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脚踩着那墨镜男的胸膛,放开了他的头,让他能踹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墨镜男眼神凶厉,冲赵虎吐出一口血沫来,骂道:“王八蛋,有种宰了你黎爷!你黎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黎世民!”
“李世民?”赵虎揉了揉太阳穴,一巴掌呼过去,打得黎世民鲜血直喷。他从小与王腾一起练武,王腾会的,他基本都会。虽然他没有直接跟老瘸子学艺,但王腾从那瘸子那里学点东西,基本都教他了。同样,还有他堂兄赵龙。这三人,在他们那块,是实实在在的一霸,从来没人可欺。
赵虎不屑地说:“就你这样,还敢叫李世民?你把唐太宗的人丢大发了。”
周围,好多看热门的人顿时笑了起来,有人出言提醒说:“这哥们,他姓黎,黎明的黎,不是木子李。”
赵虎不在意,问王腾:“哥,怎么处理他们两个?”
“打人的断手,踢人的断脚,你说怎么处理?这还要我教你?”王腾厉声喝道。
此时,赵虎身体一震,眼中厉芒闪烁,紧紧握着手中的三角铁。他脚下,那黎世民一愣,顿时恐惧地大叫起来。泥玛打人断手,踢人断腿,那自己在床上搞,这要断哪?这个问题,让他恐惧。
“你……你不能这样,你这是犯法的……”黎世民恐惧地大叫起来。
王腾哈哈大笑,踢了脚下的彪少一脚,说:“你给大家讲讲,什么叫犯法。”
“这……”彪少满脸苍白,不,是惨白,额头上斗大的汗水不断洒落。他们在整个东平,凶名极盛,有谁人敢惹?可谁曾想,今天就是碰到这两个狠人,狠啊,真不是一般的狠。“犯法,犯法,这个,杀人,抢劫,偷盗,诈骗,赌博……”他罗列了一堆,仅着他知道的来,毕竟这货对于法律,可谓是门外汉中的门外汉。他只知道最浅显的东西,最常识的东西。
他正罗列着,王腾一脚踩着他的嘴,制止道:“不用再列举了,你也说了,强奸犯法,你们两个已经犯了严重的罪刑。不过,我这个人很好说话,哪时犯罪找哪里,你们是下面不老实,咱们就收拾下面。既然他不想存在,那咱们就不让他存在。”
说着,王腾手中的钢管就这么敲了下去。
这一刻,所有人都呆了。
彪少和黎世民是谁?
这是‘地王’刘明山的两个干儿子,本是孤儿,被刘明山收养,从小养到大,跟亲儿子没什么区别。因为刘明山膝下无子,换了多少女人也没能给自己留条种,所以他才收养两个孤儿当给自己留种。
而今,这两个儿子要被人废了,而且是那种最狠的。如果他知道了,估计这整个东平市都要天翻地覆。
‘地王’不是白来的,刘明山是整个东平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他所拥有的财富和能量,是极其恐怖的。在东平,没有几人敢于招惹刘明山,不论是黑道魁首还是白道大豪,都对其恭敬有加。
陈新国一见这事态,赶紧上前拉住王腾,说:“兄弟,咱还是坐下来好好谈谈,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别真把事态闹得无法平息,那对谁也不好啊。”
刚才那一瞬,彪少也愣住了,恐惧在那一瞬,在他心中滋生,漫延。此刻,在他眼里,王腾就是彻头彻尾的魔王,根本不是人。听到陈新国的话,他几乎要感激涕零了,放下了张狂,求饶道:“对对对,大哥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您想要什么,支会一声,我立马给您送过来。”
“哦?”王腾笑了,黑漆漆的脸,雪白的牙,这种鲜明的对比,在彪少眼中,简直就是恶魔形象的完美诠释。“既然你想买命,就让你身后的人来跟我谈,你,恐怕还做不了主。”
彪少这下有些犯难了,虽然刘明山是他义父,但也算比较严厉的一个父亲。平时他们哥俩只要不听话,那都是一顿狠揍。当然,刘明山出手有分寸,不可能把这俩打坏了。但彪少知道,这回如果传到义父刘明山耳朵里,恐怕少不得一顿收拾。可是,他又能如何呢?他明显看出来了,眼前的黑炭头,胃口绝不会小,而且很可能会大得无法想象。
黎世民已经昏过去了,嘴里牙被打掉数颗,鲜血横流。赵虎出手实在够狠,刚才如果王腾说出手,他可能直接会把黎世民下面那东西废掉。但他心里也有顾忌,在法律中,这种罪不比杀人小,甚至有可能更重。因为这个人,是‘地王’刘明山的儿子,人家有的是钱,可以上下打点,运作运作就能把罪名加大。
赵虎不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人,故此一直等着王腾明确表态。
现在,他已经猜到王腾的打算,放开了黎世民,让人把他抬起来,扔在沙发上。有三陪女过来,拿来医药箱帮他简单处理一下。
至于给刘明山打电话,就只能交给彪少了,谁让黎世民已经昏过去了呢?
