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荒废的皇宫小路出来,被阳光直射的睁不开眼睛,易素梅习惯性的抬起玉手遮挡。
慢慢适应才移开,然——映入眼睑的居然是比自己还高的杂草,道路因为没有人烟将至,已看不大出原来的路形了。
易素梅皱眉,看看身后,又看看前面没有出路的一片荒草,她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向前摸索探路。
这样茂密丛高的杂草,不知道会不会有冷血动物——蛇,他最怕的就是蛇,虽说学得一点医术,可是,她就是怕蛇,无论前世今生,这种惧怕是骨子里带来的,无论身处何时,历经几世,皆无法从骨子里抹去。
她随手折断树枝,左右开工,拍打两边的杂草,看能不能打草惊蛇,通知蛇有人入侵它的地盘,希望它不要出来察看才好。
一边拍打一边拨弄草,这样荒废的路带刺的树枝很多,很快她的手她的脸不同程度的被钩花,火辣辣得疼。
易素梅很是懊恼,她不应该这样毫无章法的出来,外面没有接应又无人指点迷津,可不就是得多走弯路嘛!
然——懊悔归懊悔,此时此刻她没有回头的机会了,此时皇宫恐怕已经发现她失踪不见了,或许这是一条被人遗忘的小路,他们一时半刻想不到,能替自己争取更多时间。
这里通往何处?自己应该去哪里?星月是黎昕的天下,肯定是不能待了,所以唯一的出路就是离开星月前往其它任何一个国家。
算了算了,目前的形式还是先离开这里,看看这条路通往何处再做打算吧!
“嘶!”又被刺钩得手流了血,火辣辣的疼着,幸好穿的衣裳是长袖长裤,除了露脸露手,其它皆被严严实实的裹着。
之前的之前她还嫌长衫碍手碍脚,此时倒不得不感谢这长衫长裤了,如若不然,肯定到处伤痕累累了。
“嘶!”脸颊又一下被钩,这种痛简直就是一刀一刀凌迟处死般难受。
易素梅突然灵光一闪,拍打自己的脑门,易素梅啊易素梅,你真是秀逗了,居然——没有早想到。
懊悔懊恼,她从怀里拿出手绢,将自己半张脸颊给包裹起来,早想到就可以避免一定的疼痛了。
易素梅向后看了看,才走了十几米的地儿,感觉走了好长一段路,她又继续行走。
宣示殿。
上官梦洁急匆匆的来到黎昕的书房,被守在门口的公公给拦截了不让进去打扰,“你们进去禀报就说曦王妃有紧急事禀报。”
公公颇为为难,要晓得就在不久前,曦王可是有交代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了。
看着杵在跟前的人一动不动,双眼转动,上官梦洁低斥起来,“还不快点进去禀报,耽搁了事情你们掉脑袋就追悔莫及了。”
公公听闻,惊吓的险些摔倒,欲转身进去禀报,上官梦洁亦顾不得什么礼数不礼数了,直接闯入书房,公公在身后懊恼的追着,心想,这下完了,打扰皇上办公,他的脑袋不知道还能不能保留。
“二哥。”上官梦洁急切的打断他们两人的讨论。
黎熙拧眉,来到她面前,责怪她如此不知轻重,“你怎么来了?”这里是男人议事的地方,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合适来这种场合。
上官梦洁管不了其他,她推开黎熙,简单明了的将自己的来意道了出来,“二哥,梅姐姐不见了。”
黎昕仿若腾空飞起的雄鹰,龙椅皆被他给弄到他处去了,“你说什么?”
“梅姐姐派嬷嬷过来请我过去,可是等我到了来凤仪宫之时,梅姐姐不在,便等了半个时辰,我觉得蹊跷便让他们去小梅姐姐,可是该找的地方我都找了,并没有谁看见过梅姐姐,也问过宫门守卫,他们证实并没有看见梅姐姐出去,二哥是否知晓梅姐姐去哪里了?”上官梦洁隐隐不安,易素梅仿若人间蒸发一般从皇宫彻底消失。
一个时辰之前他们还见过,那时候他们还好好的,他以为他们达成了共识,“她明明答应过我会等我的?”
等等,小狐狸哪有答应过自己什么,居然又是自己自以为是吗?
“二哥,且先找着二嫂再说。”黎熙提醒完全没有章程的黎昕,“宫门守卫说不曾见着二嫂出宫,或许大嫂还在皇宫的某一个角落,我们且仔细找找。”
“对,吩咐下去再去查问宫门守卫,或许小狐狸乔装打扮也未尝不可能,还有吩咐所有的精干侍卫在宫中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无论事实如何先找着小狐狸再说。
“是。”黎熙得令,转身离开着手去办。
“二哥,梅姐姐怎么突然就……”是不是你们吵架了,可是她不敢全部问出口,此时的黎昕身份不同往日。
今儿叫声二哥只是它还未登基,等登基为皇之后,就不敢如此叫法了。
黎昕闭上眼睛,面对上官梦洁的欲言又止,他何尝不知道她的含义。
可是,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他们之间是吵架那样简单的事情吗?
