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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怕暄夏就此昏过去,修长如玉的手掐上了她的人中,又轻轻拍了她的后背,最后索性坐到床边,让暄夏靠近他的怀中。
神情专注地,给她喂水。
这样一折腾下来,虫蛊最初孵化的痛苦,减轻了不少,暄夏虚弱地张了张嘴,想要自己坐直身子,又一把被他按到了怀中。
隔着薄薄的衣衫,他的体温算不上温暖,如他的人一样,清清冷冷。
“现在,可以开始逼出虫蛊了么?”
清冷的声音入耳,暄夏一个激灵。想到了他说的,逼出虫蛊后就要送她离开的话,赶紧探查了一下体内的虫蛊。
她分不出是什么品种,但是除了最初的一阵痛苦,现在没那么难受了。
应该不是立刻致命的品种。
何况现在还在最年幼的时期。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现在虫蛊年幼,很难成功。”
“是我考虑不周了。”玉面公子似乎陷入了一个很烦恼的境地,他认真思考道:“这种虫蛊,要是长成的话,需要一两年的时间。”
他的话顿了顿:“不过你放心,这不会危及生命。但是可能会有一些,其他的影响。”
说到不会危及生命时,暄夏明显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也就是说她以后,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用在完成任务上。
至于那一句带过的其他影响,就被她直接忘在了脑后。
发现暄夏并没有追问,玉面公子也松了一口气,幽黑的眸子在光线黑暗的环境下转了转。
两人都放松下来,暄夏忽然觉得自己竟然还躺在玉面公子的怀中,他模样淡淡的,动作虽然温柔,可是感觉出,对他来说,抱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和抱着一块木头没什么差别的样子。
暄夏动了动,他就很自觉地放开了手。
动作极为自然,没有一丝尴尬。
此后的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地度过了。她每天在这个屋子里,默默地积攒功力,玉面公子也当真在这里陪着她。为了防止他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漏掉逼出虫蛊方法的任何一个小细节。
这样无聊的日子,玉面公子竟然也能忍下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对她管的十分严格。
按照玉面公子的意思,他想着时时刻刻都在暄夏身边。但是男女之间,总有点不方便的时候。
比方说,解决拉撒问题。再比如说,洗浴这种。
洗浴的地方,玉面公子给她单独安排了一个小房间,里面有崭新的大木桶,算不上奢侈,但是暄夏已经很久没有泡澡了。
如同一条灵巧的鱼儿,暄夏脱了衣服,欢快地落入水桶中,享受地眯起了眼睛,感受着腾腾雾气,在身上萦绕。
眯着眯着,她的神智有点迷糊起来,忽然听到了响起的脚步声,往这里过来,立刻警惕地瞪大了眼睛:“谁?”
“是我。”玉面公子的声音,“你怎么还不好?是不是在里面做什么?”声音的主人,带的防备和不信任,一点都不比她少,“我要进来看看你。”
威严中,带着不可抗拒。
“等等!”暄夏一瞬间大脑都快不会思维了,她赶快从桶里面跳了出来,顾不上浑身湿漉漉的,就往衣服里面钻。
就在这时,帘子被人一下子掀开。
此刻暄夏的头发还是湿着的,成一大团的模样,毫无章法凌乱披散身后,一下一下滴着水。粗布衣服吸了身上的水,也变得干一块,湿一块,小半个滚圆的肩膀还露在外面。
直到玉面公子走到她面前,暄夏才来得及,把那半个肩膀也塞好。
“怎么这么慢。”玉面公子忽然把她抱起来,放在眼前,认认真真地看。
暄夏被他带着打量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我只是在泡澡,真的什么都没做。”
听了这个解释,玉面公子愣了一下,旋即想到什么,又匆匆放下她。
真是莫名其妙。
“你平时都不泡澡的?”暄夏忍不住嘀咕两句,这声音虽然不大,还是清晰地传入了玉面公子的耳中。
他哼了一声。
就在暄夏以为不会有回答的时候,才听到他有些僵硬的声音:“制蛊虫之人,不适合这些。”
说完,他迈着步子走在前面。
暄夏郁闷地跟在身后,身上的水没擦干,穿的也很快,现在整件衣服都很不舒服地拧巴在身上,她一边走,一边自己拨弄两下,想把衣服拽正了。
前面走着的人,突然转过身。
利用身高优势,一手捏住她的一处肩膀,给她把衣服弄正了。暄夏愣了一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玉面公子又走在了前面。
真是个,奇怪的人。
跟在身后的暄夏,神色晦暗不明。希望这个人,不要影响到自己的任务。
整整一年不出屋子,日子就这么一日一日地过去了。
这一年,暄夏已经完全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掉。
看她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玉面公子也放宽了对她的监管。他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做的样子。
“最近我要搬出去,你留在这里,不要妄图有什么小动作,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玉面公子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既然我不监视你了,你也可以偶尔出来走动走动。”
几乎一年不出门,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个煎熬。
暄夏却觉得,还算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能出去了啊。
暄夏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宛若一个无暇的孩子,状似依恋地用手扯住玉面公子的衣衫:“我想出这个院子,可以吗?”
“为什么?”
“在这里连个人都看不到,真的好无聊。”暄夏皱了皱鼻子,看起来像极了某些小动物。
“好。”一道复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最终目光的主人,还是轻轻地点了头。
暄夏眼里再次闪过惊喜之色来:“那我可以回去和其他弟子一起么?”
“只要不死,做什么都可以。”他动作温柔地拍了拍暄夏的脑袋,语气真挚。
在他的心里,暄夏唯一的作用,就是教他解开虫蛊的方法。
只要她不骗他,不死,什么都无所谓。
然而,他还是忽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