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着她,任由她咬的他鲜血横流,任由着她恣意发泄。
等过了半晌,护士扎好针看了眼顾先生手臂上向下淌的血痕,“还是先帮您止血。”
“不用。”
顾怀笙搂着她,也不管自己手上是否有伤,不让她再挣扎导致跑针,一开始她不配合,手背上都已经被扎地青紫一片。怕再跑针,她一定还要遭罪。
嘉禾眼睁睁地看着这瓶药液向自己的血管里流淌,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什么都做不了。
嘴里的血腥味道泛滥而上让嘉禾忍不住开始干呕,护士将干净消毒的垃圾桶取来放在牀侧让她来吐。
她没有吃东西,反胃干呕着也吐不出什么别的东西,有护士端了杯漱口水来,原本要喂给嘉禾,搂着嘉禾的男人伸手,“我来。”
“好的顾先生。”
嘉禾先用漱口水,再用清水漱口,要是以往顾先生肯这么照顾她,她能开心到一天都有好心情,可是现在彻底绝望万念俱灰的人,已经不再依恋这么一点温情。
他的伤口还在流血,她像是没看见似的枕在他的腿上,后来见他招手让护士过来给他包扎,“她闻不了血腥的味道,把窗户打开,给她燃一燃沉香。”
“好。”
有护士对他说,“顾先生,请到这边来处理您的伤口,不然很容易诱发感染。”
嘉禾怔怔的,随着输入的液体越来越多她的畏惧感也越来越深,单手覆着在腹部,连动都不敢动,生怕这个孩子会在这种重型号药剂的注射中被迫流产。
等那个男人刚一出去包扎,嘉禾就想要将枕头拔了,一旁的主治医生看着她无奈道,“陈小姐,您在孕期我们不会给你输重型号的药剂的,顾先生特意叮嘱过,这些都是兑好后稀释了无数次才给您用的。
您放心,这些剂量对孩子和你都没有危害。而且先生说你胃口不好,有多半数输进您身体里的不过是补充营养的营养液。”
嘉禾攥着自己的手慢慢地喘气,是她最近在铭感,有些草木皆兵地误会了他。
只是,想到那天在病房里真真切切的听到他对医生的安排,痊愈后,就要拿掉她的孩子
还是让她显得极度不安。
有护士站在一旁还在劝她,“陈小姐您也是医生,已经到了高烧的极限,如果不及时用药才是对母体和胎儿的最大伤害。顾先生完全是在为了您”
“都出去。”
正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打断了医生的话。
嘉禾侧过脸,看到正迈步进来的男人的袖子松松垮垮地挽着,露出的伤口很刺眼。
医生和护士都离开了,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反倒让嘉禾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将脸贴在雪白的软枕上,空气里渐渐弥漫开的那份沉香,让她安心。
沉水香:行气止痛、纳气平喘,呕吐呃逆。
这些功效和疗效,让身为医生的她早已经烂熟于心,而且,她一直想要恶心的干呕被遏制住了不少,整个人也慢慢沉寂了下来。
冷静了不少。
男人缓缓走过来,试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见她下意识的一个哆嗦让他瞬间拧眉。
他有那么可怕?
顾怀笙的手凉凉的,轻抚在她还是有些烫的额头上,让她觉得很舒服,有些不舍得他手指的离开。
被他关了这么久,明明那么恨他,现在却因为这昙花一现的温存又开始变得心软。
“你手上的伤,疼么?”
她抬眼看他,一双漂亮的杏眸像是迷人的小鹿,沾染点无辜的清澈透亮。
他没打算和她说话。
见她安分地开始输液,就重新回到室内的沙发上坐在一侧,开始翻文件资料。
这期间,郑东进来了一次,将笔记本电脑送了进来。
不过这次郑经理进来,还带了一个让嘉禾意外的人,是阿九医生。
据说他的法国名字巨长,所以,就简单地被叫九医生。
“师父,你怎么来了?”嘉禾显然很意外。
阿九看着病牀上的小徒弟那样的惨状,先给她倒杯水,又帮她送了她喜欢喝得果汁,见她突然要翻身起来,有些无奈地说了句,“娘娘,咱能不闹了么?您今天断腿,明天闹分手,后天发高烧,是嫌他活得时间太长,非让他担心死你是不是?”
