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远断断续续和那少年对的话,让他吃惊非小:“你是孟国公言大人的儿子,言达天”这几句话听得他魂飞天外,惊魂飞荡。
只是他还存在万一的妄想,此子和言世昭无关。
他此时想的不是被敌所伤的羞辱,而是当前的大局所关。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兀自不动,眼见得周围打成了一锅粥,他顾不得这少年和魏行远,他怕的是全军覆没和将来的一无着落,猛喝道:“霍大国师,还请锦衣卫的兄弟停手罢斗,我们双方定是生了误会嫌隙,如此久斗不下,必然死伤惨重,再想了解这段恩怨,那可就难的多了。”
霍灵素也不是个江湖二愣子,他根本就不想让自己带来着的这帮锦衣卫和薛大老板的手下打的你死我活,锦衣卫对于他来说,无非就是充个场,做个门面。
只是苦于这蒙面女子的纠缠,两人势均力敌,一时间让他无暇顾及当场的混战,他也恼恨这些恨铁不成钢的家伙的颟顸胡来,没有自己的命令,不辨东西就向长风镖局攻击,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他知道如果锦衣卫伤亡太重,不好给厂公和指挥使沈大人交代,而且这些吃酒玩女人罗织罪名拷问罪人屈打成招在行的锦衣卫也绝不是长风镖局最精锐的飞鹰队的对手,若是再打下去,自己带来的这帮人必然全军覆没。
自己纵然无恙,就算是这些人死了自己一点也不心疼,他们毕竟是跟着自己来的,传到江湖中,自己的面子恐怕也不大好看,既然薛大老板以优势而向他提出罢战,他自然不能再硬着头皮驱赶这些锦衣卫入死门,索性见好就收,大喝一声:“锦衣卫的兄弟们听令,不许再战。“
若是在平时,以霍灵素的威望和锦衣卫的横行霸道作风,他们绝不会听霍灵素的言语胡扯。
今日见到了江湖中真正的英雄好汉的厉害,他们已经怯惧三分,而且也早就因为万子雄的事吃了大亏,此时见到这帮虎狼亡命徒的破风骤雨的攻击,早就心惊胆战,恨不能弃甲曳兵而逃,此时听到停手罢战的命令,自然求之不得。
这些长风镖局的镖师趟子手,如狼似虎,刀剑就算是砍在他们身上,他们也毫无疼痛停滞,和你拼命也似,面对这一帮强力勇猛的飞鹰队,他们一下子就发现,原来锦衣卫真不能横行天下,也未必就威风凛凛。
既然对方的领头人学大老板和恶自己的首领霍灵素提出罢手,他们也便点到为止,一下子双方便停止攻击。
再看地上,已经躺下十个锦衣卫的尸体,而飞鹰队除了两个人被王三爷击毙,只有三个受了重伤,一个人断了臂膀。
锦衣卫顿时气馁非常,这才收下傲慢之心,这才知道锦衣卫原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
长风镖局众人听到薛大老板如此说话,以薛大老板的心狠手辣,训练手下令行禁止的作风,他们自然不能也不敢再行打斗。
在场众人已经忽然间就停手罢斗,纷纷归队,而王三爷兀自两手狂张,破风骤雨一样,见人就打。
胡七爷和他最是要好,却弄不明白王三爷为何刚进了一下屋子,就变得如此好坏不分,难道屋子中的靳芳流施展了什么魔咒邪法不成?这究竟是什么道理?他飞身跳到前面,大喝道:“王三哥,你究竟怎么了,你如何好坏不分?连大老板的话都不听了?”
王三爷这才瞬间罢手,他此时才想到了自己的失态,靳芳流那一番话
让他做贼心虚,他唯恐这番话被外面的人尤其是薛大老板听到,而且他也以为他们都听到了,这件事一定是满城风雨,定然会酿成江湖中的血雨腥风。
他跳出屋子外面,他想做的事就是尽情的以厮杀来泯灭自己的恐惧,甚至妄想着杀出一条血路,自己可以逃得过薛大老板的魔掌,这一切当然是他的做贼心虚,他若是真走,没有人去阻拦他。
他听到胡七爷言语中含有无限惊怒愤恨的话,自然而然就停手不战,胡老七足智多谋,王三爷一向最听他的话,也和他最交好。
另外他还知道,若真是所有人听到那番靳芳流的话语,不用薛大老板,胡七爷知道他如此不仁不义,割兄弟靴子,睡把兄弟的老婆,都要和自己拼命的。
他既然叫自己王三哥,那便是他绝没有听到,薛大老板自然也没有听到。
他索性就停下来自己的疯狂,刚刚停手,脸上乒乓五四的挨了四个耳光,薛大老板已经站在他的身旁,高大的身材,面色阴沉的看着他,似乎一下子就能灼透他的心事。
他见到薛大老板面色惨白,左手低垂颤抖,还流着血迹,知道他是受了重伤。
王三爷万万想不到薛大老板敢直接打他的耳光,本来谨慎的他还以为薛大老板听到了靳芳流那一番足以让他们两个以死相拼的话语。
毕竟在其他人心目中,两个人一向并驾齐驱,分庭抗礼,薛大老板当场打了他耳光,他面子上自然挂不住。
他心中有愧,蠕动了一下嘴唇,不敢说话,但是脸上颇有愤怒之色。
“你怎么了,疯了么?你忘了长风镖局的规矩,自相残杀,打杀长风镖局的弟子,什么罪过?“薛大老板的声音满含着威严,听在王三爷的耳中,让他腿肚子都不禁有些酸软。
王三爷固然心中对他惭愧,又怕薛大老板知道了自己给他戴绿帽子的事儿,自然气短了许多,但是瓢把子的威风他也惯了,这一辈子谁敢对他如此无礼,当场打他的耳光?
他平和了一下心神,脑袋又转了十六圈,听闻薛大老板的言语虽然严厉,但是语气之中没有发觉他和薛夫人的不轨之事,如果真知道了这件事,以他的秉性脾气,刚才就不是打自己耳光这么轻松了,想到此处,他胆气登时就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