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的心像是被对方狠狠抓住一样。快要窒息。
办公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冻了下来，嘉禾手指间握紧桌上的那支原子笔，努力地压下男人隔着听筒的凛冽质问。
“顾怀笙，你见不见我？”
“有什么重要的要紧事，能让你主动打电话来约我？嗯？”
男人的尾音轻挑，一针见血的直指她问题的诟病，算不上咄咄逼人却十足的难缠。
暗沉的嗓音，一点点在磨灭着她的耐性。
女儿找不到了，现在落在这个男人手里，本身嘉禾就觉得心力透支处于弱势，现在他偏偏要一问到底。
这个男人的洞察力，和城府程度，就着她的症结和焦躁，一点点碾压过来让她的心里更是凌乱的厉害。
该死。
嘉禾稳了稳心脉，咬紧苍白的唇讽刺，“顾董事长的意思，我要和你见面还需要提前预约？”
“陌生人的程序是这样的。”
“陌生人？”她反问，攥着原子笔的手指又抽紧了一些。
“我没那么闲，并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男人侧过身，换了个姿势站着，“只有我太太才能见我不需要预约。你觉得你是我什么人？”
“那我会和郑经理先打电话预约的。”
她自动将自己划分在陌生人的范畴里，让他眉宇间深锁的痕迹又沉了沉，“你不用给他再打电话，通过他传达的意思，我都不会同意。”
嘉禾因为女儿，彻底急了，“顾怀笙，你到底想要怎样？”
“你觉得我是陌生人？”
她着实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就怕应了声以后，不但见不了他，连自己的女儿也彻底见不到了。
“顾怀笙，我们见一面，再好好谈可不可以？”
沉默的对峙了半晌。
顾怀笙还没有应声，只听通话听筒的另一侧传出彭地一声，像是门被推开了。
软糯的糯米嗓音，格外清晰：“妈麻”
嘉禾看到被叶护士长抱在怀里的梅梅，压在心头上的焦躁，渐渐泯灭，也不等男人回话，“顾董事长，我还有病人要忙，再见。”
“嘀嘀嘀”
对方挂断通话的回音瞬间响起，顾怀笙暗沉的眼瞳眉梢深深向下陷，如玉的俊颜上凝冻了一片冰霜。
这么慌慌张张的挂断电话已经足够让人感觉到她的不对劲。
更何况，刚才听筒里杂乱的盲音中传出的那句妈麻糯米一样的软，很像是被他今天抱在怀里的那个粉团子。
孩子出现的地点是：华沙医院。
嘉禾这么主动给他来电非要约他见面，又不说明原因。
所有线索在男人的脑海里串连起来，让他得出一个不得了的想法。
他需要证实，立刻，马上。
“老板，会议要进行，这些都是需要您的签字的。”
郑东出来抱着手里的蓝色文件夹，一页一页地翻着最新的合作计划，却被顾怀笙扫过那些文件，视线最后聚焦在他的脸上：“郑东，给上午接走孩子的警局打一通电话，问一问是不是已经帮那个孩子找了她的母亲。”
“董事会的成员还在等，您现在是不是把这些先处理了”
男人的冷漠地抿起薄唇，“我让你去办，就去办。”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郑经理也不敢再多废一句话。
“好，我去问，马上就去。”
最近他们老板太反常，他跟他二十多年也没见他对什么上心这么快，就那么一个小不点儿简直比先生罕见认识的几个女人都得宠。
很多年过去了，也不见找一个。
这么喜欢小萝莉？
崇明常常私底下说他们老板性冷淡到不行，对着大美人连个反应都没有。
郑东拧眉，开始给警局打电话，帮老板询问小萝莉目前的状况。
“请问，是琼州市警局中心路分局吗？”
“是的先生，请问您找谁？”
“帮我找一下你们的李警官，我有话要对他说，就说我姓郑。”
电话刚打过去不到一会儿，就被重新给拨打回来，“郑先生，是想问今天上午小朋友的事情吧？”
“对，我们先生想要问问，看看你们是不是已经联系上孩子的父母了。”
李警官朗声笑了几声，心情格外愉悦，“告诉顾先生，孩子的妈妈已经找到了，警局的工作人员去了孩子妈妈的单位，已经安全把孩子送回去了，估计着现在大概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
“那小丫头家的住址，你们有吗？”
“有的，顾先生如果实在在意那个孩子是否平安，稍等一会儿我把他们家的住址发给你们。”
“麻烦李警官了。”
“应该的，是郑东先生太客气。”
郑东挂断电话后，敲了敲门进入董事长办公室，“老板，您让问得我已经帮您问到了，李警官已经帮着小丫头找到自己的家了，你就放心吧。”
果然，找到了。
一切都和他想的完全吻合。
顾怀笙锁骨窝的线条起伏着，加重了他的呼吸，“郑东，给我车钥匙，我要出去一趟。”
“啊？”
猝不及防间，被老板的话搅得思绪一片空白，“会议还没结束啊，您现在是不是考虑先把上季度的报表看完。”
“这些你找人来看，你也跟过来。”
放下手里的文件，郑东跟着他向外走，想起来和李警官的对话，算的上了解顾怀笙的人。
郑东说，“我还帮你问了小不点家的住址，警局方面正好现在发过来了简讯。如果老板喜欢那孩子，可以随时到他们家里去看她。”
走在前面的男人脚步顿了顿。
转身的刹那间，冰冷的薄唇抿成一条线，“手机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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