他非常茫然不知所措,此时此刻不懂小狐狸此时到底唱的是哪一出,他完全不得要领。
“王爷。”娇娇柔柔的嗓音自书房外响起。
黎昕蹙眉,此时此刻他不想关于小狐狸之外的话题。
“什么事?”黎昕冷冷的近乎叱责,现在的他犹如地狱修罗,看见她就生厌。
赖罄语似乎受伤般抖动着身体,他可怜兮兮看了一眼黎昕又垂下眼睑,将难堪愤懑掩饰了起来,她语带哭腔,又强迫隐忍般的模样甚是让人心生怜惜,“我听闻姐姐不见了。”
上官梦洁最看不惯欣欣作态之人,眼前这个女人一身都是戏,全身上下都是演技,“我们自然知道,又何须你来多此一言。”这女人恐怕是来看热闹的吧!指不定心里怎样辛灾惹祸呢。
“我……我也是担心姐姐。”担心你们抢在前头找到她,否则,她就死不了。
“没什么你下去吧!”黎昕懒得去敷衍应付她,小狐狸失踪已经够令他筋疲力尽了,他不想浪费多余的精力和心神在别的女人身上,只想快快将他打发出去。
“王爷,我家小姐发现一点线索可能和景王妃失踪有关。”这里本没有知书说话的分,然——在赖罄语的暗示下,作为奴婢的知书当然得身先士卒,马首是瞻不敢违抗。
很多事情赖罄语不方便说的,皆是借有知书的嘴巴说出来,这样别人只会以为她赖罄语软弱可欺,连丫鬟都可以做她的主。
赖罄语轻斥知书,“这里岂有你一个奴婢说话的份,还不退下。”赖罄语此举在旁人看来是再维护知书,先发制人斥责就等于是变相的保护,“王爷莫不要当真,我是发现了一点点东西,可能根本就和姐姐失踪无关。”
赖罄语极力否认撇清,不过她这种欲盖弥彰的说辞只会让人更加好奇她所谓的线索是什么?
“你来的目的不就是邀功吗?你最后还是会拿出来,又何必推三阻四的。”这女人得手段永远是以退为进以进为退,将人心拿捏的可真准,所谓打蛇打七寸,说的就是这样的猎人吧!
“我……”赖罄语被上官梦洁一顿抢白,脸色尴尬青白,青白是因为极力隐忍的愤恨,可柔软的外表总是和内心截然不同的。
“既然你发现了线索,来此的目的就是为我们提供线索,是什么,拿出来本王看看。”无论是什么,总要看过之后,研究之后才能判断。
赖罄语颇为为难又好似不得不妥协,仿佛她掌握的线索似乎不利益谁一样,“就是这个。”说完,将手里的残缺的东西递给黎昕。
黎昕看了看背面,是烧过且没有烧掉的纸张,黎昕心生疑惑,翻过正面,几个简单的字令他双目聚拢,死死盯着手里的黑白字迹,周身的气势犹如狂风暴雨般山雨欲来的气势。
赖罄语见状,淡淡掠过又垂下眼睑,头发挡住她眼中的得意和得逞。
上官梦洁感觉情况不妙,上前拿走他手中残缺的纸条,研究了起来,只见上面只有龙飞凤舞的四个字,“我等你,哲。”
我等你,哲?我等你,哲?是什么意思?结合黎昕杀人般的气势,难道说……这是沙一哲写给梅姐姐的书信?而梅姐姐看到书信,毁灭证据,玩失踪其实是去找沙一哲了?
是这样?还是人人都这样以为?不,梅姐姐才不是朝三暮楚的人。
“二哥,你不要武断,一切等找到梅姐姐就清楚了。”上官梦洁赶紧将黎昕认定的主观给纠正,“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这几个字,但是谁又能保证不是你的诡计呢。”上官梦洁总觉得哪里说不通,又衔接不上,可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曦王妃误会我了。”赖罄语因为受到指责外加羞辱,无声的泪水啪啪的落了下来,看的上官梦洁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这个是在姐姐内室的火炭里发现的,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既然是姐姐刻意烧掉的,我猜想可能跟姐姐失踪有关,因此拿来给你们看看,研究一番,看能不能提供一点帮助。”
其实所谓的线索是赖罄语伪造的,笔迹是依照那个沙一哲的字迹模仿的,为的就是营造一个易素梅抛下一切私会情郎的假象,她的离开是为另一个男人离开,令黎昕死心失望的。
是男人皆接受不了这样的屈辱,黎昕暴喝一声,“来人,全程搜捕景王妃的下落,务必将她给本王带回来,否则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