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政府,副镇长办公室内。
刘材站在办公桌前,看着梁正红,吞吞吐吐的,前晚听到林浩然说出数目后,他都不敢来找梁正红,但今天还是得硬着头皮来。
“他到底要多少钱?”梁正红沉声问道。
“五……”
“五千?”
“五万!”刘材说完后,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啪!”梁正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骂道:“五万?他怎么不去抢,简直是狮子大开口,真把老子这里当银行?”
“他说治不好不收钱。”刘材补充道。
“这样?”梁正红眼睛眯了起来,“那你让他来治。”
“不过林大夫说要您先写字据,还要盖上副镇长的印章,不然他说您会赖账。”
“我写给他。”梁正红拿起纸笔,唰唰几下,写下了一个字据,同时还盖上了他副镇长的印章,写好后,递给了刘材,叮嘱道:“你告诉他,要是治不好,他一分钱也别想拿到,我还要砸了他家的招牌。”
刘材战战兢兢地接过字据,扫了一眼,大体意思就是林浩然要完全治好梁正红才能拿到钱,这一刻,刘材开始为林浩然担心了。
能不能治好,这是林浩然的事情。但治好了,这谁说了算?肯定是梁正红说了算啊,就算治好了,他也说没治好,倒霉的还是林浩然,别想拿到一分钱啊。
想从梁正红这里拿到钱,有那么轻松?
刘材叹了口气,年轻人啊,果然冲动,冲动就会错啊。
“对了,让你办的正事,你办好了吗?”梁正红正色问道。
“杨老板答应免费借四台挖掘机,不过油钱得我们自己付,还有,他想要我们广和村的木材承包权,这可是大事,我一时半会还拿不定主意。”刘材如实回道。
“哦?木材承包权?”梁正红故意装傻,其实他早就瞄准了广和村的木材,这才为广和村通公路办事,不然没点好事,他会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是的,我们村的木材虽然多,但这么多木材的承包权,我做不了主,还得问问村民的意见。”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杨老板只是要承包权而已,得花钱买你们的木材,这些钱进了你们的腰包,不仅公路通了,卖木材也能赚钱,你们村会发一笔,哪个傻子还会跟钱过不去?”
“道理是这样,只是……”刘材犹豫了一下,“我回去跟大家讨论讨论。”
“还讨论?你这个村支书是怎么当的,我实话告诉你,申请拨款的文件已经递交上去了,但县财务也穷,就算拨款下来,也不够修路,要是没有杨老板的挖掘机帮忙,这开销更大,你自己看着办。”
“我明白了。”
“去吧,尽快让那小子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林大夫好像就在镇上,要不要现在让他过来?”
“行,就现在。”梁正红点头答应。
……
镇上一般是逢4、9赶集,各个村里的人都来了,把平日里空旷的街道挤的满满的。宁蕙兰跟在林浩然的后面,满头大汗,“都说不要这个时候来镇上了,你偏来,现在好了吧,被挤成这样。”
“只有赶集才能买到草药啊。”林浩然解释道,两人走过街道,来到一座大桥下,那里有十几个村民坐在那里,面前摆放着各种草药,都是从山上挖的。
“你不是每隔几天都要上山一趟吗,怎么还来买?”
“有些草药很难找,一个人哪里找得了那么多?”林浩然蹲了下去,拿起一株苗草,“这怎么卖?”
“不卖!”
“我是郎中。”林浩然回道。
“真是郎中?”
“广和村林四爷是我爷爷。”
“原来是四爷的孙子,10块钱一株卖给你了,本来我卖20的。”
“那谢谢了。”林浩然客气道,付了钱,把草药装了起来,继续到下一家,寻找自己缺的药草,转了一圈,花了好几百块钱,也没什么需要买的了。不过宁蕙兰心里有个疑惑,等离开了大桥,她才问道:“刚才那大叔为什么说不卖呢?他们不就是专门卖这个的吗?”
“大叔看我年轻,以为我药材商,这药材不卖给药材商。”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山里的药材就那么多,要是每个人都去采药卖给药材商,山里的药草都被采光了,以后怎么办?这草药可是治病救人的,大家不想为了那么点钱做这种损后代的事情,你说谁家人不会生点病呢?”
“不是有西医吗?”
“10块钱一副草药能治好的病,你想花200块钱去医院吗?”
宁蕙兰想了想,无法反驳,赞同了林浩然的说法。
“浩然。”刘材小跑着走了过来,“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以前,林四爷也会经常来买草药,刘材从镇政府走了出来后,第一时间赶到这里。
“怎么了?”林浩然问道。
“这是字据,梁镇长答应了。”刘材从兜里小心的把字据拿了出来,然后递给了林浩然,好像拿着五万块钱一样的谨慎,同时还叮嘱道:“浩然,这钱的事情,我劝你还是仔细考虑考虑啊。”
“不用考虑了,现在我就去给他治。”林浩然把字据踹进了兜里。
“但梁镇长可是说了,要是你没治好,可是一分钱都没有,他还要砸了你的招牌,梁镇长我们惹不起啊。”
“无妨!”林浩然淡然一笑,带着宁蕙兰走向了镇政府。
梁正红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阴沉,看着林浩然,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刘材跟你说过了吧?”
“我家那块破招牌已经挂上百年了,可能大风吹一下就会掉,不过还没人去砸过。”林浩然笑了起来。
“那你还敢来?”
“我治病,你出钱,这有什么不敢来的?”
“那开始吧,怎么治?”
“就在这里治吧,脱掉鞋子和袜子就行。”
梁正红照做,心里暗想着,看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不管有没有治好,他都要找这小子算账。
“我要出去吗?”宁蕙兰问道。
“不用,看着就行。”林浩然双手陡然抓向梁正红的双手,翻转过来,用膝盖顶住梁正红的脊椎,双手猛地往后一扯,只听“咔嚓”一声,脊椎骨都好像断裂一样。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从梁正红的嘴里发了出来,传遍整栋政府大楼,所有正在工作的人都抬起头,往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个心想道:“叫的这么惨,梁副镇长是被人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