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满脸不解:“蒋翰林,我记得沈郁白尤其的聪明,从小便能够猜透旁人心事的那等感知力,怎么到了如今却是……”
“孙大人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沈郁白怎么想的并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沈大人是怎么想的啊!”
那位孙大人被旁边的人一提醒,立马也反应过来了。
沈郁白是不能表露立场的,他是沈家的未来,他如今偏向于任何一方,代表的就是沈家的走向。
所以……
“那可真的是可惜了。”孙大人摇头叹息,原本他还觉得,沈郁白是有着状元之才的。
“且往下看看吧,真正出彩的,也该出来了。”游星微微一笑,恰好,他话音一落,那方淮安便往前了一步。
“学生方淮安,有解。”
皇帝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道:“说罢。”
“学生以为,为君之道,最为主要的,当为仁厚!”这个话一出,殿内都安静了瞬。
方淮安全然不觉,依然认真地道:“君者,统率也,应为天下只表率,更为天下百姓所拥护,若为君不仁,则易生变,若为君者易怒,不能容人,则天下变。”
“而君者仁义,则造福于万民,令民心聚拢,天下尽在眼前。想要论证这一点,倒也不难,大楚三十七年冬,太子曾亲自下宿州,于雪山崩塌之际,救民于水火之中……”
他说话时,不疾不徐,所陈述的观点,还有不少的事例佐证,加上很多事情都是这些年太子做过的,大家心里面门儿清,就显得这一番话格外地具有说服力。
另加上他从一开始就紧扣主题,未曾偏移一分,虽说这说的都是太子,然而旁人听了,却不觉得谄媚或者是过于美化太子的形象。
反而有些个以理服人的模样,游星勾唇一笑,道:“此子,乃是可造之才。”
不只是文采,也不只是观点,更是胆量。
这个题目,说是为君,其实蕴涵的,却是储君。
皇帝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了,已经不用旁人来指手画脚,教他怎么当这个皇帝了,他需要的,是一个好的储君。
此前那两个人在审题的时候,没有审清楚下面的这一层。
而文斐然跟沈郁白,一个是未曾满足皇上的内心,一个则是装傻。
他们四人铺垫在前,显得如今这个满口仁厚谦让的方淮安,尤其的出彩。
他不只是将题目解答了,他还把太子爷的优势向所有的人又展示了一遍。
“这番话听的,连我都想要去东宫领命了。”蒋翰林忍不住摇头,然而目光之中,也是赞赏一片。
“咱们啊,都老了,经不起这样的风吹雨打咯。”游星笑了笑,面上虽是带着褶皱,眼中却浮现着一层光。“这些个事情啊,就让年轻人去争论吧。”
他话音刚落,一整场都没有多言的皇帝,忽而出声道:“不错,为君知道,仁义忠厚很是重要,你倒是个清晰的。”
许多人拿眼去看那方淮安。
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