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道,姜云心中鄙夷的蔑视,一个巧取专营靠运气发家的人也配谈君子之道。还大言不惭的说美色所惑,这是自己的妹妹,怎么是美色所获?姜云已经想揍这个肥肥的胖子了。
他毫不掩饰自己鄙夷的神色,轻蔑的说道,“左相是自己的左眼睛,还是右眼睛看到了所谓的事实?你我同时站在这里,难道我看不到,你看的到?哦,也许左相有千里眼,那我倒是没有。”
哈哈哈哈哈,周围围观的一群辛灾乐祸的贵族子弟哄堂大笑,明朗的笑声从京满楼传了出去,引来楼下的人一阵侧目,纷纷向人打听,京满楼为何如此喧嚣热闹?
左相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黑,最后又白了回来。
姜婉打心里佩服自己这个大哥,真没有想到平日同父亲一样寡言少语的大哥也能如此机锋了得。
若不是姜婉左右手各自悄悄拉着站在旁边的姜旭和小煞,估计这会儿两人已经冲上去直接揍了左相那大盘子脸。
竟然敢说姜婉美色魅惑,这是拐着弯的骂人了,骂的事情还有关女子名节,是可忍孰不可忍,揍那货。
姜婉对自己能魅惑人的说法倒是不在意,在现代看来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夸美女的说法啊,原来自己也是小美女一枚,这一世做美女的感觉要努力试一试。
众人各有所想,左相也不例外,他再次按压住了心中的狂怒,永定侯肯定在那边的东阁,他才是自己朝堂之上,也是自己朝堂之下的对手,不能在此与一个晚辈多做计较。要像以前在朝堂上一样,自己给利益给对手,然后再从对手那里拿点过来,大家互相磨平了面子,再相言甚欢,这才是正确的。不要与一个幼子计较。
他装着生气了一般,正了正自己的威严,“世侄,你何不去请示你父亲示下,我左家女儿可不是能让一个低贱的人如此折辱的,此事我必不会善罢甘休。”
话音落地,他又转身慈父一般轻轻的抚了抚陈云娇的头,安慰道,“阿娇,你先回西阁,为父自会与你做主,莫要哭了。”
陈云娇此刻已经哭的有些累,也看出来,自己今天暂时也不能再冒进了,她虽然骄纵却也不傻,知道有些事情,以退为进方是上策,此时便听话的装了个乖巧,朝着周边众人施了一礼,“小女子今日所受屈辱,言之过多有恐偏颇,诸位想必都是看到了的,还请诸位为小女子做个见证,小女子感激不尽。”
楚楚可怜,盈盈弱弱,衬着那娇颜让人心中一软,围观之人也不便再起哄嘲笑,毕竟大家在西京也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家,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见证,谁傻了才敢做这个见证,有几家家事弱的,已经悄悄隐到人后溜了回去。
陈云娇见自己的以退为进有了些成效,起了身便要走。
姜婉却明白,今天这事情,若是不在这大庭广众之中辩个钉卯,如了对方的意,关了门来解决,那是必定吃亏的事情。哥哥是男子,这时候自然不好出声唤一女子。哥哥们在这里给自己撑腰,自己也要争气撑起自家的门脸来。
“阿娇小姐请留步。”姜婉柔软米糯的声音脆脆的响了起来,正好压住了陈云娇迈出的步子。
周围的人差点集体捂脸,阿娇小姐,这是啥称呼?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一声叫的是谁,可,这古怪的称呼。原来这个姑娘是个不懂得规矩的人啊,可惜了一副好皮囊啊。
姜婉看唤住了陈云娇,笑了笑,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走上前去,拉了拉姜云的衣袖,唤道,“哥哥,我不曾推那阿娇小姐下楼,她是被一阵风给刮下去的,大概是她穿的衣服太大,转身又急,所以带起了一阵风,自己把自己刮下了楼。那风还差点把我也刮下去,幸好我扶住了栏杆,好险好险。”
装柔弱,哦,姜婉也会啊,而且还会既柔弱又可爱,这可是生存必备技能之一,姜婉绝对是加强版。
姜云温柔的低头看着到自己胸口的姜婉,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会意的笑了笑,说道:“阿婉莫要怕,没事没事。”说罢又转身对着旁边的下人们一冷脸,责备道,“你们是怎么看顾小姐的,竟然让小姐受到这样的惊吓?”
