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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些你以前最爱喝的莲子粥,要不要喝一些?”安静的院落,响起有些忐忑的话语,萧伊推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沐紫瑛,微微有些愣神。自从几个月前沐紫瑛同那些正派人士联合对付花夜语和傅白芷之后,两个人无缘无故的开始了冷战,一直到今日,除了必要的公事,谁都不曾与彼此说过话。
回想起当初她们到底是怎么纠缠在一起的,每每记起,萧伊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在苍穹门里,她虽然是二师姐,却是所有师姐第中最年长的一个。作为大师姐的陆季璃出身世家,自然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做,于是照顾师妹们的担子自然给了她。
从见到沐紫瑛的第一眼,她就觉得这个女子给她的感觉很特殊。分明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却喜欢作男子打扮,一身黑色的劲装出现在她稚嫩却严肃的小脸上,看上去倒是可爱得紧。萧伊从很早以前就发现自己有磨镜之好,唯爱女子,对男子没有半点感觉。
她知道自己还蛮喜欢这个小了她五岁的师妹,就变着花样逗弄调戏,谁知某天竟是把这小家伙惹急了,莫名其妙的翻滚到了一起,从而纠缠到了现在。萧伊始终看不透沐紫瑛,她不懂为什么这么多年,这人始终不曾说过爱自己。更不懂,如今的她到底想做什么,在为谁做事。
“如果五师妹只是想来送东西,那便请回吧,我不饿。”萧伊面色不善的说,眼里却积着化不开的愁绪。明日他们所有人便要起身去冥绝宫,不出意外的话,怕是一场艰险万分的路。
“萧伊,我们之间不该这般陌生。我知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我希望你相信我,无论我做了什么,我都没想过要伤害你。这次的决战很危险,我不想让你去,如果事情能够成功解决,我便带你离开这江湖,我们两个…”
“五师妹,你现在说的,我不太懂。你是我什么人?我又是你什么人?我为何要听你的不去参战,更何况,一个从没说过爱的人,有什么资格要带我走?”萧伊说的决绝,可她的眼中分明闪着期待的光亮。静静的看了她许久,沐紫瑛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院落。
只是这一次,她回过头去看萧伊,却发现那人还站在门口,泪流满面的看着自己。心在这一刻微微泛酸,可沐紫瑛知道,有些话,她不能说。
一路出了苍穹门,沐紫瑛看了眼并无人跟踪,这才运起轻功,朝着山下飞去。到达山下的客栈后,她看了眼没人的大堂,踩着步子走上去。“师傅,事情均已办妥,明日所有武林正派将会在苍穹门聚集,共同讨伐冥绝宫。”
“进来说话。”低沉的声音响起,沐紫瑛面前的门已经被打开。她推门而入,见陆渊与赫连晟正坐在桌前看着地图,似乎在讨论什么。
“师傅,你明日是要单独启程,还是同那些正派混在一起?”沐紫瑛坐在一旁,看着那份属于冥绝宫的地图,仔细揣摩了一番。
“明日启程,可就来不及做什么了,这苍穹门去冥绝宫的路,就算快马加鞭也要几个时辰。我今晚便和晟儿提前一步出发,到时候也好多点时间准备。”
“明日一过,想必正邪两派便都是师傅的囊中之物了。”沐紫瑛奉承道,说完却发现陆渊的神色并不是很好。
“瑛儿,你还是想的太轻松了些。这一次我们的主要目的只是夺取冥绝宫,至于那正派如何,暂时不在我的考量之中。那傅白芷练的冰心诀着实厉害,我全力以赴方可险胜于她。但她若和花夜语交战,不免会有所损伤。到时趁着她们两败俱伤之际,便是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之时。”
“师傅英明。”听到陆渊的计策,沐紫瑛和赫连晟称赞道,陆渊从怀中掏出一只黑色的笛子,交给了沐紫瑛。“瑛儿,这是操控死士的魂笛,今晚我和晟儿会先将药人埋伏在葵亥林附近,等到时机到了,你便催动这魂笛。那葵亥林的瘴气太强,就算是我们也不免会受到阻碍,若提前有准备,自是会轻松许多。”
“徒儿明白。”接过那魂笛,沐紫瑛很快便感觉到一阵凉意顺着笛子传递至手心。她将魂笛收好,碍着不能出来太久,便急忙运功回了苍穹门。她以为自己来去都消无声息,却并不知道,坐在屋顶的傅白芷将她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却并未打算阻拦,而是低头喝着酒,偶尔擦拭一下手中的长剑。
今晚的月亮不是很圆,像是故意在为明天的决战哀悼,显得残破不堪。想到之前她和花夜语坐在这屋顶喝酒,那是她们两个最快乐的日子,可明天,她们却是对立的一面。傅白芷不想伤花夜语,更不会让其他正派钻空子,她所做的,不过是遵循自己的内心,保护她想护的人。
穿越到书中已是骇人听闻,傅白芷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打破了陆季璃原有的命格,也不知道若自己在这个世界死了,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如若如此,她宁愿自己死的彻底,就此无生。与其在另一个没有花夜语的世界平凡的活着,她更想死在这乱世江湖。
