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肖红颜在夜色里疾奔寻找生的希望时,那与她有生死大仇的妹妹却也不好受。
夜色里那独特的寒冷似乎侵入了肖红韵的身体,她盘坐着的身子不住的颤抖,尽管这残破的茅屋已生了一堆火却似乎怎么也驱赶不走寒冷与虚弱的感觉,她的脸色愈发显得苍白。
柳简言抱着熟睡的孩子,入神的看着黄红相间的火焰,那火焰里似乎有一张张面孔,那熟悉的面孔现在看着却怎么都显得模糊,越看也越觉的陌生。那柴火发出的啪啪声成了唯一渲染这寂静的小茅屋气氛的东西。所以肖红韵的咳嗽声显得那么清晰刺耳,打断了柳简言的思绪。
柳简言转过头看向肖红韵,那段臂处的伤口显得那么刺眼,以至他都不忍去看。“你失血过多,得找个大夫。”
她气息不匀的冷讽道:“呵,现在却关心起我来了,为何现在却不一走了之。”
肖红韵看着柳简言的眼睛,她突然激愤起来。“我可不需要你的怜悯。快滚吧!”
柳简言看着她,眼神游移不定。他低头看着怀里孩子,她说的没错。下决心的时间并不长。然后他抬起头对她说道:“你,你保重。”
他路过火堆时又看了眼肖红韵,然后他将火堆扑灭,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或许今日注定,她会死在这里。不过半柱香时间,这茅屋便又打破了沉静。
“老家伙,鼻子倒是灵敏。”
“哈哈哈,毒娘子不仅下手毒,连嘴巴也毒。”
“哼,找你并不难。”另一个声音说道。
“想来你这话是对受伤的孤家妇人而言的吧。”
“此时此刻肖娘子何必再逞这些口舌之利。不如将柳家公子交出来?我定不伤肖娘子分毫。”
“呵呵,呵,呵……卦算先生说笑吗?我毒娘子是什么人,你卦算是什么人。大家知肚明,既然扯破了面皮,又何必在这儿虚伪作态说些令人做呕的话。”她说完这句话语调又一转“不过,你辛苦追至此,也不能让你白来不是,便告诉你。那孬货早早的便跑了。你在这儿与我纠缠却是找错人了,现在去追兴许还能找回你的万两黄金。”
卦算有些诧异。这女人的性情怎生如此怪异,前面说的好像立马就要打生打死,现在却又告诉我这些消息。
“毒娘子当我是三岁孩童?你掳了他去却又让他跑了?”
“何必与她废话,先让我来断了她的手脚,之后便不怕她不告诉我们,之后再将她交给我如何,卦算兄。”
卦算自然听出了倒脚的意思。呵呵,如今既是这种局面就别想着自个儿独吞了那万两黄金,见着有份,不然大家都得不到好。
“那便有劳倒脚兄。”
“不过这毒娘子狡诈非常,倒脚兄还是小心些。”倒脚不过才走了两步听了这话便停了下来。
“呵呵呵,对,还是小心些好,可别像你那外甥一样着了道。哈哈哈。”
“哼,贼婆娘,行事忒的歹毒,我问你,我那外甥究竟何处惹了你,残忍至极,竟然,使他不能人事,那可是我姐姐唯一的儿子。”
“怪只怪”她顿了顿“他没有生双好眼睛,识不得人,惹到了老娘身上。”毒娘子拉长了调子说的阴阳怪气。
“那你说说,他究竟何处恼怒了你。”
“他调戏良家妇女,老娘就是看不惯。旁人百般劝告,唉,老娘心肠软便阉了他。”
倒脚怒气横生。
“你,你,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倒脚激动非常恨不得立马将其活活剐了。卦算又何尝看不出,立马阻止他道:“倒脚兄消消气,这贼婆娘如此激你定是想引你过去。不可让她得逞。”
对于心中的愤怒虽说不能打消,却能暂时压制住,这种情绪的控制是一个老江湖必备的素质,不然他们也不会成为老江湖,早早的就死了,又或者去当回务农的良民了。
所以倒脚没有冲上去。他压制怒气问道:“那卦算兄,你说如何?”
“先将火生起来,看看她打的什么主意。”
当火光照亮这小茅屋时,倒脚和卦算脸上的神情却轻松了不少,原来毒娘子之前一直在装腔作势。
“毒娘子到也是个好戏子。”
“老娘扮那花旦的角儿,也确实不赖。”
“何必兜这些圈子,贼婆娘还不快说出来,柳家少爷在哪?说了好歹还给你留个全尸。”
“哟哟,之前还一直要给外甥报仇现在却要给我留个全尸来问出银子的下落,啊哈哈哈。盗墓歪脚,做死人买卖,现今却连自己外甥都不放过拿来做资本。哦,不对不对,听说,你那外甥还是你和你姐姐生的狗杂种,真是连畜生都不如。哈哈哈……”
“放你娘的臭狗屁。”倒脚从他的背篓下拉出一把充满倒刺的铁锁链便向毒娘子抽了过去。
毒娘子一拍地板借力便向后退躲了过去。可是哪有那么容易,三枚铜钱向着她的退路追去。她身子一旋,竟是转了向,然后一片虚影接着便是银光一片朝着卦算飞去。
青影三叠。
虚影一晃肖红韵便到了倒脚身旁,一掌击向他。
一声闷哼,肖红韵一口血吐了出来。
“老疯子。”
倒脚退了两步,一口血涌上来,然后他又生生将其吞了下去。
“哼,不然岂不是被你给杀了。”
原来肖红韵一掌拍在倒脚身上,而倒脚却在短短一瞬将内力鼓荡全身,如此粗暴的运用内力没将他的经络震断已是幸事。然后肖红韵一掌拍过来,就像两块石头硬碰硬,这下倒脚的伤势比肖红韵都重。
“杀了她,我看那小子不在这,定是跑了。我们快去追。”
“毒娘子你说,柳公子在哪?”
