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身处一座繁华的城这个世界是快节奏的,事业淘汰率高,爱情禁不住金钱的诱惑,所以昨日恩爱,变成今日悲痛的伤。而我想说,无论世事多么繁华,我的心因为你的存在,而有了归属感。我,正在前往你的方向——尹凝络。
虽然车子在高速路上加速行驶,但尹凝络的心早已经快一步飞到君凌的身边,犹记得曾经君凌也曾离开过一回。她当时的心是那么的紧张,这次亦然,尹凝络希望车子能够快一点,让她可以在君凌跟孩子登机前亲自送他们离开。
脚踩油门
——君凌,宝贝请你们等等,我马上就来!
七点四十,机场大厅登机口,君凌黑色风衣,灰色长裤,棕色鞋子,牵着天佑的手,黑眸在人群中穿梭寻找尹凝络的身影。
“爸爸,妈妈怎么还不来啊?”小家伙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也在寻找尹凝络的身影,大概是怕人流太多自己看不到,所以才会向君凌确认。
君凌推开手腕处的白色衬衫,将表盘露了出来,七点四十三。
别急,应该还有时间。
君凌耐着性子告诉小宝贝:“我们再等等,妈妈已经在路上了。”
“恩。”小家伙点头,要是妈妈能跟爸爸一起回去就好了。
吱的一声刹车声。
机场大厅前,尹凝络停好了车,立即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直接往机场里跑。
时间七点五十,她手表上的时间。
还好,来得及!
尹凝络在拥挤的人群中到处寻找着父子二人的声音,然,最先见到尹凝络的是君天佑。当他看到尹凝络的时候冲人群中惊喜的大喊:“妈妈,妈妈我们在这里!”
尹凝络转身,长发飘过脸颊。刹那间,胸腔间满溢出来的感觉,她跟君凌,仿佛隔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岁月。终于在人海茫茫中相遇。尹凝络眼前闪动着星光点点,她朝男人跑过去,拥入他的怀。
美眸轻合,清澈透明的泪就这样自然的落到了他后肩膀上,融入黑色的风衣里,浸润了那冷静的黑。
“还好赶上了。”整理好情绪,尹凝络退出君凌的怀抱,她如水般清澈动人的眸能激起人无限疼爱的涟漪。
君凌从他美艳的眼睛里移开眸子,看到她额上细密的汗珠,温温出声:“你是跑着过来的?”
尹凝络点头,复而又说:“是天气太热了。”
君凌抿唇,这一刻,他已经开始舍不得尹凝络了。
“妈妈!”
宝贝的声音,分散了尹凝络的注意力,她垂眸看向君凌身边的小人儿。小家伙已经张开双臂:“妈妈,抱抱!”
小家伙乌溜溜的眼角落入尹凝络的眼眸,尹凝络唇角扬起,宠溺的将小家伙抱在怀里。面朝君凌,尹凝络开口问:“爸在电话里没有说是什么事吗?”只打君凌跟尹凝络订婚之后,尹凝络便改口叫君煜爸爸。另一方面君煜平日里对尹凝络极好,简直把她当成女儿一样呵护,于尹凝络来说,君煜早已是自己的父亲。
君凌因为尹凝络的一句''爸爸''心房变得柔软起来。他伸手抚摸尹凝络的脸,她细腻的皮肤在他温热的掌心中摩挲,眉目含情,“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快回来!”
尹凝络''嗯''字刚落,君凌便上前在她眉心处落下一吻。那一刻,她闭上眼睛享受着。
临登机前怀里的宝贝向尹凝络索吻:“妈妈,天佑要亲亲!”
尹凝络唇角上扬,在儿子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并且嘱咐道:“要听爸爸的话,知道吗?”
“恩。”宝贝乖巧的点头,妈妈的话听,爸爸的话也要听。
登机的时间快到了,机场广播里不断传出让乘客赶快登机之类的话。当这些话传入尹凝络的耳中,她跟君凌彼此看了一眼,眉宇间尽是不舍。
“我很快回来,注意保重身体。别墅那边我留了给你,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如果碰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就去找他,他会帮你的。”君凌从尹凝络的怀里接过孩子,薄唇扬起一抹笑,对小家伙说:“宝贝,我们要登机了,跟妈妈说再见!”
