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半掩,漏风而来。
犹如小女,踮起了脚尖,一点又一点,蹑手又捏脚,缓缓地来。
掠过桌子旁的少女的发丝,撩起那碎发,露出了藏在发丝后的秀容。
“呼呼,”捂着脸,手肘稳稳地抵着桌子,脸容耸动着。
发丝随风摇摆着。
动了双手,垂着脸庞,嘴角轻抿。
似笑非笑,仿佛一只娇羞的猫。
“好好看!”少女怀春的眼神仿佛春天里花,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唔唔~呼呼,”傻傻地笑了出来。
笑得那手不由地分了开,一只挂在耳边,撩着头发,一只落在桌子上,敲打着。
滴滴答答的,就像发了春的猫咪挠着木屑一样。
笑了又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
精神亢奋,也不知道是不是忘吃了药。
手舞足蹈,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药。
眉眼里是笑,嘴角边挂着的还是笑,撩起的头发藏着笑,骚动手指里藏着的还是笑。
若是笑面虎也没有她那般的笑,甜美的笑,青涩的笑,亦或者是含春的笑。
白萱儿总是不停地笑,笑个不停,但很快的,她笑不出来了!
“不好了,”又是那个熟悉的李管家,连滚又带爬地跑了了来,“不好了小姐,老爷出事了!”
“什么?”白萱儿拍桌而起,“到底怎么回事?”
“皇宫来人,说是皇帝遇刺,老爷以身相挡,结果,”李管家泣不成声地说道,“中风了!”
“人呢?”白萱儿颤颤巍巍地说道,着急地拽着李管家的衣袖,“爹呢?”
“小的已经把老爷安置在床上了!“李管家卑微地说道,“要不要请夫人回来?”
“娘那边不用去,”白萱儿着急在握拳着,徘徊着,“让娘好好地待在寺院里,以后有机会再说。”
“是!”李管家只能如此说道。
白府得了消息,太子府自然也不例外。
道士还躺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了腹部。
躺椅摇摇晃晃地,动荡着的风吹着道士的头发。
呢喃的话语,分不清是梦呓还是清醒时的言语,只听他如是唱道。
“喜羊羊~美羊羊~别看我是一只羊~”
轻轻的声调,从嘴里发出,哼哼的语调。
“皇帝遇刺?”道士咋舌,“一次遇刺,两次遇刺,偌大的皇宫防不住一个刺客也就算了,连个刺客都抓不住,有意思,有意思!”
道士的嘴角上扬着,闭着眼睛细细地歌唱。
“虽然我只是羊,虽然我只是羊~”
风中湮灭的歌声,似乎遥远地传到了皇宫里。
那关闭的寝殿里,无人的房间里,有的只有躺在床上的那个至尊。
闭着眼睛,安详的模样。
不曾诉说着的面容,严肃的棱角犹如冰山。
但,这一刻,猛然地睁开了眼睛。
犹如雷电穿破了云层。
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解开了伤口的布条,用手摸了摸伤口,冷笑一声。
团团的黑气从指间窜了出来,渐渐地弥补着了伤口的血痕。
嘴角上扬,不由地冷笑。
黑暗之中,那抹冷笑犹如霹雳划破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