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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挖兰坠崖(1 / 1)

天帝下到九峰山地界,被这里的风景深深陶醉和震撼!九座山峰,拔地而起,万仞绝壁,耸入霄汉,果真是“阴阳割昏晓,绝眦入归鸟”。那九峰,恰似九朵盛开的莲花,忽隐忽现在云海雾霭中,仙气飘飘,神脉荡漾!

远眺九峰山,清净、肃穆、**、神圣,不啻修道炼仙之福天,人杰地灵之宝地。

天帝所观寺庙,背靠九峰山,乃当朝皇帝所封,赐书“宝相寺”,四方信徒云集,香火旺盛。那临近寺庙的花圃,半市半郊,是皇宫专属,只因兰草难养,须临近山野方分外清香。

而那女子,名唤周若兰,本是乡野选出的美女,送到宫中,学习歌舞技艺,因舞乐平平,却痴迷花草,于是贬为花匠。她人如其名,极其喜欢兰花,与人无争,喜乐随性,识得些须文字,略懂些声乐,离了宫闱的争风吃醋,倒也出落得清新脱尘。

天帝在天镜中看见她,自然觉得她与一般的女子不同,恰似那兰花:香远益清,气质非凡。

天帝捧着花去寺庙里逛了一圈,看芸芸众生对自己塑像膜拜不已,自豪、光荣感油然而生,从足底窜至脑门,灵光闪闪。众人奇怪他抱着一盆兰草进庙,纷纷指目示意他。吓得天帝以为自己被人看出神仙的端倪,慌忙逃逸。

天帝来到街衢上,踌躇満志地往寺庙旁的花圃走去。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啪”地把花盆摔在地上,捧了那株兰草迎着周若兰走了过去。

周若兰闻声望去,看见一高大俊美的男子走向自己,伟岸身材,玉树临风;深邃眼眸镶嵌白皙脸庞,浓眉、高鼻,优雅中透着高贵。周若兰好奇他冲自己走来,心像受到惊吓的小鹿四处逃窜,却找不到方向,早羞红了脸,绯红弥漫耳根,她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直撞胸膛。

周若兰看见他拿着花草走向自己,临近才看清是兰草,居然是世所罕见的墨兰!周若兰惊疑不定。

“你好,我的花盆摔坏了,”天帝彬彬有礼似君子,对发愣的周若兰说,“我看见你这里有很多花盆,可以借我一个吗?”

周若兰眼勾勾地盯着那兰花,被那品相惊呆了!绝非凡品!好奇问道:“你在哪里得到的?”

天帝转头四顾,看那巍峨的群山,微笑道:“就在这山上找到的啊!”

周若兰抬头看着天帝,一脸不信任:“这九峰山我可熟悉了,是有兰草,可以没有人找到过墨兰的!”

天帝撒谎道:“我运气好呗,你不信?那我以后再发现了,挖来给你。”

“我只听人说过墨兰,今天我第一次见到,果然是仙山中的异草奇葩!”她找来一个花盆,用花铲掘了些松软的砂土,把花种上,“你拿到集市上去卖?”

“我也知道它是珍品,可是没有人识货!”天帝失望地说,看着那些兰草花盆,眼里放光道,“你养了这么多兰草,肯定是行家里手,我怕伺候不好它,你帮我养几天,好不?”

“那好啊,我肯定给你精心照顾!我也趁机好好观赏一番!”周若兰兴奋异常,“你叫什么啊?”

“黄宇!”天帝不假思索,“你呢?”

“周若兰。”

“真真名如其人啊,”天帝说,“哦,不,人如兰花才对!清新雅丽,超凡脱俗!”

周若兰何曾受过这般赞美,娇羞不已,双眸顾盼生情:“你哪里人啊?以前没有见过你呢?”

天帝始料未及,忙隐了真身,抓过土神问,怕出了纰漏,半真半诌道:“离这九峰山不远,就在青阳郡九重天山的南边住。”

“九重天山?”青阳郡离九峰山不远,周若兰倒知道,但“九重天山”却不知,也不好细究。

天帝忙托周若兰照看兰草,就告辞而去。

周若兰细心照料几百盆兰草,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浇水,淋湿砂土则已;施肥,须恰到好处;寻虫,修剪枯叶,把花移到通风好的地方……

休憩时,周若兰就挨盆观赏那些盛开的兰花,与它们窃窃私语,嘀嘀咕咕。她尤其喜欢那盆墨兰,晒了几天阳光,纤细的花叶愈发翠绿欲滴,数枝深紫的花茎兀立参差披拂的绿叶中。花茎中部的花开得正盛,三四瓣紫黑色的心形点缀在嫩黄的花肉上,茎顶缀满了含苞待放的花蕾。蜜蜂嗡嗡飞来,钻进花蕊中,忙着采蜜。微风乍起,馨香扑鼻。周若兰禁不住靠近兰花,低头凑鼻,一脸陶醉模样。

周若兰睁开眼,若有所失,那个叫黄宇的人,好像消失了一样,好几天都没有露脸了,难道他不要这盆兰花了?