“妈妈再见!”小家伙挥动着小手。
“再见!”尹凝络挥动着手,目送父子俩离开。
头等机舱,君凌修长的身形翘着腿靠在椅背上,他旁边的小家伙低着头,一双小手防在胸前不断的搅动着看似有心事。
“宝贝怎么了?”君凌转眸看着孩子。
当小家伙听到君凌的声音时,才停止了绞手指的动作,抬眸一双乌溜溜的大眼里映入君凌温润的俊颜,小家伙单纯的眼睛中带着一丝失落,他说:“如果,妈妈能跟我们一起回去,那就好了。”说完小家伙有继续搅动胸前的手指。孩子的世界往往没有大人的复杂,与他而言,只要有父母陪伴,就会很安心。
君凌抬起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唇角带着温和的笑。他身上有尹凝络的影子,母子俩都很缺乏安全感,都需要被保护。君凌伸出手臂将孩子抱在怀里,柔声安慰着:“乖,我们很快回来,用不了多久宝贝就又能见到妈妈了。”
飞机起飞,渐渐地没入云层当中。机场大厅,尹凝络双手环胸,透过玻璃墙看着那架载着君凌跟天佑的飞机远去,尹凝络在机场呆了好久,从人来人往,到周围逐渐安静,从艳阳高照,到满天星辰。尹凝络唇角勾起,这个时候君凌的飞机怕是已经降落在c市机场了吧。
大厅明亮的灯光拥住尹凝络,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蹬蹬的的寂寞声。同时也将她孤单的声音逐渐拉长……。
C市
君凌跟天佑下了飞机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父子俩人走出机场就有专门的车接驾。那车是君煜派来的,司机告诉君凌。
一般情况之下如果不是大事,君煜都不会出面。所以这次隐隐的让君凌有种很不安的感觉。考虑到孩子,君凌让司机先将车开到海边别墅,他要把小家伙安排好之后再回老宅。
别墅里,君凌把天佑交给了,他说他很快回来,让暂时帮忙照顾一下孩子。接下了这个任务,君凌很满意,然后又对小家伙叮嘱道:“天佑,爸爸不在家的时候要好好听奶奶的话,按时吃饭,睡觉,爸爸很快就回来!”
小家伙很懂事,他把君凌说的话都记下来,并保证绝对会听的话,让他放心。
司机已经上前来催了,几乎是命令的口气:“少爷,老爷请您快点回家!”
“知道了。”君凌应了一声,着手将身上的衣服稍作整理,然后留给跟天佑一个笑脸,随即跟司机离开。
很精明,她能明显的感受到君凌这次回来气氛有些紧张,更重要的是这一次凝络小姐居然没有跟君凌一起回来。身边还有个孩子,所以她不好表现出太复杂的情绪,只能在目送君凌离开之后,拉着小家伙的手道:“进屋吧,小少爷。”
黑色的轿车驶进君家别墅。司机先一步下车为君凌打开车门。
“少爷,请!”
偌大的院落里,除了照明灯之外,一切都静的可怕。
君凌下车,登上台阶,进入客厅。
客厅跟院外也没什么差别,没有人,只有灯光,周围还有丝丝压抑的气息。可没一会儿一个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裤子,长发被挽在脑后的大约四十来岁的女人脚步匆匆的来到君凌面前。
女人低着头对君凌说:“少爷,老爷跟夫人都在书房里等您,请您现在就上去。”
“知道了。”君凌摆手退去了佣人,然后自行上楼。
书房门前,君凌礼貌的开口:“爸妈,我回来了。”
“进来!”君煜浑厚有力的声音自书房里传了出来。
推门而入,书房里竟是这样的景象:他的父亲坐在书桌前,沉着一张脸,精明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而母亲居然站在书桌一侧,眉头微皱,一副有话说,却又不敢说的模样。当看到儿子进来的时候她的眼神复杂中带着隐忧。
“回来了?”君煜开口打破书房的静,“分公司那边进展还顺利吗?”
