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被这个人气糊涂了,居然还跟她探讨起李睿究竟适不适合当储君的事情来!
是这个事吗?
是女子根本就不可能做一国之君!是整个江山社稷不能落入他姓之人手里的事!
“那日殿试上,暮寒还有话没有说完,趁着今日,也一并说了。”那边,江暮寒觉得还不够,直接道:“储君这个位置,从来不是该谁的,而是谁最适合。”
“皇上所言,暮寒也不是不知,女子登位,所要面临的威胁、影响众多,并非是暮寒一个人就能够解决的问题。但,这就跟这个问题本身一样,若还有机会让暮寒选,暮寒还是会选择四公主。”
“四公主是最不适合的,却又是最适合的。”
皇帝看着她,面色发沉,却没有开口。
“这只是暮寒一人的选择,影响不到整个朝堂,也左右不了皇上的抉择。但若是一定要有人,去往平静如死水一般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那暮寒就甘愿做这个投石子的人。”
“这是暮寒忠于大楚的方式,也是暮寒的坚持。”
皇帝眼神复杂。
江暮寒其实没太隐藏过,细心察觉之下,不难发现这事。
且随着时间发展,连他都不禁流露出,若李睿是个男儿,大楚未来必有着落的想法。
乍然发觉时,他肯定是愤怒的,这件事情的荒唐程度,高过了这些年来大楚所经历过的任何风雨。
更愤怒江暮寒如此的胆大妄为,居然产生了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但如今,他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
“此事,你想都别想,从前不可能如今更是不可能,以后……也决计没有可能。”皇帝几乎是用一种极其冷硬的态度,回答了江暮寒的话。
“暮寒做不到。”然而江暮寒的回答,更是叫人想象不到。
在皇帝脱口而出取消了她的状元郎身份的前提下,她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皇上也说了,多年来,暮寒并没有任何一点的长进。”江暮寒瞥了一眼已经被毁的一塌糊涂的棋局,声音淡淡。“但这就是江暮寒,若有可能,便会忍不住去想,若有机会,便忍不住去做的江暮寒。”
“大楚的未来,牵涉到的,不仅仅是未来的皇上那么简单,更是千千万万大楚人日后的生活,暮寒可以不做状元,可以不为官,但我大楚,必得昌盛千年万年。”
“暮寒告退。”
江暮寒说罢,向皇帝行了一礼,竟是转身就走。
她走了很久之后,苏胜都不敢抬起头来,他就没有见过似是江暮寒这样的人。
今日皇上发了这么一通的火,最后还能够给江暮寒一个台阶下,就代表着皇上对于江暮寒这个人的认可,已经远远超过于她做下的这些个事情,甚至还可以将这些事忍耐下来。
在苏胜看来,这已经是史无前例了,皇帝在对待纪迟蔚纪大人的时候,尚且没有这样退让,江暮寒当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然而他转身,瞧见了皇帝的表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