警察总是姗姗来迟,东平市的警察,案子只要牵扯到刘明山的两个儿子,他们一向都是这副态度。或许这算是卖刘明山一个‘面子’。很多时候,人家报警说刘明山的两个儿子怎么怎么的,大都是关于这两人又把哪家的小妞拉到宾馆里,手下打人了等等,这在东平,几乎已经是惯例了。
故此,警察们基本不怎么管,就算是过去了,也只是劝劝场,让那些被打的人别闹事,忍口气。他们如此作态,因为东平市的警察,大都是合同制的协警,除非有特殊的案件,他们才真正出力。像这种事件,他们根本不怎么理会。
再说,像刘明山这样的人,根本不是他们能得罪的,巴结还来不及呢。他们协警是合同制,拿工资吃饭的,工资怎么来?说得好听是政府出钱,其实都是来自于各大公司赞助,特别是‘地王’刘明山这样的本土大豪,政府出资,只占很小的一部分。这种本土大豪,暗地里谁都知道无恶不作,但明面上,却是各种慈善。曾经,协警大队成立的时候,刘明山都出席了,并且明确表示,为了东平市的长治久安,他愿意解决三分之一协警的工资问题。
正是这个原因,东平市协警几乎都把刘明山当成财神供着,一个个都极力巴结,生怕得罪。也正是这个原因,彪少和黎少,几乎成了东平市的太子爷,在整个东平市横着手,无人敢惹。
几个协察姗姗来迟,原本想着等两位大少玩个够了,他们再去收拾残局,这种事,算是巴结一下两位大少,他们乐意之极。但谁曾想,看到眼前的一切,他们全都愣住了,目瞪口呆,不可置信,连手中的警棍,都掉在地上了。
等反应过来,几个协警一个个拾起警棍,上前就要打王腾几人,嘴里却喝道:“不许动,把武器放下,双手抱头,蹲下!”
一个协警刚冲上前,就被王腾一把夺过警棍,一脚踹翻。王腾啐了一口,骂道:“一群垃圾,也配穿警服?”
“你……”那警察爬起来,脸上怒气升腾,大声喊道:“你这是袭警,你跑不了,你一定会坐牢。”他说着,拿出腰间的对讲器,大声说道:“总部总部,我是9527,火玫瑰酒吧发生恶劣袭警伤人事件,犯罪份子手中有武器,请求支援!”