商人总改变不了三句话不离本行的性子,君煜跟君凌的开场白也不过就是老生常谈,以工作为主。
君煜抬眸等着君凌的回答,然而对于君煜的脾气君凌可是再熟悉不过了,他很平静的回答道:“b市那边还要过一段时间才开始竞标,所以海城开发案还得在等等。”
“哦。”君煜随意的应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你先回来吧!”
是''你''而不是''你们''这次显然是君煜故意忽略掉尹凝络的。
“爸,凝儿一个人还在那边,要回来也要把她接回来才行…。”君凌的话还没说完就立即被君煜打断,君煜的声音微怒:“那孩子的家在b市,你就不用管了!”
“什么!”君凌黑眸变深,转而看向一旁不说话但却战战兢兢的母亲。
“凌儿,我跟你爸都知道了凝儿的真实身份,我们问过尹氏夫妻,他们亲口承认尹凝络不是亲的。她原名叫张雨曦,是b市金融大亨张啸天的女儿,她有自己的家,而且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嫁为人妇……。凌儿,你好糊涂啊,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为什么还要欺骗我们,要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你跟一个有夫之妇订婚。”黎婉有些恨铁不成。这么优秀的儿子,从小到大都没有让他操过办分的心,怎么在婚姻大事上竟给自己闯出这么大的篓子来!
“妈,你听我解释……”
君凌神色有些慌,他的大掌搭在黎婉的手腕上想要解释给她听。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君煜的怒吼声再一次打断君凌,他将桌上的两份文件扔到了君凌的脸上,“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
君家是大户人家,儿子要娶有夫之妇,这传出去了,绝对是一大丑闻。
君凌任由那两张纸在面前飞舞最后沉落于脚边,他没有去捡,他在想是谁告的密,这人竟然坏心眼的想让他跟凝络分开。
尹氏夫妻那边绝对不可能,但既然君煜已经知道了真相,君凌也不必要再隐瞒,开诚布公反而好些。
“父亲,凝儿的身世,三年前我就知道。没错她是张雨曦,也是我这么多年一直深爱的女子。”父子俩对视,漆黑的眸带着对爱的坚定不移,以无声在彼此间交流着。
君煜不是个呆板守旧的人,相反他是一个对爱情持着浪漫主义。如果是儿子的真爱,对方是富贵也好平凡也罢,他不会介意未来儿媳妇的身份。可是张雨曦的情况却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她有丈夫,有家。君凌这样横叉一脚又算什么呢?
在君煜看来君凌无异于胡作非为,他的爱情也是一段不容于世的畸形恋爱。
君煜叹了口气,仍不变态度:“就这么说定了,从明天开始总公司会派人接替你的工作,你就给我留在家里好好反省自己。”
“父亲!”君凌无奈的唤了一声。
“不用说了!”话既然说出口就再也没有收回的可能,君煜这样做也是为了让儿子尽早脱离一段不该的感情。
当君煜起身离开的时候,君凌颀长的身体竟然挡在君煜的面前,漆黑的眸愈发的幽深,全身散发出凛冽的气息。
“你想干什么?”君煜眉峰蹙起。只感觉君凌这副神情是他从未见到过的,君煜心里漏了一拍,难不成君凌真的要为一个女人忤逆自己。
在君凌幽深的眼眸中,君煜是他的父亲,忤逆不得,但雨曦又是她心爱的女人,他非要不行。两者如果要兼容就必须委屈自己。下一刻,君凌双膝跪在地上。
“凌儿,你这是要干什么!”抢先出口的是黎婉,那一刻她震惊于儿子的所作所为,快步上前去扶他,可是君凌的双腿就像是在地板上生了根一样,任她怎样拉扯,他都不起来。
黎婉红了眼眶,心道:这又是何苦呢!
