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星云一摇头说:“我不会去当团长,你也没有对不起我们,你对不起是老当家与太太和林大姐。去年没回家过年,老当家肯定知道你出事了,我真不敢想他老人家该有多伤心,难过。不知道他能否撑到了现在,你做事有时确实欠考虑,鲁莽了些。你真要死了,你的几个孩子后果不堪设想,黄象肯定会联系人发难。
你想黄‘浪’牵制他不可能,黄‘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黄‘浪’打仗还马马虎虎,斗心比手腕差得太远。黄家人不会听黄‘浪’的,只会听黄象的。黄新兵,黄旭兵,黄勇兵这些人根本看不起黄‘浪’。”
黄虎一点头说:“你的眼光很独到,我们不说这些了,去喝酒,走,走,走。”说完三个走字,他双手推着吴星云,蒋红忠两个人的肩走向船仓,他的这种亲热举动让吴星云与蒋红忠内心感动极了。黄虎的这次美国之行不光治好了病,还给黑手党与洪‘门’以及香港的阿炳他们留下了:武功盖世,敢做敢当,直言不阿的深刻印象。
特别是他当着众人公开贬低在旅美华人心目中的两个英雄人物,黄三德与司徒美堂的那些话,让一些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个个认为他是个耿直的汉子,大家当时虽然有些吃惊,没有吭声。但过后大家一想,这人敢公开贬低两个顶级大佬,肯定自己有不同凡响的势力。他给各帮各派中人,留下了永恒的印象,给他后来到美国办事埋下了很好的伏笔。
船在大海中航行了些日子,终于到了天津。站在甲板上的黄虎远远地就看到鸿伍领着一帮人在码头等着自己,他高兴之余双眼在人群中连扫,可就是没看到林桂生。不知道林桂生发生了许多不幸的他好些失落,他抬手朝码头上挥。
邮轮靠岸了鸿伍站在舷梯旁一边笑,一边招手。黄虎一边点头,一边扬手往下走。在他还有两个梯没下时,鸿伍就打趣地笑道:“看样子‘精’神不错,病应该是完全好了,酒已经摆好。”说着这话他拉着了黄虎的手,黄虎一边点头,一边跟着他走。
上了车黄虎本想急急就问林桂生怎么没有来的事,又担心引起鸿伍的失落就忍着没有开口。鸿伍一上车就说:“码头你走后,我就去接管了,张子卫的那份钱我没有给了。急卖行他有股,我不便说所以一直让他在经营,生意都不错,到家我把账拿给你。”
黄虎笑道“:我欠你五百万,我想把码头抵四百万转让给你,另外一百万回家后派人送来给你。如果你急需要钱周转,我也可以去上海筹五百万给你,不必回家。今天的酒由我请你,感谢你与林大姐的仗义,我没齿难忘。”
鸿伍略微想了想说“:如果你想把码头转让给我也行,不过四百万我肯定不会要,五百万差不多,我就受了。今天的酒肯定是我请你,我要替你接风洗尘,明天你请我就好。你在天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我查过很多人,都讲你当时只穿条短‘裤’衩,全身伤痕累累,饿极了在讨饭。”说完他嘿嘿笑了起来,
黄虎待他笑了几声说“:我记起来了,我当时追黄求名那兔崽子,因为太饿就去一家小店买酒,买零食。后来大意可能是被人打了后脑昏过去了,我的后脑本来在日本受过伤,是我的弱点。我昏过去后,可能被人抢个‘精’光。这几天我在船上反复想应该就是这样,受伤的地点就是好运来码头起坡的那一段地方。
喝过酒我带你去看,下手的应该就是那个店的几个人,他们可能是看到了我身上的钱。当然也许是其他人,但绝对就是那附近的人。这事应该好查,我那块金表是与众不同的,十六万两银子买的,英国手工做的。你派人好好仔细查,还有我身上的衣服,一般人穿不了这么大,杭州绸缎。”说完他抬手在鸿伍肩上重重地拍了三下,
鸿伍一点头笑道“:只要你没有记错地段,又有这些线索好查,那表一般人不会戴,应该是当了。这么大的买卖,典当行有记录的,喝了酒我就安排人全力查,肯定是几个人合伙干的。你个子这么大,身体这么壮,一个人绝对不敢下手。查出来了,活活剥了他们,这事包在我身上。”他口中上字落,车停下了鸿伍,黄虎几个人进酒楼大吃大喝了一顿,坐车去好运来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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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码头大道上下了车,黄虎站着看了好一阵,想了许久,抬手指着码头坡道上左边的一些矮房子说:“应该就是这边的房子,当时我饿慌了,看到有个小店就匆匆进去了。急于追黄求名,我进去就掏出了一把大洋,应该是当时店里打牌的人见财起意,追上我下黑手。”
鸿伍想了想说:“你下去把左边小店仔细看一遍,看有没有印象,有点印象省事,抓老板打就行。”黄虎一点头慢慢往坡下走,吴星云与蒋红忠跟在他三尺左右的后面。
鸿伍的师爷看着黄虎下去了,马上凑在鸿伍耳边小声地说:“爷,如果你真想查出害黄爷的凶手,就不可声张抓人,打人。你想一个开小店的人,他得了这么大一笔钱后岂能还呆在此开店。他既然敢干这种大事一定是有胆有谋之人,他早就不知去向了。查查谁匆匆转了店倒是个办法,再查查一些典当行,也许就有线索了,毕竟时间不长。”
鸿伍点了点头说:“你的主意不错,但他已经下去了,先依着他的方法查,他查不出来。我们再查,我们查出来了,就证明。”他说到证明两字就打住了话,双眼望着已经下坡了的黄虎,脸上挂着了一丝微微的冷笑。
但见黄虎顺着坡道在一边慢慢地走,一边往各个小店里瞧。他一直下去了,没有望向坡上的人,走到了最后,他又返身而上。在经过倒数第三家时,黄虎走到店‘门’口掏出一个大洋往柜台上一放大喊“:老板,来两瓶绿豆烧。”店老板站起来走近他笑道“:我这里没有这种酒,你买别的吧!”