“总部收到,9527请坚持住,我们马上派人赶到。”
“小子,你死定了!”协警狞笑着。
其他协警也狂笑起来,这年头,再不怕死再狠又怎么样?又有谁真正斗得过法律,斗得过警察?在他们眼中,他们就是正义的化身,他们说你是邪恶,你就是邪恶,让你坐牢,你就得坐牢。
看着几个协警的丑恶表现,王腾冷笑一声,心中总算是体会到东平市的‘乱’。果然够乱啊,警匪一家,坑壑一气,欺压良善,将真正的法律抛之脑外。难怪国内年年扫黄打非都把东平市排在第一位,照这个情况,再打一百年也打不完。
一瞬间,王腾想了很多。他扫视了酒吧大厅一眼,心中暗笑,这个陈新国,果然是个谨慎小心的人,不光是明面上,暗地里也有许多的监控设备。当然,他也知道,像陈新国这样的人,开着这样一家酒吧,没有一点防备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代,监控设备可以说是一个护身符,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拍点有用的。也可以当时用不到,但关键时刻,却是救命稻草。
协警大部队来得很快,几乎不到十分钟就来了,浩浩荡数十上百,一水的防暴武装,就差一挺冲锋枪。
协警们冲了进来,将围观人员隔开,把王腾等相关人员围在中间。
“不许动,把武器放下,把手放在头上,靠墙蹲下!”几个协警挥着警棍朝王腾和赵虎厉喝着。
王腾冷笑着,不为所动。
这时,一个貌似队长的汉子走了进来,叼着烟头,吞云吐雾,有些烦燥地说:“动手吧,把犯罪份子制服,别打死就成了。”
王腾心中一凛,见一群协警冲他冲过来,想也不想,闪电出脚,几脚踢出,踢在防暴盾牌上,将几个协警踢得蹭蹭后退。随后又冲到赵虎身边支援,赵虎身手还是比他差了一筹,面对这么多协警,几乎算得上是全副武装的协警,赵虎有些束手束脚。
将周围清空,王腾冷喝道:“你们这也算警察?别丢人了,有拘捕令吗?有调查过,问过事情缘由吗?”
“呵呵,懂得不少。”那队长吐出一口烟雾,说:“到了局里,一切都明白了,这里不是办公的地方。”
“哦?”王腾目光闪烁不定,他发觉,眼前这个人不一般,眉目中带着一种浓浓的哀伤。而且,观此人面相,并不像是那种无恶不作,不分是非黑白的人。略一思索,王腾扭头对陈新国说:“给你哥打个电话,他知道怎么办。”
陈新国不明旧里,看了那队长一眼,见人家没意见,也只能硬着头皮给堂兄陈东来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简单说了下。至于事情以后如何发展,跟他没太大关系。
此时,王腾倒没有再说什么,和赵虎王志一起,被协警押着去了局子。
同样,被押走的还有隔间里的那些人,那几个非主流小青年,黎少彪少,还有他们的手下。
协警总部,紧靠着东平市公安局,要说起来,两家就是一家,协警部就是公安局的合同工办事处而已。
所有相关人员都被带到这里来,在那个队长的带领下,分别被关进几个房间。
一个单独的小屋里,王腾被手铐铐着,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前一张桌子,过去还是一张椅子。陈设就是这么简单,但坐在对面的人,却像是天才演员,吞吐着浓雾,一口口地喝着啤酒。
桌子上放着笔纸,但那人却看也不看,也不说话,就是抽烟喝啤酒。协警上班期间可以喝酒?王腾虽然不明白,但也知道,这位似乎根本不把上班的规矩当回事。
“不审审吗?”王腾冷笑着问。
那人一愣,吐出一口烟气,啐道:“审个鸡毛,有啥可审的?不就是打架斗殴吗?一人交两千块钱,写个认错书就完了。”
“那边呢?”
“那边还能怎样?跟你们一样。对了,我叫石国栋,出去以后别再闹事了,给你们这些人擦屁股很烦的。”
“我似乎没要求你帮我擦什么屁股吧?而且,似乎你是在帮那几个人渣擦屁股,跟我没一毛钱的关系。”
“呵呵,年轻人,别把这个世界想得太好。我知道你们有冤,但这片天空没有想象中那么清朗,有冤也要有命申。”
“谢谢提醒。”王腾了然,石国栋倒是个不错的人,但有些人,即使想干大事,也是有心无力。石国栋就是这种人,王腾看得出,他是个好人。他是个好人,但也有太多的无奈,有许多事,是他想办却没有办法去办的。正是如此,在别人眼中,他是个亦正亦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