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小侯爷打了这么一个岔子,清宁再往那清净处去的时候,难免就面色不好了几分。
知暖在她身后跟着,连大气都不敢出,半响才道:“小侯爷说的话固然让人生气,但是小姐也不必和他说的这样明白!”
她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滞,然后又不着痕迹的继续往前,淡淡道:“有时候,这个世界有规则是一回事,但是我们遵不遵守又是另外一回事!”
小丫头听得眼冒金星,摇摇头道:“不懂!”
清宁笑了笑,发现自己对着这小丫头还真是冷不起来,而后带了十分的人真同她说道撄:
“世上所有的条条框框其实都是人定的,现在他们把三妻四妾奉为正统,是因为这个世界男尊女卑,但是这样,女人就要甘于接受这样的不公平待遇,甚至推行这样的规则吗?”
一路走来的遇上的侍女和美人们,都在听到这话以后顿死了偿。
有人面露惊愕道:“这姑娘不会是疯了吧?”
如此反应,可想而知清宁在新世界所接受的男女平等教育,对现在的这个世界来说有多么不能接受。
只有知暖狠狠摇头道:“不,绝不能推动这样不公平规则的傻瓜!”
可惜这世上,傻瓜永远比聪明人多。
清宁看着小丫头秀美而认真的模样,不由得浅浅微笑起来。
炫目的阳光下,一时叫人不敢抬头多看一眼,便是长风侯府的满园美人,都要在此刻自惭形秽。
她语调有些执拗的说道:“寻常人说喜欢,是因为外貌美于常人,但是这样肤浅的喜欢也不能保证能维持多久!”
小丫头想了想道:“三个月六个月?十年八年?”
这显然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长的时间了,都说美人难求,其实并非是难求而是难存。
即便一开心独得**爱,总也免不得时日渐长,心生厌倦之后,女子便如盛开之后枯萎的花朵,一点点的枯败。
这才有那自古红颜多薄命的感慨。
不想有人跟着,索性连引路的侍女都没有带,清宁绕着绕着。
逐渐近了清净无人声,抬眸一看,竟已经是听风阁近在眼前了。
脚步一停,转身同小丫头十分严肃道:“喜欢一个人是多喜欢?喜欢之后还有很喜欢,倘若那人最喜欢的人是你,那么次喜欢的又是谁?若是真心,便不该是浅浅淡淡的喜欢,一生只喜欢一个人并不丢人。”
像她这样的人,估计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理解,那些以妻妾成群的为荣的人到底是什么想法。
知暖长大了嘴巴半响没有说话,看向清宁的目光却变得越发崇拜起来。
两厢无语,忽然听到那人声音清越,“嗯,我也不觉得丢人。”
回眸,秦惑椅栏坐在听风阁的三楼上,幽深墨眸正落在她身上,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清宁有些发愣,等到她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话的时候,一瞬间有些微汗了。
她在教育自家小丫头呢,这都关这祸害什么事啊?
知暖就在这个时候很是困惑道:“是不丢人啊,小姐…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这丫头简直就是拆台小能手!
她轻轻把那只擦她额间细汗的手拂开,自己摸摸的那袖子擦了一把。
秦惑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原本有些说不清的情绪,一下子便没了踪迹。
她拾阶上楼,阳光微风同在,那人衣袂飘飞,倚栏回看。
四目相对之间,手上轻提着的裙摆,便一瞬间也忘了放开,凤眸便不自觉有些涣散开来。
“怎么?夫人左思右想之下还是舍不得为夫冷榻独眠?”
秦惑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笑意,在不知不觉中靠近着她的身旁。
小丫头十分知情知趣的跑到对面,片刻之间便没了影儿。
一众影卫们拉着这忽然加入的小丫头,东拉西扯,意图营造出一个少夫人今晚就能给他们添出一个主子的氛围。
知暖听得嘴角直抽,看着原地不动的自家小姐,默哀十秒。
“平时那样冷情的一个人,怎么一对上容王爷怎么就整个人不一样了呢?”
