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恙跑下车后找了个最近的公交车站，她还没有固定的收入，打车实在划不来，再说她喜欢坐公交的感觉。
时间不是很晚，车站还有很多等车的人，有一群穿着高中制服的男生惹眼地聚在一起，看起来刚下夜自习的样子。
她想起自己高中时为了考上电影学院埋头学习，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不曾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
看着他们嬉笑打骂，她笑了笑没在意，低头看起了微信，没过多久听到他们在说话。
“你看那边那个女生，是不是超好看的？”
“哪里哪里，啊，你说那个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吗？我刚才就注意到她了欸！”
“我都没看到脸！你们这会功夫就看到了？”
“她应该还是学生吧？和我们差不多大的感觉！要不要上去要号码啊？”
“她没穿校服，要是学生也是大学生吧……”
他们谈论得起劲，徐恙和他们隔得不远，一个字不拉全都听了进去，虽然被夸赞好看她很开心，但他们说的也太大声了，好像生怕她会没听见似得。
高中正是男孩子处于思春期的年纪，会看女孩子也是正常。
徐恙脑子里突然飘过殷旬曾经说的话：“我学生时代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想过要谈恋爱。”
难道殷旬在这个年纪，真的对女孩子一点想法都没有？
不不不，没有谈过恋爱不代表对女孩子不感兴趣，不然他还对男孩子感兴趣不成？
徐恙不自觉笑出声，真的想不出来殷旬会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这时候她要等的公车正好到站，她起身等候，在快要上车的时候，一个男孩子叫了她：“那个，你好……”
徐恙回头看向男生，是一个长相清秀高高瘦瘦的男生，只见他耳朵通红，手里拿着一张纸条递给她。
如果她没有猜错，他手里的纸条上应该写着电话号码。
“对不起。”她没有拿纸条，看着男生期待的目光黯淡下来，居然有些被他感染。
徐恙没再停留，上了公车。
她坐到靠窗的位置，向窗外看去。
那群男生把刚才给她递纸条的男生围在中间，似乎在安慰他。
这孩子应该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向她搭话的吧。
徐恙收回视线，与其拿了他的纸条让他空抱期待，还不如一开始就拒绝他，不留任何希望。
送出了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就代表着要承受对方不会回应的痛苦。
虽然对他来说很残忍，但这是将伤害降到最低的方法。
公车启动，引擎轰轰作响。
灯光从眼前溜过，拖着长长的影子，转瞬即逝。
光影快速擦过昏暗的车厢，她突然想起自己向殷旬递出电话的时候。
和她果断的拒绝不同，殷旬最后接下了她的纸条，甚至直接打了电话给她。
他给了她最直接的回应。
他的行为透着无声的温柔，包容着她的无礼和任性。
细细回想，殷旬好像无时无刻都在照顾她。
她为广告苦恼，是他给了她机会，给了她信心。
她饿了，是他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陪她吃面，虽然这是她强迫的。
她摸不清角色，是他抽出时间指导她，一整个下午，他都没有停下来过。
她在厕所被人泼脏水，是他找到了她，将浑身恶臭的她抱了出来。
这一世至今，她对他做了那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他从没有拒绝。
徐恙靠着车窗，脑子里装的全都是殷旬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明天还是再去道个歉吧。
她就不信搞不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