君煜叹了口气,仰头闭上眼眸,他自己是什么德行,君凌就是什么德行。君凌继承了自己所有的优点也继承了自己的专一痴情。心爱的女人只要是认定了,哪怕这世界天崩地裂他都不会放弃。
但君煜这次非要狠心不可,苍老而疲惫的声音缓缓传入君凌的耳朵里,“你让开,我说过的话不会再有任何改变,如果你还当我是你老子的话就别把我气死。”
君凌双膝跪地,双手按在大腿处,那坚定的模样,让人无法忽视。他没有跟君煜争论什么,而是相求君煜能站在爱的角度上将心比心。
书房里传出君凌缥缈无依的声音,他说:“父亲,你相信缘分弄人吗?”君凌每一次称呼君煜''父亲''的时候不是父子关系的生疏,而是在那一刻他希望君煜能把他看做一个平辈人一样,跟他公平的交谈。
君凌接着道:“我想我跟雨曦的遭遇恰好就能说明这一点。十年前,我遇到一个单纯安静的女子,就是当时那一眼,便让我笃定她就是今生与我相伴的人。回来回国,我一直都在寻找她的下落。当我跟雨曦结识时,她跟上官扬还不是夫妻。我有追她的机会。可我终究是来迟了一步,在我向她表白之前她已经跟上官扬许下今生之约。那时候的我年少气盛,自然多了几分君子情怀,我以为因为自己爱她,所以只要是她认为好的,我都应该无条件的支持。当她告诉我她已经喜欢上上官扬的时候,我竟然大方的选择了放手转身去了,八年后回国,我以为我已经将她忘记,可是我发现时间越长,她的脸庞就越清晰,对她的爱,不减反增……有的时候我骂过自己没出息,也警告过自己,她已经结婚了,收起你不应该的想法!我发誓此时只要彼此安好便好。直到三年前我在冰冷的海水里救下她,当我看到她泛紫色的唇,消失的意志,你知道我有多么恐惧吗?我害怕失去她,怕这是我们最后一面。后来她失忆了,双腿又失去了行动能力,这一系列的打击让她无力承受,而我是她整个世界里唯一能够信任和依靠的人。在照顾她的那段时间里,对她的爱也在渐渐回归……。所以父亲,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无法计较她的过去了现在命运的轮盘重新转动,我不会放开雨曦的手,就算全世界都站出来有千万个理由反对,我也不放弃!”
话落,君凌的耳边传来的是黎婉的哭声,“君凌,不是妈妈不同意,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或许是对雨曦变相的伤害。你可以改变她的名字,但你却无法抹去她已经嫁给上官扬的事实。并且我听说,上官扬极爱雨曦,这次你们去b市想必他们两个已经见过面了吧,你觉得上官扬会轻易放手张雨曦吗?她失去的记忆可以重新找回来,等到那时,她突然间发现,原来自己背着上官扬跟你发生感情,你让她怎么做人?所以,凌儿,听妈的话,尽早放手吧,让她留在b市找回属于自己的记忆。这样对你们都好!”
母亲的苦口婆心,君凌不是没有考虑到,但如今他对雨曦的爱已经深入骨髓,不是他不愿意这样做,而是已经不能那样做了。
“妈,对不起……。”君凌低下了头。
黎婉举双手捂着唇,失望的看着儿子,一步步的往后退,“凌儿,妈真的帮不了你了!”
黎婉是真的尽力了。
君凌微笑,含泪的眸从黎婉身上收回,转而看向父亲。
父子对视,各持己见,君煜问他:“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改变心意了是吗?就算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也要跟张雨曦在一起?”
“是。”君凌回答,声音无比坚定,“还请父亲成全!”
“好,好!”君煜连说了两个''好''字,然后对着书房的门说了声:“你们都进来!”
一群黑压压的保镖推门而入。齐齐负手站在君凌的身后听后君煜的命令。
君煜对那群穿着黑色制服,一个个冷面似阎罗的保镖们下达旨意:“你们听着,把少爷请回房间好生伺候着。从今天起他不能离开房间半步!”