“他会担心我么?”嘉禾鼓鼓腮帮子,有些不服气地看了一眼正在翻着文件的顾先生。
那分明就是个冷血无情的大冰山,哪里有担心她了。
“你发烧了?是谁造的孽?”
九医生直接问过来,让嘉禾彻底心虚,这么多人鞍前马后的伺候她,她不可能发烧。
但是,谁让顾怀笙把她囚禁在这里,不弄出点发烧的动静,他怎么可能再来看她。难道真要等痊愈了,被打掉孩子再做反抗?
她就是没想到,晚上开窗睡觉彻底是失算,烧得有些重了。
阿九看着嘉禾说道,“也就你,他能这么陪着你让你过分的闹,要是别的女人早就彻底滚蛋了。”
坐在沙发上翻文件的男人,听到九医生的呵斥瞬间拧眉。
指了指门口的位置对九医生道,“你,现在给我出去。”
阿九瞬间就笑了。
他就知道。
不能骂陈嘉禾,一数落,有人就开始心疼受不了了。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男人能死撑多久。
有意靠近嘉禾,九医生对她道,“等你出院了,我们师徒好好约个会。”
看着面前这张颠倒众生的妖孽脸,嘉禾说,“师父,在纽约把您滋养的不错,看起来,您又帅了。”
“那是。还是我们禾禾会说话。”阿九听得心花怒放,伸手想要将手臂搭在嘉禾的肩膀上却被落空。
“门在那里。”
有人好心提醒,阿九看着面前这张阴沉的脸,在胳膊断之前选择和嘉禾道别后明智的出去。
嘉禾和九医生聊得正,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过来,现在被他搂紧怀里有些闹不清楚状况。
等师父走了,眼看抱着她的人就要松开,她近似耍赖似的一把搂住了他的腰。
“你先抱我的,不能说松开就松开。”
“你几岁了?”
他问她,看着孩子气的她有些无奈。
“你都不和我说话,我怕松开你,你就真的不再理我了。”
他坐在她的牀侧,漫不经心道,“我以为你很不想见到我。”
“哪有啊?怎么可能?”
她头摇得如同拨浪鼓。
可某人继续反问:“是谁让我滚,又是谁说我冷血无情、活该短命,和禽、兽一样没有区别到丧心病狂。”
嘉禾:“”
她生气的时候真的有那么勇敢么?竟然敢对这个男人说出这些话!
不过为什么骂过他的话,她自己都忘记了,这男人还记得一清二楚?
果然爱记仇。
“我一时心急,口不择言罢了。”她心虚着近似窘迫。
他摇头,不和她计较。
否则,直接被气死好了。
半晌后,有护士送了粥进来,他说了句,“给我。”
就开始喂她吃粥,这一晚粥吃得很慢,但算得上是她生病以后这么多天吃得最好的一顿。
嘉禾散着发,看他喂自己吃粥,脸色上依旧带着那份病态,唇色格外的浅,让她忧心。
等护士收拾了餐具出去。
再次给她进行第二次提问测量,高烧已经降下来了,可还是在烧。
她用的药都很轻。
只能继续采取物理上的办法降温。
全身擦拭酒精的办法嘉禾一直都在用,可现在室内一个护士都没有,要怎么擦拭?
她的腿又不方便。
嘉禾躺在牀上,见坐在一旁的人伸手解她病号服的扣子,立刻羞窘道,“让让护士来,你做不来这个的唔”随着没有说完的话被对方用唇舌堵住,嘉禾被压在牀上吻得全身都软了下去,任由着对方的舌叩开她的牙齿在她的口腔内翻搅。
心跳急速加快,本就发烧的人脸上更是红的厉害。
等他从她唇上离开后,他说了句,“安静点,给你擦酒精。”
嘉禾被吻得脱了力,再没办法阻止他,等他顺利地解开她的病号服,她脸上的热度像是又增添了一份。
白希的肌肤,温温润润的像是羊脂白玉一样细滑。
用柔软的毛巾沾了酒精,帮她擦拭身子的男人本身眼里没有半分晴欲,可被他碰触到腰侧的女孩儿,忍不住地颤抖,让他有些无奈道,“我只是给你擦酒精,别这么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