“不是同你说了嘛,那孬货早跑了。不过我到有一言。现今倒脚老头儿已是不能动弹,先生何不自去取了那银子。我与先生亦无恩怨,可不要被这倒脚老头子利用了。”
“卦算兄可不要听着臭婆娘的挑拨离间,他之前掳走柳公子便是不将你放在眼里,刚才还想杀了你。这仇可结下了,卦算兄何不了结了这婆娘,以除后患。”
“卦算先生,我们之间可没有仇,不过是一时江湖意气,或有些许得罪之处,以先生胸襟必不会挂在心上。”
“哼,毒娘子的名声,江湖上那个不晓,卦算兄可不要着了道。”
卦算听着两人的话心里却也有计较。说是结下了仇到也不至于,可这梁子却也确实结下了,这“毒娘子肖红韵”也是出了名的毒辣。要是她伤势好了,心情一个不好,说不得又要找我麻烦。至于这倒脚嘛,哼哼,那么……
“肖娘子,我觉的倒脚兄说的很有道理呀,那么只有委屈你去见阎王了。”说着便向肖红韵走去,正要动手,突然一个转身,一道银光闪过。
倒脚觉的脖子有些异样。一根银针插在了他的脖子上。见血封喉的毒药立刻要了他的命。
“肖娘子的银针真是好用啊!”
“哈哈哈……,卦算先生好手段!”
“过赞,过赞。现下娘子何不告诉我柳公子在何处?”
“好说好说,其实你们找到这儿来的时候,他不过刚刚离去。”
“什么?”
“卦算先生听我说完不迟。”她坐靠在地上似乎力气越来越小,连说话都好似没了力气。
“可你现在却也追不上了。”
卦算正要动怒,却又脸色一变。
“你发现了。”
“迭迷醉。”
“我那姐姐别的本事没有,做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倒是很在行。”
“你怎么会有迭迷醉?”
“呵呵,和那贱人斗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防着她。”
“我要杀了你。”手掌刚举起,身子便倒了下去。
“哈哈哈……”
这似乎又成了一场比拼耐力的生命赛,他们都没有了气力,可肖红韵是受了重伤的,而卦算是完好无损的。对于这场生命的比赛来说肖红韵是出于劣势的。
但上天似乎不想让这个破了相的恶毒的女人死去,柳简言回来了,他去而复返。,抱着孩子回来了。这完全出乎肖红韵的想象。
“你怎么又回来了?”
“回来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哼,懦弱的男人。”
柳简言却完全不顾肖红韵,走到卦算面前问道:“你真的是来杀我的?真的是莜鱼让你来杀我的?”
卦算什么也不说。蠢蛋才会在这个时候回答这种问题。
可柳简言却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我要去亲自问她。”
“你还会追杀我吗?”
“不会。”卦算终于说话了。
“我不相信你。”
他掏出了匕首。他要杀了他?
不,他挑断了他的脚筋。卦算再也不能追杀他了。
“你为何不杀了他,这样比杀了他都残忍。他以后一定会想杀了你。”肖红韵说道。
“没错,我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杀了你。”卦算恶狠狠的说道。
他又向肖红韵走去。
“怎么,想杀了我。”
“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
他将孩子包裹好系在胸前,然后他扶起肖红韵将她背在身后,走了出去。
可他们走出去之前肖红韵屈指一弹又是一道银光,射向了卦算。
此时已是四更天,正是夜最黑最冷的时候,肖红韵的身子直发颤,直到天微亮柳简言才赶到娲石镇。
柳简言有序而有力的敲门声吵醒了熟睡中的大夫,大夫是个好人。急忙的将他们接了进去。
把脉片刻。大夫紧皱着眉头。
“令夫人身受重伤失血过多,这些老朽到还可以医治。但令夫人却又中了一味毒,老夫却未曾见过。”
“还请大夫尽力而为便是。”
待得医馆大夫照着重伤的法子治疗后,肖红韵的气色终见好转可她的全身肤色却有发黑的迹象,她便是在这种情况下醒转了过来。
她用着虚弱的声音对柳简言说道:“人,人参,人参,去,红谷林,红谷林。”
“大夫,可有人参?”
“人参?令夫人是要用来续命吗?可我这儿没有人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