“父亲!”君凌噌的一声从地板上站起来,他从没想到君煜竟然会用这样的手段来阻止自己。当他愤愤的转过身想要离开的时候,那群保镖已经快步上前堵住他的去路,有两人干脆跑到君凌身后按住他的肩膀。
“你们放开!”君凌怒斥,“父亲,你不能这样对我!”
“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君煜回答他,“君凌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君家就轮不到你胡作非为!”
“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少爷请回房间!”君煜冲那些人命令道。
那群保镖接到君煜的指令,毫不留情的便把君凌拖出了书房,锁进房间里。
而同一时刻的b市,一切却显得平静而祥和。
西山别墅,这一晚,林宛如继续到张雨曦的房间继续陪着女儿。
一条蚕丝被裹住了母女娇柔的身躯。
床头的灯是柔和的,亦如林宛如看向女儿的眼神。母女脸面对面,林宛如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一双手从蚕丝被下伸出来,将女儿脸颊上的头发别与耳后。她的动作很温柔,仿佛是对自己的稀世珍宝一般。
相处的时间久了,尹凝络逐渐不再排斥林宛如,母女俩在一起时,她的话也多了,笑容也多了。
“雨曦,能不能告诉妈妈,这三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吗?”林宛如问。
提起三年前的事情,尹凝络璀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那三年里,她有过泪水,有过无助,绝望过,尝试过什么叫做哀大莫过于心死。但当她眼前浮现出君凌的脸时,她眼里所有的爱上都在瞬间消失。最终转变成尹凝络唇角边幸福一笑。她把这三年自己身上所发生的所有点点滴滴,一字不差的全数告诉了林宛如。
林宛如听后,心灵被震撼着,原来女儿死里逃生之后竟然经历了那么多苦难。看着眼前一派平静的女儿,林宛如红了眸子,伸手捧起女儿的脸,对她说道:“谢谢老天爷,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林宛如是个美女,这是尹凝络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下的定论。她的身上有种江南女子的温婉,尤其是那双眸,就像是天地间最纯洁的圣地一样,你若与她对视,一眼,她就能直达你灵魂的深处,给你无限的安定。
尹凝络伸手拂去她眼角里的泪水,主动窝进林宛如的怀里,用手臂环住她的腰。
“母亲,虽然经历了一次大灾难,但是我却在灾难中收获了一份真爱。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君凌,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他给了我一份最完整的爱。我想珍惜他!上次跟您说过,我想跟上官扬离婚,并不是我没有考虑过就冲动说出口的。”
“你们非要走到这一步吗?”林宛如终究还是问出了口,私心里她是希望雨曦能够重新跟上官扬在一起。她以为错过的人重逢后,感情会比当年相知相守时更为深刻。林宛如从自己的怀中捧起张雨曦的脸,看着她劝解道:“雨曦,你是因为没有上官扬的记忆才会误解他。等到将来有一天你恢复记忆,再面对上官扬时,你确定自己不会后悔吗?”
林宛如眼里含着忧伤,毕竟她是过来人,不愿女儿受伤害。
“我不后悔!”尹凝络说。
接下来的时间,尹凝络都待在西山别墅,她努力的让自己适应这里的一切。等到她渐渐熟悉的时候,在一天下午,她打电话约了上官扬。理由很简单:她想祭拜死去的孩子。
浅蓝海域,与天空相接。上官扬说,那孩子没有墓碑,死后活化,骨灰被撒入了大海。他说这是按照她的意思,让孩子来世拥有自由的灵魂。
游艇的围栏上,尹凝络看着眼下一片汪洋的海水,美眸一片清冷色。没想到她当初她却想让孩子拥有自由的灵魂,现在她也只能看着着迷茫的大海,悄声问自己的孩子:“宝宝,你现在自由了吗?妈妈跟你道歉,当初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不过你放心,妈妈会为你报仇的,所有伤害过我们母子的人,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妈妈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围栏处,尹凝络的手指捏紧,明亮的眸子也染上了仇恨的颜色。
上官扬迈步走过来,却发现尹凝络盯着远处的天际发呆。那眼神仿佛是经历了万是沧桑的凄凉。上官扬视线落在腕臂处的毯子上,看了一眼,便继续朝尹凝络走过去。
肩膀上多了一道力量,而后听到上官扬叮嘱:“海面风大,小心着凉!”
