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雁赤城外。
“公子,你怎么了?”
北松一脸关切的问道。
慕云此时眼中带着凝重和一抹怎么也隐藏不掉的兴奋与期待,感觉身上的气息起伏不定,气血紊乱,有一种沸腾之感。
几息过后,慕云菜压下这种感觉,缓缓开口。
“觉醒要到了。”
北松面色一喜,“算算时间,公子如今也已经到了觉醒的年纪了,确实可以尝试觉醒了,如果三年前公子便可战胜觉醒大成,如今,只怕筑基之上也有一战之力。”
慕云没有说话,这觉醒如果没到成人之时,便不可能觉醒,慕云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
一日,雁赤城外,一处山谷中,慕云二人看着面前的一位女子。
这女子容颜秀丽,气质沉静,在这山谷中照看着这片花朵,似早就知道这二人的到来。
“公子一身气血浓厚,还如此这般年轻,想必便是那如今凡间颇有名气的慕云吧。”
“你知道我?”
那女子含笑缓缓说道,“血杀榜上皆为必杀之人,在这榜中,实属无奈,小女子不想与二位交手,二位请回可好?”
“你说不交手我们便回去?”
北松面色一沉,轻声说道。
“我自然不会让二位就此便回。”那女子轻声开口。
“不知百花仙子,有何指教?”
慕云面色看不出喜怒。
“慕公子,身上气息起伏不定,想必是要觉醒,但是公子对觉醒之事了解多少呢?”
慕云眼中一闪,没有说话。
“妾身虽然才疏学浅,但到是对于觉醒有几分了解。”
说着。这唤做百花仙子的女子身上气势一起,慕云二人眼中凝重。
“筑基...”北松眼中一闪。
“不是寻常的筑基。”慕云轻声说道。
“慕公子,不知你觉得如何?”
“百花仙子好意,慕某受宠若惊。”
“叫我彩蝶便可,二位里边请。”
这名叫彩蝶的女子竹屋中十分简约,里面几张蒲团,一张竹桌,桌上放着一壶茶,二人进来的时候,茶壶中冒着热气,茶叶刚刚泡好。
慕云心中一凛,对这百花仙子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三人落座之后,彩蝶优雅的替每人倒上一杯茶水。
三人喝下,慕云眼中一亮,这茶竟然有种花草的香气,咽下之后,花草般的香气散去,舌尖涌上一抹淡淡的苦涩,“好茶!”
北松一口喝尽之后,心中嘀咕,“不就是花泡水么...”
彩蝶笑道,“这百花茶便是从这谷中采集百种花草制成,慕公子觉得可以入口便好。”
“不知公子看这园中之花,有什么感慨?”
慕云知道此问并不是随意问问而已,虽然此时已经接近正午,但看到那花草上的露珠在阳光中闪烁,他凝思片刻,缓缓开口,“极美。”
“我这花之所以稀少,可做这百花茶,在我看来是因为这露珠与阳光,阳光给与其生命,露珠给予其养分,二者缺一不可,所以成就了这非凡之花。”
慕云似有所悟,眼中闪烁不定,似乎抓到了什么,但是模糊不清,身上气息更是起伏不定,彩蝶没有打扰,喝着茶水,不语。
“公子,北松想说几句。”
慕云点头,彩蝶讶然,“请讲。”
“仙子所言,北松有不同看法。”
“愿闻其详。”
“在我看来,这露水要比花可敬,露水生于清晨,正午便应散去,但贪恋阳光的温暖与花的美丽,此时仍残留于这鲜花之上;花虽美丽,但其傲气不屑;光虽温暖,但可灼烧其身。露珠心中有所念,执着于此,所以,我们便可见到这正午时分的晨露。”
彩蝶带着震惊,慕云若有所思。
“小女子,受教!”彩蝶对着北松盈盈一拜,面色真诚,带着钦佩。
慕云身上气息翻滚的更加剧烈,眼中的东西越发清晰,但是还是隐隐抓不住。
花、露水、阳光...
“哈哈,慕某明白了!”
彩蝶与北松看向慕云,只见慕云眼中闪烁着明亮之光缓缓开口。
“在慕某看来,这鲜花,露水与阳光固然美丽,但我更欣赏的是这鲜花之下的土地,没有土地滋养,鲜花如何生长?没有土地孕育,露水如何出现?没有土地存在,阳光照射何处?”
“土地不争,但若土地不存,则花枯、露无、光散。”
“土地有心,则万物得存,土地无感,则万物不在。”
北松脑中思考着慕云的话,彩蝶更是眼中带着震惊,随后苦笑,这主仆二人,心中之道,皆为非凡。
慕云此时脑中清晰,“我之道,便如这土地,只求心中之念,不在乎鲜花的不屑高傲,不在乎露水的苦苦坚持,不在乎阳光的高贵仁慈。”
“只要心中有念,众生所看我不管。但当我一怒,必地覆翻天,众生颤抖。”
慕云眼中的光越来越亮,身上气息翻涌,气势迅速攀升。
彩蝶眼中一凝,手掐印诀,几道手法打出,这山谷中灵气便聚集过来。
不知,他的觉醒是什么?
慕云此时脑海中幽蓝之色闪闪发亮,耳边仿佛听到了喃喃之声,如同四周有人交谈一般,依稀看见了有影影绰绰的身影在伫立。
“可听亡者之音,可看死去之人。”
“这难道是鬼道不成,难道我与鬼族如此有缘?传说觉醒时可看到鬼族的人,死亡后成为鬼族的机会比别人要多上一些,相当于有了第二次生命一般。”
慕云沉思片刻,此时只要选择停下,便可觉醒鬼道之力。
但是慕云目光闪烁,没有停顿,下一瞬,慕云身上气息一变,一股飘逸出尘之感散发,眼中如同天上繁星般明亮。
“这是仙...毕竟我出生于仙族...”
得仙之道,一般人在这个阶段便会停下,寻求那三千大道中得仙之道,但是慕云沉思许久后,仍然继续...
“如果我所想的没有错误...那么,它应该要出现了...”
觉醒之后便可明悟自身之道,从此修自身之路,得超凡之力,脱俗之躯。
时间缓缓而过,慕云身上的气势竟然开始缓缓消散...
慕云眼中一闪,没有理会。
又过了半柱香,眼看着慕云便结束了这一次觉醒,这代表着这一次觉醒以失败而告终。
彩蝶眼中带着疑惑,“此人资质出众,竟然失败?...这...”
眼看着便要结束,慕云轻叹一口气准备放弃之时,此时心中突然出现了月如的身影,那如水般的双眸,噙着眼泪,似在说道“来找我...”慕云心中一痛,眼中蒙上一层血色,气势一顿,随后慢慢上涨。
灭门之恨,鬼老受伤,追杀逃亡,残酷的血衣试炼,兄弟之约...一幕幕片段如同洪水袭来,慕云身上气息外放,一道血光直冲天际。
“一路颠沛,一生流离,一世坎坷,与杀戮为伍,与孤独为伴...”
“此道...便是修罗”慕云心中此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