正在她想的时候,黄宇真的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他居然背个背篓,拿把镰刀。

周若兰见他模样,还有脸上点点黄泥,“噗哧”笑出声来,嗔怪道:“哎,你做什么了啊,满脸这么脏的?”

黄宇兴奋不已:“我在九峰山找到了几株墨兰!比先前的一株还要好,你要不要?”

“真的?”周若兰一下跳了起来,“我们去挖回来?”

“不过,不好挖啊。”黄宇悻悻然道。

“咋呢?”

“长在悬崖峭壁上啊!”

“带长绳去!”周若兰勇敢的样子。

“还是觉得很危险,摔下去就没命了!”黄宇担心道,“那悬崖,你看了就知道了,下面是万丈深渊!恐怖异常!”

“你怕什么,”周若兰大气凛然道,“我下去挖,你拉着绳子就是了!”

黄宇佩服不已,没有想到一个弱女子,这么勇敢,不敢小觑。二人找了根又粗又长的绳子,另找了一根细绳,放在背篓里。两人寻路上到九峰山。

那山,果然险峻异常,人也少来,荒径掩藏野草荆棘,山鸡野兔不时窜出来,松柏长在巉岩绝壁,秃鹫低飞寻找猎物,松鼠跳跃林间觅果,猿猴嬉戏树梢摘桃,鸟鸣声声山更幽。

周若兰第一次上这九峰山,既高兴又害怕,好在有黄宇!却见他悠然观赏美景,谛听山籁。过溪迈坎,黄宇总是小心地伸手拉住周若兰,生怕她摔倒。要过一座天生桥时,周若兰吓得不敢迈步了。因为那连接两山峰的桥只有一尺来宽,两边都是悬崖!

“你还说自己到悬崖挖兰草?”黄宇看她胆颤心惊的样子,紧紧拉住她左手,自己在前面挪步,“你不要看两边,跟着我,一步一步走就是!”

“哪里知道这么险啊!”

“险,那兰草才珍贵啊!”

终于到了峰顶,黄宇指给周若兰看。

在灰白的巉岩上,果然有三四株兰草迎风而立,虽然离峰顶只有十多米远,可是,那悬崖峭壁下面深不见底,云雾尚且弥漫绝壁下的山峦!

周若兰哪敢下到悬崖上挖兰草?她吐吐舌头:“确实危险,那我们算了吧!”

“你不想要了?”黄宇笑道。

“想倒想要,但是,命还是比花重要些啊!”

“你喜欢的话,我可以为你下去挖!”

“还是不要冒险的好!我们回去吧?”

黄宇把绳子拿出来,将粗绳的一头子栓自己腰上,另一头绑在一棵松树根部,把镰刀插在腰间,细绳也照样绑了树根,对周若兰说:“你放心!”

周若兰提心吊胆地看着黄宇拉着绳子,蹬着悬崖,慢慢下到那绝壁上,好在那兰草生长的地方,还有点突兀立锥之地。黄宇踩住了,取下镰刀,小心地从巉岩上割断兰草的根须。原来,那兰草根部并没有多少泥土,基本上是枯叶或风化的岩屑经雨水凝聚而成,为了不伤到根须,他小心翼翼地挖掘,累得满头大汗的样子,也许是不敢看下面的缘故。

周若兰觉得时间过得好漫长!听到黄宇说“好了,你拉细绳”,忙把绑了兰草的细绳往上拉,对黄宇说:“你慢点上来啊!”

周若兰取下绳上的兰草,突然听到“啊---”的一声,见那绑着粗绳的松树竟然连根被扯出来了,原来那松树根长在岩石罅隙里,并不牢实!周若兰下意识伸手想抓那松树,哪里抓得住!

周若兰眼睁睁看着松树急遽随着绳子坠向万丈深渊,那黄宇早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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