“谢谢!”尹凝络拢了拢身上的毛毯,刻意与上官扬站开了一定的距离。
不远处传过尹凝络的声音:“我们的孩子,他那个时候会叫妈妈了吗?”
“会的,不过小家伙发音不准,尝尝把妈妈叫成麻麻。”上官扬的眼眸暗淡一片,他唇角的弧度无力的上扬着。心口处一阵一阵的抽疼。而这一切他都不能告诉尹凝络。
尹凝络眸子红了,但她只是觉得是阳光太刺眼。别开眼时,一滴眼泪已经毫无征兆的滴答在她手背上。用手拂去眼角的泪,尹凝络整理好情绪之后走向上官扬,对上他的眸,她开口:“能不能告诉我,宸儿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些日子尹凝络想了很多,以上官扬的身份来看,上官宸宇应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般人根本动不了他。然而越是有家世的人也就越危险。如果是上官扬商场上得罪了什么人,而仇家来寻仇的话,孩子就一定是他们第一下手的对象。
“是仇家寻仇吗?”尹凝络不确定的问。
“是。”上官扬回答。
得到答案的那一瞬间,尹凝络指尖冷透了。她握紧拳头,将手指掐进掌心,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明亮的眼眸漫起了一层水雾,连带上官扬的脸也在自己面前渐渐的模糊。
“为什么会这样!”尹凝络无助的大喊,“是谁那么残忍会对一个一岁不到的孩子下毒手……。”
尹凝络抬眸,但那蓝的天竟让她有种昏眩的感觉。胃里泛起强烈的翻滚着,她快速跑到游艇外,对着大海呕吐不止。
吐完之后,她的身体无力的靠在上官扬的怀里,一张无比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痕。任由上官扬抱着,冰冷的手指搭在上官扬的胳膊上,用尽全身的力量起唇:“告诉我,是谁杀了我的孩子!”
上官扬的脸贴着妻子的脸,黑眸空洞失色,后来他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尹凝络。
秦若风
尹凝络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字,这是她的青梅竹马,也是杀害她儿子的凶手。
那天上官扬跟尹凝络乘游艇在海上漂浮。他们两个就像是失去灵魂的人,孤独,无依。真相让尹凝络心寒,没想到伤害她的人全都是她最亲的人!
当晚尹凝络并未回到西山别墅。以至于后来的好几天也是这样。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音讯。
跟上官扬从游艇回来的那一天,她告诉上官扬,“请你给我时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从那天起尹凝络就回到了郊区别墅,她把自己繁琐在房间里,不吃不睡,不说话。跟一个失去生命活动力的木偶无异。
她柔弱的身体蜷缩在床上,脸上流着泪,旧泪未干,又添新痕,眼泪仿佛会永无止境的流下去。直到眼睛肿了她也毫无再也。
目光空洞的对着床前的窗户,从每一天的日出日落,再到日落日出,满天星辰。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就连她身上的衣服都不知是哪一天的。
家佣们起先会叫他,但到后来也渐渐没有了声音。
后来,后来,尹凝络的手机铃声响了,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如同强行乍入的命令。
一直一直的响。似生生呼唤,非要把她拉回正常世界不可。
不久之后床上的人有了动静,一双藕臂有些困难的找到手机,握紧它时,手指竟然会不断的颤抖。她就这样颤颤巍巍的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干裂的唇吝啬的吐出一个字:“喂?”
电话那端传来孩子的哭声,只一下便震透了尹凝络的魂魄,她从绝望中苏醒,很快的辨认出那哭声来自天佑。
尹凝络的眉头皱起,却听孩子终于止住了哭声,隔着电话向她求助:“妈妈,宝贝害怕,爸爸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