朱弦一边拿起其他的棚架往院子外面跑,一边扭头对曹织锦说道:“别说这些了,我们要快点将这些棚架罩在草药上,不然一晚上的雪,一定把那些草药埋了不可!”
曹织锦也拿起棚架往另一个院子里跑。
两人忙活了半晚上,终于将沁香苑所有的草药都罩上了。
两人走回来在朱弦的院子里碰面的时候,地上的雪已经能淹没鞋面了。
两人缩进厨房里,曹织锦跺了跺鞋面上的雪,朱弦则走过去将灶台早就熄灭的火点起来,将饭菜热了热,重新端回桌面看着曹织锦不好意思的说道:“天快亮了,估计也睡不成了,晚饭就当早饭吃吧!”
曹织锦点点头,看着她道:“吃完你去睡会吧,主子那里有我就行!”
朱弦摆摆手道:“我可睡不着,看这雪下得又急又猛,也不知道那些棚架撑不撑得住?”
曹织锦往她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那棚架是用一种老树的枝干做成的,十分坚韧,就算被压垮了,估计损失也不大!”
“真的吗?”
曹织锦点点头,看着她的碗道:“快吃吧!”
朱弦松了口气,吃完就回房间睡觉了。
曹织锦看着外面的大雪,看了眼屋子里早就灭了的烛光,重新披上披风,戴上帽子走院子。
她来到那道月亮门后,趴在墙上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风刮得猛烈,一阵阵撕扯的声音让心听得心惊肉跳,除此以外,便是雪地的寂静。
但曹织锦还是能感觉到月亮门外暗卫的存在。
他们的位置并不固定,而且毫无规律可循。
曹织锦看了眼高高的院墙,即使是这样恶劣的天气,门外暗卫的守备并没有疏松,如果她就这样闯出去……
必死无疑!
曹织锦后退几步,感觉月亮门外隐隐带着股杀气。
很明显她在这里待太久了!
她从袖子里拿出事先写好的字条放进墙上的布袋里,转身离开。
字条上写的是那些可能会被大雪压坏的草药的种子。
回到院子,灶台里的火将熄未熄,在一堆灰烬中隐隐闪动着微弱的红色光芒。
曹织锦想将灶台里的火重新点起来,学着朱弦的样子先往灶台里放了把干燥的软草,待有火焰起来的时候,立刻将粗一点的干柴丢进去。
只见“啪”的一下,火灭了,连一缕青烟都没有。
曹织锦放弃了。
还是等朱弦醒了再弄吧!
她去升炉子做甜糯草粥,又用炉子烧了开水冲泡了苏醒茶,放在食盒里用棉布包好,给玉庄的住处送去。
玉庄似乎在桌子旁坐了一夜,眼底有明显的乌青。
等曹织锦打开食盒,她先喝了苏醒茶,顿时精神便好了几分。
她看着曹织锦欢喜的说道:“昨天看你那么失望,我以为今天你不会来了!”
“不会!”曹织锦摇摇头,在看不见希望的时候,她唯一能做得就是不让自己绝望!
玉庄打量了曹织锦几眼,赞赏的说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便知道你和别的人不一样,你细心,有韧性,聪明,懂分寸知进退,更难得可贵的是,有一颗赤子之心,这些都是我欣赏你的地方。想我一辈子也不能出去了,若我不能将我一生所学传授于人,我多少有些遗憾。”
曹织锦在她面前跪下,拜了拜道:“徒儿闻锦拜过师父!”
玉庄将她扶起来说道:“你这一身医术想必是你师父所教,既然你已经拜师了,就没必要拜我为师了。”
曹织锦看着她。
她坚持道:“其实说来,我不过是完成自己的心愿而已!”
“主子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学!”曹织锦坚定的说道。
玉庄点点头,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道:“你今天穿的这身衣裳不合适,去换身不碍事的再过来!”
曹织锦看了看身上的衣裳,裙摆太宽,袖子太长,确实很碍事!
她回去自己的院子换了身束袖,短裙的衣裳,再回来的时候,玉庄也换了身衣裳。
只见她换了身白色的劲装,头发也束成高高的一束,用一只白玉簪固定住,看起来干练简洁,英姿飒爽!
玉庄看了眼她的衣裳,点了点头,目光定格在她的披散的头发上,又摇了摇头,牵着她走进屋子里,从匣子里挑了只琉璃簪,给曹织锦将头发束成高高的一束固定住。
她看着镜子里的草织锦说道:“在深宅大院中想要活下去,暗地里你要防备别人给你下毒。”
她信任的说道:“你的医术高超,我相信这一点难不倒你。”
她话锋一转,捏了捏她的手臂道:“你天生力气小,若是被人追杀,必死无疑,所以你必须学一点拳脚功夫以求自保!”
曹织锦看着镜子里的玉庄兴奋的问道:“主子还会武功?”
玉庄回答道:“只是一点拳脚功夫,我没有内力!”
曹织锦点点头,那样也很厉害啊!
曹织锦没想到她也可以学一点拳脚功夫!
“好了,我们出去吧!”玉庄走出门外,指着门前的空地珊瑚的雪道,“虽然招式可以以巧制力,以快制巧,但是我们还是要从基本功练起,你要先练力气!”
“从今日起,保证我门前这片地一尘不染!”
曹织锦看着外面的雪,最浅的地方已经深及脚踝,那里还有她刚刚来时留下的一串脚印。
她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回朱弦的院子里拿了一把铁锹,又回到玉庄的住处认命的铲起了雪。
这雪可真重,仅仅三铲子下去,曹织锦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但玉庄一改之前温柔的态度,搬了一只小凳子坐在屋檐下严厉的盯着曹织锦。
一直到中午,曹织锦不过才将脚下两米远的地方的雪铲到见底。
朱弦醒过来见曹织锦一直没有回来,拿备用的食盒煮了碗红薯水送了过来,却看见两个人坐在雪地里,一个人在拼命的铲雪,另一个人正在严厉的督促。
她一时没搞明白这是个什么画风。
“朱弦,里面是什么?”玉庄叫朱弦道。
朱弦连忙提着食盒走到她面前恭敬的回答道:“是红薯水。”
她知道之前玉庄吃不下正常的饭菜,这一个月来吃的都是曹织锦静心熬制的甜糯草和苏醒茶,但是这两样她都不会,只能煮了一碗她勉强喝得下去的红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