黄虎“哦”了声笑道“:我以前经常来你这里买这种酒的,你现在怎么不卖了?你好像也不是以前的老板了?”店老板笑道:“你的眼力不错,我盘下这个店不到一年,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吗?你哪里人?”
黄虎哈哈笑道:“我山东人,我以前经常来这里买酒,最近很久没有来。以前这店生意‘挺’好的,常常有人在店里打牌,以前的老板去了哪里?”
店主一摇头笑道:“以前的店主在此开了十几年店,自然熟人多,我才来几个月熟人少,相对生意差了点。”说完无奈地点了点头,黄虎继续问:“你知道以前的店主去了哪里吗?我以前还欠他几块大洋,想还给他。”
店老板想了想说“:他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但他的不少朋友还在此,你问问其他人。有人说他还在天津,也有人说他发了,去了苏州老家不一定,你问一个横‘肉’就知道了,他俩是好兄弟。”
黄虎马上问:“横‘肉’现在在哪里?”店老板笑道:“这很难说,这小子天天喝酒,打牌,说不准在哪里。你买酒吗?”问完他笑嘻嘻地望着了黄虎,黄虎一点头笑道:“买两瓶酒。”说完他把一个大洋递向了老板,老板取了两瓶酒给他,他提着两瓶酒向上走。
他走到了鸿伍跟前笑道“:从码头往上的第三家小店,老板开了十几年店,几个月前突然把店转给了现在的老板,下落不明。派你的兄弟马上查一个外号叫横‘肉’的人,再派一个兄弟把现在的店老板叫来,上车带回你家,我还有些事问他。再派人把所有典当行老板也带到你家,由你出面问问有谁在去年当过一块金表,事情很快就会有眉目。”
鸿伍点了点头,师爷一转头对鸿伍的一个保镖说:“按黄爷说的把那店老板叫来,就说鸿爷找。”保镖一点头,匆匆跑下去,一会儿就叫上来了店老板。店老板走近鸿伍躬身笑道:“爷,找我有什么吩咐?”
鸿伍一昂头问道:“你转的谁的店,横‘肉’在哪里,讲实话,千万别撒谎,我有事找他俩。”店老板马上说:“我转的游‘精’子的店,他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问问他的一些朋友。他在这里开了十几年店,码头上不少人是他朋友,问问就应该有人知道他。”
鸿伍点了点头对两个保镖一挥手说:“带几个人跟上他去问游‘精’子与横‘肉’的下落,凡是知道游‘精’子下落的人都带回来‘交’给我。重点是横‘肉’,千万不要让他跑了。”
两个保镖一点头领着店老板向下走,黄虎对吴星云一挥手,吴星云跟在他们后面。鸿伍一转身对身后几个人说:“去通知所有典当行掌柜到我家开个会,带到大客厅就行。”他手下几个人马上四散了,鸿伍再转过头来朝黄虎笑道“:人多好办事,很快就有消息,我们安心去喝茶等着就好。”说完他伸手指了指车,一行人上车坐回鸿公馆。
傍晚管家走近鸿伍笑道“:典当行二十三个掌柜到了,在大客厅里。”鸿伍,黄虎,师爷三个人走向客厅。师爷一进客厅就朝掌柜们抱拳笑道:“各位掌柜,大家仔细想想,回忆一下去年有没有人在你们的商号典当过一块金表。这块表价值十六万两白银,这样的大买卖大家应该有记忆。这块表是鸿伍一个朋友的,当时鸿爷的朋友喝醉了,被人偷了。
鸿爷现在用钱替朋友赎表,大家放心,这钱不是鸿爷出。按你当时典当的价加你百分之十五赎回,绝对不会让你亏,大家好好想想。如果表此时不在你手上也行,你只要提供有力线索,免你一年的保护费。”说完他朝着鸿伍笑了笑,
鸿伍随即大喊:“你们都听清楚了吧?这块表不是我的,是一个朋友的,他委托我查。我呢自然就是找你们,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待,钱不是问题,依你当时开出的当票为准,不让你吃亏。说吧!表在谁手上,不说肯定不行,忽悠不了我。我已经知道表就在你们中间一个人的手中,不给我,你们就统统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