“宫主,根据探子回报,那些正派明日就会动身。”暗影拿着信函,交给了坐在窗边的花夜语,看着里面的内容,即便早就做好了准备,可看到傅白芷三个字,她的内心还是生出些波澜。明日,她便又可以看到她了吧,只不过没办法像以前那样,亲密的碰触她。
“还有,关于郁涔的事,属下也调查清楚了。她只是一个小门派的弟子,估计根本没弄清楚就被门派的门主派了过来,说是弃子也不过为。”暗影说完,见花夜语始终没有回答,也沉默下来。郁涔已经没了利用价值,她自作主张的让人处理掉,扔到了葵亥林里。只怕到了明天,这安静的冥绝宫,就会不复存在了。
“暗影,这些年,你可曾腻了这江湖的打打杀杀。”过了许久花夜语才开口,听她这般问,暗影点了点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也不愿这般,可若是她放弃屠杀,死的人就是她自己。
“宫主,我不太懂你的想法,明日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犹豫许久,暗影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明天同正派人士的一战在所难免,可花夜语如今的状态却松散的很。暗影有些担心花夜语明天面对傅白芷会留情,从而被伤。每每想到,暗影都下了决心,若谁要伤花夜语,她便要谁的命。
“暗影,明日不论是谁赢,我所做的事,都会有一个了结。若你不愿再继续过这种日子,今晚便离开吧。”
“宫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如今大战当前,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走。”听了花夜语的话,暗影半跪在她面前,焦急的说道。
“傻暗影,如今你还是不了解吗?我从不喜欢这冥绝宫,即便当上这宫主,我也从不认为自己是冥绝宫的人。它的灭亡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所在意的,不过是阿芷而已。”
“宫主,你想做什么?”暗影心里生出一阵不安,她看着花夜语,忽然觉得眼前漆黑一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晕了过去。看着她睡着,花夜语笑了笑,柳静沫也从后屋走了出来。
“阿九,你已经决定了?其实你并非要用这种办法,你的毒虽然暂时无解,可我至少还能压制一时半刻。”柳静沫说着,轻轻搭上花夜语的肩膀,却发现这人的身子在不停的发抖,那不是疼引发的颤抖,而是这个从来都不惧怕的人,此刻在害怕。
“静沫,一时半刻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不要也罢。其实我啊…一直都在害怕。我怕很多事,可是我越是害怕,它们就越会变成现实。”
“阿九…你何必如此。不若你今晚就同我一起回去药仙谷,傅白芷已经足够强大,根本不需要你为她演最后一场戏。还是说,你真的想死在她手里?”柳静沫说着,想强行把花夜语带走,却被她转身抱住。
“静沫,我不能死在她手里。明天一战,我定要出现。她需要一个机会,站稳脚步。”
“所以你就要为她成为这个垫脚石吗?”柳静沫皱眉说道,她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花夜语这种做法太绝,对傅白芷来说,又何尝不是无情。
“无事,我相信阿芷不会伤我,那些名门正派也奈何不了我。静沫,今晚你先带暗影离开,等事情办妥就来接我吧。”
“好,到时候,若你不能自己站起来到我面前,休怪我拿你的阿芷出气。”
柳静沫说完,带着昏迷的暗影离开。看她们走远,花夜语知道,如今这冥绝宫,便真的只有自己一人了。她拿出翠绿的玉佩,摸着那条被填补的裂缝,将玉佩系好,戴在脖子上。这个时候,一阵微风浮动,斑蚩从外面飞进来,许是饿了,它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花夜语,意图明显。
于是,傅白芷翻身下马,看着周围那一大群人,她皱着眉头自己去了相对偏僻的地方,用轻功上了树,安静半躺在树枝上。
“宫主,他们已经到了,只不过似乎在养精蓄锐,并不打算今晚开战。”亮着微弱烛光的殿内,一个红衣女子趴在床上,她并未将衣服穿好,而是露出后背大部分光滑皎洁的皮肤,那原本没有一物的背上赫然是一朵朵鲜艳的红色花朵。
没人叫得出这花的名字,而花夜语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用笔墨画了这花,找人刺在自己的背上。鲜血还在不住的流淌,可她并不在意这轻微的刺痛。听到那人已经来了,她轻声笑着,随意披上衣服,坐了起来。她等这一天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傅白芷来了,没想到还要明日才能相见。想到那些人这般怕冥绝宫和自己,花夜语不屑的笑着,轻轻摸了摸脸上冰凉的面具。
“传令下去,明日定要在葵亥林将那些正派人士解决掉,断然不可让他们入宫。”
“是,宫主。”领了花夜语的指令,那探子急忙退下去安排,花夜语把侍女支走,看了眼安静的大殿,将刚才披着的衣服褪下,通过镜子看着自己背上火红刺青。
这些花没有名字,却红的似火,息息不灭,也借此遮住了自己开始衰败的身体。花夜语多希望自己也能如同这些花一般,可这愿望于她来讲却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