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三代征黄祖
黄祖作为荆州牧刘表麾下将军、江夏太守,驻守夏口扼守长江要冲,一生为刘表看家护院,抵御孙氏一族三代兵戈,虽然城破军死,确实孙氏前期劲敌。
1.“射杀”豫州刺史孙坚
董卓入关,孙坚失去了与之直接攻伐的条件。此时的孙坚已经是名声大振誉满天下,在他简单整顿洛阳废墟后,便“引军还,住鲁阳”,试图在豫州这块土地上发展下去。
这时的关东军阀们刚刚结束“日置酒高会”的奢侈生活,“关东诸郡,务相兼并以自大”。此时的袁氏兄弟是中原最强大的势力,两人虽然一家却相互争斗。冀州袁绍使“会稽周昂为豫州刺史”攻打寿春袁术任命的豫州牧孙坚,周昂亲自代兵袭夺鲁阳城,“与坚征豫州,屡战失利”。
初平三年,袁术派遣孙坚攻刘表。刘表派遣不讲黄祖迎击孙坚于樊、邓之间。“坚击破之,追渡汉水,遂围襄阳”。孙坚“单马行岘山,为祖军士射杀”。《典略》记载的更为详细,“坚悉众攻表,表闭门,夜遣将黄祖出发兵。祖将兵欲还,坚逆与战,。祖败走,窜岘山中。坚乘胜夜追祖,祖部兵从竹间暗射坚,杀之。”不过,《英雄记》记载则是另一种情节,说“刘表部将吕公将兵缘山向坚,坚轻骑寻山讨公。公兵下石,中坚头,应时脑出物故”。
至此,名噪一时的爱国英雄孙坚与世长辞,年仅三十七岁。
2.“祖家属部曲,扫地无余”
建安四年秋(公元199年),孙策大破刘勋以后,“收得勋兵二千余人,船千艘,遂前进夏口攻黄祖”。
十二月,孙策率领周瑜、吕范、程普、孙权、韩当、黄盖屯沙羡县。刘表派遣侄子刘虎,部署韩晞领“长矛五千,为黄祖先锋”。据孙策战后上表,孙策军八日屯沙羡县,十一日黎明进兵,斩二将,杀敌二万,溺水者一万,获船六千,财物山积,为黄祖一人逃脱,此战大胜。《读史方舆纪要·卷七十六·武昌府》:“刘表使黄祖守此,孙策破之,霸功始立。”但天妒英才,孙策建安五年遇刺身亡,孙氏便无力顾及江夏。
黄祖生还后,“与刘表相互为用”,在接下来的三四年间重建了一直队伍。刘表命黄祖子黄射遥领章陵太守,驻扎在沙羡至柴桑一线,与黄祖互为犄角;又命侄子刘磐据守番阳湖,牵制太史慈。期间,刘磐与黄射多次入寇东吴。
据《徐盛传》,徐盛五百人守柴桑,据黄祖。黄射领数千人顺流攻打,”时盛吏士不满二百,与相拒击,射伤吏士千余人”,然后“开门出战,大破之”,打得黄射“复不为寇”。
3.孙权一征、二征黄祖
建安八年初冬十月,孙权听从鲁肃的建议,亲率吕范、程普、韩当、黄盖、周泰、吕蒙,与周瑜、徐盛呼应,兵临黄祖沙羡城下。凌操先登城头,轻身独进,为甘宁射杀。尽管如此,进攻形式却一片大好。此时,孙权豫章、丹阳、庐陵、吴、会稽等郡山越“复动”,叛乱形式十分危急。孙权权衡利弊,下令班师。第一次征黄祖功败垂成。
建安八年至十一年,孙权全面镇压了山越,军事力量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大为增强。与之同时进行的,周瑜、董袭受命进犯刘表边缘地区,“清扫山贼”也初见成效。十一年,孙权督周瑜率孙瑜讨麻、保二屯,“枭帅首,俘万民”;十二年,黄祖派遣将军反击入柴桑,周瑜“追讨击,生掳(邓)龙送吴”。
建安十二年,为了一雪前耻孙权第二次征黄祖。这次战役记载很少,规模也不大。据《资治通鉴》,“权母吴氏疾笃,引见张昭等,属以后事而卒。”孙权急于亲情,便草草收场。结果吴氏没等到及见孙权一面,就撒手人寰了。这场战役的战果“掳其人民而还”。
4.孙权三征黄祖
孙权化悲愤为力量,发扬东吴为革命奋斗到底的无畏精神,于建安十三年发动了第三次征黄祖战役。孙权对这次征伐的决心很大,可能是对吴氏生时没有亲眼见到仇人被手刃感到惭愧,以刚刚升职为偏将军的董袭和年轻的破虏都尉凌统,以及平北都尉吕蒙等三人为前部先锋。
吕蒙传:
(十三年)从征黄祖,祖令都督陈就逆以水军出战。蒙勒前锋,亲枭就首,将士乘胜,进攻其城。祖闻就死,委城走,兵追禽之。权曰:“事之克,由陈就先获也。”
董袭传:
建安十三年,权讨黄祖。祖横两蒙冲挟守沔口,以栟闾大绁系石为碇,上有千人,以弩交射,飞矢雨下,军不得前。袭与凌统俱为前部,各将敢死百人,人被两铠,乘大舸船,突入蒙冲里。袭身以刀断两绁,蒙冲乃横流,大兵遂进。祖便开门走,兵追斩之。明日大会,权举觞属袭曰:“今日之会,断绁之功也。”
凌统传:
后权复征江夏,统为前锋,与所厚健儿数十人共乘一船,常去大兵数十里。行入右江,斩黄祖将张硕,尽获船人。还以白权,引军兼道,水陆并集。时吕蒙败其水军,而统先搏其城,於是大获。
这次战役这三位先锋战功彪炳,孙权在不同的场合也盛赞这三人。黄祖在这场战役中仍想上演单身大逃亡的戏份,却被骑士冯则看准身影,生擒斩之。黄祖的死里逃生终以孙权“屠其城邑,生获祖,枭首于军门,虏其男女数万口而归”告终。
《湖南方舆纪要》更详细:刘表镇荆州,以江汉之冲,恐为吴侵轶,于是增兵置戍,使黄祖守之。孙策破黄祖于沙羡,而霸基始立。孙权知东南形胜必在上流也,于是城夏口,都武昌。周瑜死后,孙权借地刘备,任命程普江夏太守。《程普传》:“拜裨将军,领江夏太守,治沙羡,食四县。”这四县都是长沙境内,孙权又占有武昌、夏口、长沙巴丘。刘备势力实际上一直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占有荆州余部,东吴江陵一直在旁虎视眈眈,刘备借荆州真的算是如坐针毡。
孙权征黄祖的策划师
孙权第一次征黄祖,是听从鲁肃的建议,续写父兄遗志;第二、第三次征黄祖,是听从一个十分英雄的人建议,这个英雄就是甘宁。
甘宁,字兴霸,巴郡临江人,是富有很有传奇色彩的人。年轻时虽然以豪侠闻名,为人行事却和黑社会一般,有一股水浒豪杰的意思。稍长后,顿悟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是长久计,徒然改变了,而且“颇读诸子”,学问开益。这样一个有经历又有学识的人是闲不住的,甘宁原属刘璋,他在刘璋手下响应策划了一次起义,失败后投靠刘表,;“不见进用,后转托黄祖,祖又以凡人蓄之,然后归吴”,可见甘宁一个有前科背景,兼一个作乱犯上、好勇斗狠的人,在刘表知书达理的荆州是没有市场的。黄祖处倒是个用武之地,但是甘宁到时黄祖已经年迈,忙着为自己置办财产,根本没时间搭理想一展才学的甘宁,可见荆州的气数和东吴崛起的必然。
甘宁在好友苏飞的帮助下离开了黄祖,在周瑜、吕蒙共同举荐下见到了孙权。甘宁是个十分有战术的懂战略的人,他与孙权的谈话也被《三国志》精彩的记录下来:
宁陈计曰:“今汉祚日微,曹操弥憍,终为篡盗。南荆之地。山陵形便,江川流通,诚是国之西势也。宁已观刘表,虑既不远,儿子又劣,非能承业传基者也。至尊当早规之,不可后操图之。图之之计,宜先取黄祖。祖今年老,昏耄已甚,财谷并乏,左右欺弄,务于货利,侵求吏士,吏士心怨,舟船战具,顿废不脩,怠于耕农,军无法伍。至尊今往,其破可必。一破祖军,鼓行而西,西据楚关,大势弥广,即可渐规巴蜀。”
这段文字我没有翻译直接记述下来,我觉得这段话不仅反映出了甘宁战略形势战术方法超于常人,而且体现出他不肖诸子寻章摘句、完全务实的性格,一个英雄的形象跃然纸上。
这段话说的孙权茅塞顿开,加上甘宁是黄祖处投靠过来又身怀抱负,于是举杯对甘宁说:兴霸,今年的讨伐犹如这杯酒,就托付给你了。”这真是慧眼识英雄!
孙权破黄祖前,准备了两个匣子装黄祖、苏飞的首级,战后苏飞被生擒,甘宁叩头流血,血泪交替,用自己的性命换苏飞的性命。苏飞是黄祖的左右手,孙权感甘宁言辞恳切,两人又惺惺相惜,不仅没有追究甘宁射死凌统的父亲凌操的事,还赦免了苏飞,两人一同为孙权效力。
征黄祖意义重大过程精彩:又有甘宁、苏飞惺惺相惜的故事流传,既翦除了刘表东线多年经营的羽翼,有效地控制了东吴上游兵力数量,也间接地为抗击曹操南下,御敌于国门之外做好了战前地理准备。至此,孙权终于走出江东六郡,向超越其父兄的璀璨功业进一步的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