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她问这话的意欲何在,但明显的,他的心情咯噔一声,沉落了,对于对她的感情,他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或者说,还该维持多久。
“肖时,这个问题我可能无法答复你,如果要说的话,那还是时间吧,时间,应该能治愈一切。”
“是这样吗?”肖时抿抿眼角,“算了,不说这个了,跟你说说别的吧。”
“嗯。”
“你上次也看到了,顾女士,顾信,确实跟我有不一样的关系,虽然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但我还是想讲一讲,她是我母亲,但法律上不是,她离婚后,我就被判给了我爸爸,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给过几年的抚养费,我跟她就再没有了联系,上次遇到,却不能说是偶然,因为我来国内的目的,其实也算是为了她。”
她低着头,他静静地听她说,能看到她平静的面孔下那些没有说出的不一样的情绪,心里默默地绞痛着,很心疼,心疼她的遭遇,所以她才有不一样的秘密。
“上次在医院,我晕倒了,没有跟你说,也没有刻意地隐瞒你,上大学之前,我住了很久的医院,是车祸,这场车祸,让我失去了很多的东西,也为了找回一些东西,我开始奔波,但总有些东西是不能找回的,例如我爸爸的death,他也是出于车祸,去世的那一刻场景,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肖时。”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喃喃自语,喊他的名字。
不过也只是片刻,她恢复了正常,转头看向他面颊,情深至切,“所以秦尊,如果我有做什么让你难以接受的事情,也请原谅我,因为我,可能走到这一步,也是万不得已。”
良久的良久,她才听到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幽幽的空谷传来,“嗯,好。”
回去的路上,高架果然堵了,听着舒缓的音乐,也不能缓解堵车带来的暴躁的情绪,肖时靠在副驾驶上,向后调了调座椅,“开车不如坐地铁,地铁快呀,我们这样等下去,天黑不知道能不能到,耽误你回家就不好了。”
“没事,顶多堵到六点,我们家吃饭晚,不着急。”他安慰她,又换了首音乐,听起来欢快了不少,顺手调高了空调的温度,“你先睡会,没有急事的话,这样等等也不碍事。”
“没事。”只是耽误了他太多时间不怎么好,“我歇会。”
肖时到家,刚好六点,开门进小区,听到声音弱小的喵喵叫,她顺着音源走过去,楼梯拐角一只白色的小猫咪,猫太小,站都站不稳,发出微弱的声音,白色的毛发杂乱无章,沾了不少黑色的泥灰。
看到人来,它喵喵地叫,圆溜溜的眼睛,甚是可爱。
不知怎地,这种场景,一时萌化了她的心,天可怜见的,她搂起它,“走,咱们回家,今晚咱俩过元宵。”
开了门,把它放到地毯上,从冰箱里拿出一罐牛奶,担心太凉,它不能喝,就放到微波炉里热一热,倒到青花瓷的盘子里,放到小白猫面前。
小白猫一定是饿狠了,吃的喵喵叫,肖时猜,多半是喟叹的声音,恐怕是太舒服了。
吃饱尽性,肖时洗了盘子,从房间拿出几张浴巾,暂时搭了一个窝给它。
一手捞起它,“大白,先洗个澡,就可以睡香香了哟。”
打好了泡沫,给它涂的满满的,它挣扎了一大会,肖时叹气,抓住它乱晃的脑袋,“别闹,洗干净了才行,乖一点。”
终于打好泡沫,她调了调水的温度,拍在手上,“好的,可以洗了,来,冲干净。”
仔仔细细冲了好一会,连它的耳朵也不放过,总算冲干净。
将它放到吧台上,转身拿毛巾给它擦干净,走回来,就看到它蔫了吧唧地跪倒在吧台,脑袋也挨着地,毫无精神,叫得轻声。
肖时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社区附近有家兽医医院,肖时搂着它去了,心里感慨着,前几天还看到它在楼梯叫,有人给她送吃的,许是哪家遗弃的猫,暂时没有人要,居委会也没有人来领它走,就养在了楼梯,肖时给它投喂过几回,打心里觉得它可爱,可陆弦的眼神,绝对不是这样的,所以每次只能看看就走,心里盘算着,再过个几天,要是还是没人要,就趁着他不注意,领回家,哪知道,刚领回家,就病了。
挂了号,她给医生解释,“刚洗完澡,它就蔫了,怎么的也没有精神,不知道是不是冻的,可也没多久,转眼拿个毛巾擦水,它就不行了。”
医生拿着报告,骂她,“哪里是冻的,这是肠炎,这么小的猫,你是不是给它喂了牛奶。”
“啊?”
“小猫一旦断乳后,这个肠道里消化酶中的乳糖酶就停止生产了,如果这时给它们喝牛奶就容易引起消化不良,有的猫的反应就是拉肚子。更严重的是,不能被消化的牛奶,在肠道里发酵,引起肠炎及并发症。我开点药,先把猫放在这,明天来取,这个时候啊,记得,牛奶不能喂,可以冲奶粉,吃猫粮都可以。”
“哦哦,因为没有经验,不过以后我会注意的。”
陆弦打电话的时候,肖时站在隔离室看奶猫,还是蔫蔫的,不过不叫了,闭着眼,要睡着的样子。
接起电话,陆弦问她,“吃饭了没?”
“还没。”
“怎么还不吃,这都几点了,不吃饭,晚上要饿的难受。”
“哦。”
陆弦听出她语气里的乏力,“怎么了,没有劲的样子,中午吃饭不愉快吗?”
“啊,不是,还行,现在在医院,等会回家就吃。”
“你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