“这都不知道!”
立刻便有人接话道,语气略有些夸张,“这就是情爱的魔力啊!”
小丫头狠狠打了个哆嗦,继续躲在角落里,偷瞧着自家小姐那边的情形。
清宁故作轻松道:“这长风侯府里,还真的挺挤得!”
“我家知暖没地去,只能和我睡了!”
唯有这听风阁占地面积极大,同小侯爷那万紫千红盛放着的小后宫,一定程度上隔绝出来。
这楼居高处,怎么一个清净怡人了得。
如果没有祸害之前说的那档子住宿问题,清宁这会儿的心情应该可以更好,好在还有那么一个小丫头在。
秦惑看着她,眸中笑意流转,“哪有主子和丫头一起睡的道理!”
这样毫不留情面的拆穿,她不禁怒道:“哪有未婚夫妇睡在一起的道理?”
一急,音调不自觉的便高了。
暗处齐刷刷的落下一个影卫来,睁开眼睛看向这边,连忙拍拍身上的土,又挂回了原来的位置。
显然两个都不是什么真的讲道理的人。
秦惑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浓了,“夫人这是在提醒我,要早些成就名正言顺吗?”
所谓名正言顺,不过就是那么一条路。
清宁看着他,凤眸里茫然之色转也转不尽,被他无耻的半响说不出话。
这听风阁这么大,房间没有十间也有八间,如果不是她一开始反应太过,一听到要和这祸害住在一个院子就呆不住。
总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连唇舌上都一败涂地。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她还是保持沉默,静静等待可以扳回一层的机会吧。
正这样想着,身前秦惑的身子缓缓倾了下来,温凉气息扑面。
他含着笑,缓缓道:“夫人…我饿了。”
这大中午的,说的话却**叫人全身都直起鸡皮疙瘩,清宁抬眸,尽量保持镇定的看着他。
略一思忖在这种情形,可以出口的安全回答。
最后出口的是,“真巧,我也饿了!”
一阵哄堂大笑从暗处传了出来,清宁不用想也也知道,容王府的那群影卫正蹲在某个地方,看好戏。
秦惑听罢,眸中笑意快要倾泻而出。
伸手一把拥住她,“此饿非彼饿,夫人何时能解其意?”
这样**相拥的姿态,她的柔软紧贴着他的胸膛,清宁一脸黑线,势将装傻进行到底。
“那还是先管肚子饿吧!”
身后阁楼上,一水儿的美貌侍女端着菜肴从两人身侧走过,余光多瞥了一眼,亦忍不住红了脸。
秦惑极其自然的牵着她的手,穿过徐徐而过的微风,落座在阁楼的酒席上。
小侯爷大概是方才收了打击,东道主竟然没有出现。
容王爷随意的好像是在自己的后花园里,眸色闪过一丝异色。
“我也是肚子饿,难道夫人方才还想了别的什么?”
清宁刚坐下来,简直想一筷子飞过去,难道不是他说的此饿非彼饿吗?
这会儿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是什么鬼,她坐在席间,埋头吃饭,只当做没有看到眼前人笑意浅浅的俊脸。
这祸害真是不笑的时候冷死个人,一笑起来,怎么特么还能把人个笑化了呢?
他轻轻挥了挥手,一众侍女低头,退的悄无声息。
清宁半碗饭扒下去,一抬头便发现四下早已无人,喉间的东西便觉得有些难以下咽起来。
那人夹了一块排骨给她,眸色温柔道:“多吃一点。”
她闻言,在看那人一眼。
顿时将碗筷都放下了,难得的正色道:“祸害,你直接说吧,到底要干什么?”
容王爷也放下手里的筷子,很是认真道:“祖母说,要想早点娶到夫人,就得把她养肥了……”
好…好杀吗?
清宁面色如土,简直无言以对。
眼前人眉眼生华,继续道:“好娶。”
“咳咳咳……”
话音一落,正想喝口水压压惊的清宁,便呛住了,一下咳得十分猛烈起来……
---题外话---六千更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