周边的人一阵发懵,哥哥,那个女孩子管姜云叫哥哥,永定侯什么时候有这么小的女儿?不知情的人,开始呜呜嗡嗡的四下低语起来。
八卦的人总是有的,大多数人不知道,确还是有两个知道的,于是卖弄的说了开来,众人才恍然大悟。哦,那个痴傻的小姐啊,说是死了,后来又说活了的那个。
等众人理清事情,那边被责问,而跑出来边磕头边哭述的李嬷嬷已经利落的几句话就将事情说了个明明白白。
姜婉都忍不住在心里将这个李嬷嬷夸了又夸,真是不愧是母亲最得力的嬷嬷啊,真是人精。只几句话说着好像是自责,却又暗暗地将陈云娇的骄纵无力,甚至想伤了姜婉的脸这事都隐晦的带了出来。心里伸了大拇指,姜婉决定再接再励。
她暗暗运酿了一下,杏眼微眯,一眼雾气,期期艾艾带着哭腔道,“大哥哥,你不要罚李嬷嬷,是我不好,是我看阿娇小姐的衣服好看,大大的很漂亮,我小,穿不了那样的衣服,心里羡慕,才留在旁边看的,后来那个风,又不是李嬷嬷刮的,你不要罚她。刚才那些人说我杀人了,我好害怕,我哪里知道那风会杀人啊,李嬷嬷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委委屈屈的小姑娘,说话颠来覆去没有重点,说的都只是自己想的,可也正是这奇怪的话,确让人完全相信了。
这是一个佐证,可却直击而中。
姜云心里叹了口气,妹妹何曾这般说过话,就是死了再活过来,就是东山寺里同鬼怪一战,自己的妹妹都没有如此过。
心疼的拉过妹妹的手,又看了看一旁紧紧护着妹妹的二弟,他知道,该做的都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只需要自己再出手一次,这件事情就可以了结。众人已经相信了是那风,吹了陈家小姐下楼,已经无需多言,摆明自家护着姜婉的决心就可以。这个事情如此也算达到目的,毕竟护住姜婉,护住姜婉的名声就算胜了。
他正待说话,却听到父亲的声音传来。
“原来一阵没来由的风也可以歪曲成杀人啊,看来左相的手真的是能翻倒黑白。”永定侯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他站在东阁门口,英武非凡。
只一瞬,他已走到了姜云前面,直直的傲慢的打量着对面的左相。
左相摸了摸已经汗湿的脸,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永定侯的讽刺,进,气势上已经进不了;退,如何退?难道将自己的脸送到人家面前打,这是不能退的。怎么办?
左相开始后悔自己没有一个文武双全的儿子,也后悔自己没有一个说话莫名却针针见血的乖巧女儿。自己怎么就生了两个活宝,一个儿子纨绔浪荡,如今还不知道躺在那个女人的床上逍遥,好不容易有个女儿姿色无双,自己疼着宠着,就等时机到了,送进宫去,好帮自己更上一层。
可,如今,若这样的名声出去,女儿还能不能进宫?就算进宫,只怕那位份也高不起来了。
他想说点什么挽回,可却抖了抖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永定侯蔑视了一眼扫了过去,那眼风冷冷的透着杀气,被扫到的人经不住一阵汗毛倒立,冷汗都冒了出来。
“这事情,我姜家不会就此算了,你我御前说话吧。”石头缝里蹦子一般叮叮的蹦出这句话,永定侯率先转身而去。
等众人回过味来,姜家已经走的一个不留,就是下人门也不见了踪影。
这就走了?这热闹怎么就完了了?众人无趣的散去,又开始议论纷纷那句御前说话,看来还是有好戏在后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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