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人的那个胆子,他十分清楚,虽然吴大人宠妻无度,但是从来不惹是生非。
这就是为什么他大闹了别人的府里,别的大人却可以和他不大计较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再说了,吴大人并不懂草药的知识,就算他想讨好吴夫人觊觎延春草,也不会有那盗延春草的贼人那般娴熟的手法。
正想着,下人便领着吴夫人走了进来。
“彭丞相!”吴夫人上前来对彭聃龄行礼。
彭聃龄点点头,客气的对她说道:“吴夫人请坐!”
吴夫人暗暗的打量着彭聃龄,心想,她刚刚上门拜访的时候,下人推脱说彭相不在府里,但是等她拿出盒子里的草药的时候,彭相却又愿意见她了,看来世子妃说的果然不错!
“吴夫人送来一盒草药,不知是什么意思?”彭聃龄佯装不知,问她道。
吴夫人早就听吴大人说过,彭相素来狡猾,刚刚她已经试探出了,他就是专门管假草药的事情,现在却在她的面前装作不知,她是不会相信的!
“彭相,我性子直,不在您面前拐弯抹角,希望您也可以对我坦诚相待!”吴夫人对彭聃龄笑道。
她说这样的话,彭聃龄便知道她今天来这里,没有和吴大人商量过,点点头,没有说话,那要听听她说的是什么事情。
吴大人看着他问道:“有人告诉我,皇上命令彭相管一管上城的药铺,丞相大人最近在查假草药的事情对吗?”
彭聃龄和文声对视了一眼,这件事情是万老和他一起联名向皇上请奏的,算上辰王府世子以及文声,知道的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不知吴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辰王府世子识破了他的计划?
彭聃龄觉得不太可能,若是辰王府世子告诉了吴夫人,大可直接告诉她,他根本不是暗地里管一管上城的药铺,查假草药的事情,而是在追查盗延春草的贼人。
那个人为什么要告诉吴夫人,他在查假草药的事情?
彭聃龄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顺着她的话试探着问她道:“吴夫人买到假草药了?”
“不是我,是我相公!”提到假草药,吴夫人就急了,指着被彭聃龄放在桌子上的草药说道,“本来相公在百味铺订了萱颜草,但是君氏药铺的人说她们铺子里有比萱颜草更好的驻颜草药,叫延容草,就是这棵草药!”
彭聃龄又看了眼草药,在他离开药宅之前,他曾经见过延春草,就是这个模样,这不是假草药,分明就是万老失踪的延春草。
吴夫人好像不知道这是延春草,不过她为什么会说这是假的草药?
“吴夫人怎么知道这是假的草药?”彭聃龄疑惑的问道。
“我……”吴夫人张口就想分辨,但是想起许未君说过,不能将她知道彭相在调查假草药的事情告诉别人。
彭聃龄见她欲言又止,知道有人已经事先提醒过她,方才听见她说,吴大人原本是想去百味铺买萱颜草,后来被君氏药铺截了生意。
君氏药铺在上城打出名气后,很快就成了百味铺的最大的竞争对手,就算百味铺的心再大,面对这样上门抢顾客的事情,不管再怎么忍也忍不住吧!
百味铺的主子是辰王府世子妃,若是论可疑度,她是最有可能知道关于他追查药宅延春草被盗一案的人。
因为辰王府世子知道这件事情,听说辰王府世子和世子妃感情很好,佳人在旁,红袖添香,偶尔听到一两句,也不是没有可能得事情。
“是辰王府世子妃告诉你的吧?”彭聃龄直接说道,“吴大人不仅出尔反尔取消了百味铺的单子,转身还去君氏药铺买了东西,这不是公开告诉了百味铺,君氏药铺当面抢走了百味铺的客人,当众拂了百味铺的面子吗?”
不过有一点他没有想到,这辰王府世子妃光明正大的来找吴夫人算账,不仅没有让吴夫人起疑,还利用吴夫人带着延春草来他这里举报了君氏药铺!
看来这个一直以温柔端庄著称的辰王府世子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下,辰王府该有好戏看了!
吴夫人摇了摇头,但是看见彭聃龄了然的目光,叹了口气,心想,反正不是她不主动说的,是彭相自己猜出来的,既然如此,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确实是辰王府世子妃告诉我,现在上城最好的驻颜草药只有两种,位居第二的是萱颜草,就是我相公原本要去百味铺买的草药,位居第一的便是太医院首席御医万老为皇上专门培育的延春草。
那君氏药铺利用我们不懂草药知识和对她们药铺的信任,骗我相公说,这延容草驻颜效果比萱颜草还要好,结果我们买的就是一株假草药,这件事情彭相给个痛快话,您管不管?”
彭聃龄笑道:“吴夫人稍安勿躁,你刚刚也说了,知道我最近在做什么,既然吴夫人亲自来了这一趟,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只是……”
“只是什么?”吴夫人立刻警惕起来。
彭聃龄轻松的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草药吴夫人先留在我这里,当做证据,这件事具体怎么处理,还需吴大人亲自来一趟!”
“不是有证据了吗,彭相可以直接去君氏药铺抓人呀!”吴夫人见他推脱,气愤的说道。
彭聃龄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问道:“若是有证据就可以去君氏药铺抓人,吴夫人自己去就可以了,为什么还会大费周章的带着草药来我这里?”
吴夫人哑口无言,原来彭相也对君氏药铺背后的力量有所顾忌!
若是如此,请老爷来一趟未尝不可!
吴夫人站起来告辞道:“我这就回去请老爷来!”
“吴夫人,慢走!”彭聃龄站起来,看着吴夫人离开的背影,露出得意的一笑。
文声见他如此,便知他有了方法,连忙问他道:“叔父有了新的办法吗?”
“新办法?”彭聃龄回头看了一眼文声,意气风发的回到座位上坐下,悠闲的喝了一口茶,闲聊般的说道,“我费了这么大力气布的局,怎么能说改就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