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轻动如萤虫。
只见一双小巧的眼睛缓缓地睁开,眸若星河,玲珑瞳。
细细一瞧,依旧是那熟悉的床帐。
单手撑着床,缓缓起身,另一手抚上自己的眉额。
久睡刚醒,难免有些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虽说不至于说出‘这是哪里’的混话,也是有些小迷糊。
掀开被子,坐在了床沿,两脚才刚落了地,抬眼,便瞧着一片又一片的阳光从门窗的纸里透了出来。
套上了鞋子,便走了起来,推开门。
院里的小鸟正停在柳树的枝头,那蝴蝶有些眷恋地绕着花儿。
蜜蜂嗡嗡地唤,让她瞧着了那朵花。
不由地暗道,是她?
粉嫩小巧,花色剔透。层层叠叠绕成一起,似皇后裙摆。
日光一照,放着光芒,似有小家碧玉,再瞧那绽放的气势,最下的花瓣都要碰到那花茎去了,哪里是小家碧玉,倒是落落大方。
轻轻走去,俏皮地一拨弄,那柔软的花瓣随之摆弄。
“倒是忘了,你这小妮子,是朵带刺的美人!”瞧着手里微微破皮的皮肤,不由地笑了笑。
‘嘻嘻,’可爱又心虚的话从花儿的嘴里吐了出来。
“你想要变成人吗?”缓缓地蹲下,拨弄着那花瓣,轻轻地问道。
‘你是在问我吗?’被人吵醒了的花,摆了摆叶子,歪了歪花,就像歪了脑袋地问道。
“对呀!”她指着一旁其他的花,笑了笑说道,“她们都在睡觉呢?”
植物喜光,最喜阳光,吸收着太阳的灵力,就像被人按摩着一样,会令植物瞌睡。
而晚上却是月光,月光柔和,也是舒适,也会让她们瞌睡,只是,作用并没有太阳那般明显,所以,植物在夜晚会苏醒一段时间。
这就好比光合作用与呼吸作用,搁在此方世界里,白天光合强过呼吸,容易让她们瞌睡,晚上呼吸略大于光合,会清醒一段时间,然后继续瞌睡。当然这只是对于一般植物而言,类似于厌光而喜阴的,反而会相反。
“变成人,有什么好处?”花儿疑惑地问道。
“可以穿好看的衣服,戴好看的首饰,而且还可以玩一些其他好玩的东西!”菊花笑着说道。
花儿难以理解,什么好看的首饰,什么好玩的东西?
“什么好玩的东西?”忽而一道声音从走廊那边传来。
菊花抬眼瞧去,便见广赤从那里来了。
阳光顺着菊花的墨发,飞流而下,月季花的花色映照在他的脸上。
白皙的脸色仿佛点了些腮红。
日光下粉嫩的皮肤在月季花旁显得更加得粉嫩。
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咬下去。
或许多汁而甘甜,也说不定哦!
“王爷!”菊花瞧着广赤笑了笑,这是这些天第一次在广赤面前,笑得这么灿烂。
那一刻,广赤觉得菊花说得没错,莲花也好,哪怕月季花这花中皇后也罢,都得黯然失色,都比不得那笑容半分。
“王爷?”菊花见广赤出了神,不由地又喊道。
“啊?”刚回神,难免有些呆愣,“什么?”
“王爷,是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菊花和颜悦色地说道,毕竟想通了变成男人的关键,只差临床试验。菊花的确有些开心。
“就是,”王爷突然有些羞赧了起来,虽说是早就说好的,但是见到菊花这般笑容,仿佛自己的心再一次地被一只箭射中,有些害羞,“就是,找你商量一下,结契的事情!”
菊花闻言,不由地愣住了,‘该死,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沉浸在盛世美颜中的广赤,还没有发现菊花的脸色变了。
“那王爷,打算怎么办?什么时候办?”菊花的笑容,虽说依然是笑,但是比刚才失了三分真,多了两分假,剩下一分丢到了九霄云外。
广赤回过神了,加上刚才被笑容甜蜜暴击后,效果仍在,被套上了千万层的美颜滤镜。
不再像原来那般机智。
毕竟在心上人面前,哪怕多少智商,都得变成智障。
“我打算了,”忐忑不安,仿佛生死的关键掌握在了别人手上,犹豫地说道,“要不,明天就办?”
菊花闻言不由地一愣,‘这么猴急的吗?’
“太仓促了吗?”广赤见菊花愣住,不由地暗自想着,‘要不七天,不行,太长了,五天?
“三天?”广赤见菊花还是不语,便咬了咬牙,“五天可以吗?”
说着话,越发地心虚,声调都有些下沉。
失落的语气,就像春雨过得春笋觉得雨来的不够多,不够久一样。
“三天吧!”菊花抿着嘴笑道,“你开心就好!”
毕竟最终的结果总是不如意,不如挑个他喜欢的日子吧!
“那我去准备,准备!”广赤得到答复,一乐,便转身离开了,忽而想到了什么,又跑了过来,拉住了菊花,一把便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猛地一亲,“等我!”
仿佛拿到了最喜欢的糖果,广赤连忙地离开了。
菊花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便捂着自己的脸,见着广赤那副样子,不由地,不由地,眼里冒出了火,不敢喊出来,怕广赤找他算账,只敢气呼呼,气鼓鼓地跑到房间里,猛地一关门,啪的一声。
这声门响,把那迷迷糊糊差点睡着的月季花,给惊了醒。
“啊?”月季花猛地挺身,仿佛被噩梦吓到一样,又迷迷糊糊地嘟囔着,渐渐地,又在风中摇摆,缓缓地睡了过去。
“额?额?”月季花睁开了眼,虽然它不存在,只是灵魂开了眼,瞧见了花前的人儿。
只见刚才那个人,戳着自己的花瓣。
“我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菊花强忍着郁气说道。
“我”月季花还没说完,便被菊花插话道。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知道吗?”菊花揪着那叶子,似乎耳提面命地说道。
“我”月季花本想说,不用考虑,她想好了,不想当人了,还是做花好了!
可惜菊花不给她说话的时间,便是气鼓鼓地冲到房间里,啪的一声,又响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月季花迷迷糊糊地,临睡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