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二畏首畏尾地走到一旁,命人搬来了一支木梯,他亲自将木梯搭在房梁和地面之间,弯下腰便缓缓往上爬了去。
木梯摇晃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于二双手扶着木梯两侧,脚掌踏在上面,额头汗珠滚滚,小心翼翼往上走了去。
众人看着于二已经爬上了一半,却见那王易站在一旁,竟然丝毫没有动作,都有些惊讶。
那黑衣男子更是面露得意之色,他仰起头不屑地看着王易,以为王易这次输定了。
王易双手抱在胸前,却不以为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似乎早已胸有成竹,对那黑衣男子的嘲笑不屑一顾。
过了片刻,于二爬上了木梯一半,双脚停了下来,望着下边众人,使着衣袖擦了把额头汗珠,继续往上爬了去。
王易站在下边看着,此时不屑地笑了笑,手伸进衣袖中,取出了一个弓形的玩意。
这玩意是王易前两日大病初愈时,自己无聊制作的,专用来打山里的小鸟,俗称,“弹弓。”
他拿起弹弓,把玩了两下,便用力持在手中,另一支手从衣袖中取出一颗石子。
王易将石子放在弹弓之上,用力将弹弓拉了开来,双手配合瞄准那房梁之上的铁器,猛一发力。
“喷......地一声,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那房梁上射了去。
正好打在那缀着铁器的丝线上,只听,“咣当.....”丝线断成两截,铁器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
王易微微一笑,朝那身旁的齐大锤使了个眼色,那齐大锤便点了点头,上前去将那铁器捡了起来。
齐大锤手捧铁器走到王易面前,将那铁器双手奉给王易。
王易接过铁器,得意地笑了笑,将那手中刻着,“宝,”字的铁器扬了扬,大声道,“看到了吗!我最先取到了。”
众人听罢言来,都往王易身前看了过来,只见王易手捧铁器,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那男子看着王易手中的铁器,脸色一变,现出一丝勉强的笑意道,“算王兄赢了,在下输了。”
于二此时站在木梯半截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正准备往上爬去,却被那黑衣男子唤了下来。
木梯被身旁的两个黑衣壮汉撤了下去。
黑衣男子走上前来,朝王易抱拳道,“王兄,我项来说话算话,按之前说得办。”
“好,爽快。”王易高声道。
“来人。”黑衣男子朝身旁唤道。
两个壮汉走上前来,拱起双手道,“二爷。”
黑衣男子目光一扫旁边灰溜溜站着的于二,沉声道,“你们去将于二的手指头给我剁掉。”
“是,二爷。”两个壮汉答应一声道。
随后他们走到于二面前,将那浑身颤抖的于二用力押了起来,往那旁边赌桌前走了去。
于二脸色惨白,脚下缓慢,被两个壮汉硬生生地按到了赌桌上,口中哀嚎道,“二哥,饶命,饶命啊!”
黑衣男子冷冷地看了一眼被按在赌桌上的于二,厉喝道,“闭嘴。”
“饶.....饶命.....于二口中依然喊着。
黑衣男子有些不耐烦,大喝道,“来啊!给我把他的嘴堵上。”
“是,二爷。”一个壮汉答应道。
随后于二的嘴就被堵上了,他趴在赌桌上,面色胀得通红,身子却是不住地颤抖着。
一个壮汉按着他的脑袋,另一个壮汉拿来了一把尺余长的小刀。
这壮汉握着小刀,凑到于二面前,拉起他的一支手指便剁了下去。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鲜血喷涌了出来,溅满了赌桌,血肉瘫在赌桌上,血红血红的一片。
于二歪着脑袋,双眼缓缓合了起来,竟然晕了过去。
王易站在一旁看得仔细,此时才算了却了自己心中的怨恨,不经暗道。
哼!让你跟我斗,就是这个下场。
对面的黑衣男子看着于二的手指头已经被剁掉,冷笑道,“王兄,这于二已经受到处罚,还请验看。”
“不用了。”王易往那血淋淋的赌桌上看了看,继续道,“不过之前答应给我的一百两银子,也该兑现了吧!”
“兑现,一分不少的兑现,请王兄放心。”黑衣男子郑重地说道。
心中却是有些愤愤不平,哼!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剁了手指,还讹了一百两银子,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
他想着,往那身旁正得意洋洋站着的王易身上看了一眼,恨得牙痒痒,又不好当面发作,只好对旁边的一个黑衣壮汉吩咐道,“去给这位王易兄弟,到后堂账房取一百两银票。”
“是,二爷。”壮汉抱拳答应道。
很快银票就取了来,王易将银票装进衣袖中,对着那黑衣男子道,“不错,讲信义。”
“那还用说。”那黑衣男子挺起胸脯说道。
王易抱拳道,“告辞,告辞。”
“不送。”黑衣男子冷冷地说道。
王易言罢,便在那黑衣男子鄙视的目光中,离开了宝静斋。
等到王易刚刚离开,黑衣男子便唤来一个壮汉,对他吩咐了一阵,这壮汉便一路偷偷跟在了王易和齐大锤身后。
出了宝静斋,齐大锤一个劲地夸赞王易,王易对齐大锤的赞扬也欣然接受,便有些得意地心中暗暗窃喜,今日真是走大运了,来了赌场,一个本钱没投,还白白得了一百两银子,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王易今日得了便宜,心情大好,走得极快,顺便再街上买了些酒肉,还有一些米面,让身强力壮的齐大锤扛着,往城外行了去。
出了城,很快就到了山中的家里,那个尾随在王易和齐大锤身后的壮汉也跟了来。
王易一路并没有发现,回到了家里,他一推门便兴冲冲地走了进去。
“娘子......娘子......”
唤了两声,却不见李君如答话。
到了里屋,才看见,李君如正坐在床榻一角,伸起衣袖拂在脸颊上擦抹着。
那冰清玉洁的面颊上,挂着两抹泪痕,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看到王易和齐大锤进得屋子里来,抬起头,便哽咽一声,扑到了王易怀里,轻唤道,“夫君——”
王易将哭天抹泪的李君如揽在怀里,有些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双手轻轻拍拍李君如身子询问道,“娘子你怎么了?”
李君如依偎在王易怀里,很是委屈,口中隐隐哭泣着,过了半晌,才轻声道,“夫君,那个齐掌柜又到家里讨债来了,他——”
“他怎样?”王易有些感觉到那个齐掌柜没干好事,赶紧问道。
李君如目光中泪花闪烁,咬了咬红唇,难以启齿地说道,“他欺负于我,只是没有得逞,让我用藏在床榻上的剪刀赶了出去。呜呜......”
说罢,李君如便嘤嘤地哭泣了起来。
王易听了此话,心中火冒三丈,紧紧地将李君如揽在怀里,安慰道,“娘子莫哭,待夫君前去收拾那个可恶的齐掌柜,为娘子出这口恶气。”
他说着转过头,对身后的齐大锤道,“大锤放下东西,我们去齐掌柜家里。”
齐大锤此时对那个欺负自己嫂子的齐掌柜,也是恨地牙痒痒,便将肩上扛的东西放了下来,答应道,“好,大哥。”
王易将李君如扶到床榻上坐了下来,便与齐大锤一起往屋外行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