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然被打得哇哇直叫,不停地求饶,嘴里叫着:“我请客向你赔罪还不行吗?”
拳头这才收回,安欣然抚着快起包的头皮,欲哭无泪。
孟子墨赶到组织食堂时,一个女醉鬼眼眸迷糊地瞪着他直傻笑:“真是奇怪,我怎么觉得孟子墨来了?”
孟子墨狠狠地瞪了一眼沈浩,沈浩缩回了脑袋,却还要小声地出声:“组织头领,麻烦……买单。”
“不好意思……呃……啊,我一分钱没带!”安欣然无辜地摊开手,沈浩真想把她给宰了。
一分钱没带竟然请客!
“我们家孟子墨才帅,你等着……我们的孩子比你们家的生得更快!”她胡言乱语。孟子墨狠狠地甩下自己的钱包,沈浩小偷一般溜了出去。
“孟子墨,我都爱死你了。他们有孩子了,没什么了不起,我们也要……要好多好多孩子……呃!”
孟子墨一阵闷哼,一脚踢实了包厢的门,不顾溜出去的沈浩,两个小时后,孟子墨用自己的衣服抱紧怀里的人从窗户溜了下去。坐在车里,看着后座睡得香甜的安欣然,孟子墨脸上飞起了一抹红云。
这个女人,身上到底含了什么样的迷药?让他喜欢她却又连喜欢的原因都找不到。
睡梦中的人将身上的衣服一扯,没多久安欣然就被孟子墨抱回了家。
第二天睡醒,安欣然不自在地捏了捏被子,看了一眼面前板了脸的孟子墨,马上一副认错好孩子模样。
孟子墨发现她醒了,转身冷声道:
“以后不要去喝酒了,听到了吗?”
听着孟子墨的声音虽然硬却并没有多少怒意,安欣然总算松了一口气,叭叭地点头,嘴上保证道:“听到了,听到了,以后绝对不会。”昨晚她也不是有心喝醉啊,只是想着林木子终于苦尽甘来,一时高兴……唉,忘形了。
“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啊。”她记得自己跟沈浩在一起,两人一直喝一直喝。
孟子墨的面色突然一寒,心里却在想:以她昨晚的醉相,怕真还没有分寸。好在自己及时赶到,没有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
安欣然当然不知道孟子墨想什么,只用小眼偷偷打量他,发现他情绪缓和下来,才敢发表意见:“对不起啦,昨晚上我也是太激动了嘛,林木子怀孕了,我可以做干妈了,难免兴奋……”
“弄得跟你自己要做妈了似的。”捏捏她的鼻子,孟子墨一脸无奈。他极少有这样亲昵的动作,虽然捏得鼻头有些痛,但她心头却暖暖的,很有一种被人呵护关爱的感觉。
许是老爸死后,鲜少有人对她这般亲热,竟鼻头一酸,有些想哭。抽抽鼻子,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用力地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尽早让自己做妈的。”
孟子墨只哂不语,安欣然早神奇自愈,跳跃性的思维已经转向了另一个话题:“孟子墨,你喜欢孩子吗?”
孟子墨沉思片刻,很认真地点头:“喜欢。”
“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在她的脑袋上拍了一拍,孟子墨将她搂向自己的怀抱,磁性的嗓音伴随着沉重的心脏鸣声:“只要是我们自己生的,男孩女孩都一样。”
安欣然从他怀里抬起头,看到了他结实漂亮的下巴,还有那双充满憧憬的眼睛。他一定很想要孩子了吧,提到这个,他一惯绷紧的线条都柔和了下来。
“那我就生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她很用心地计划着。孟子墨的目光垂了下来:“我觉得应该生一窝男孩和女孩。”
客厅里,饭桌上,空空荡荡,这才想起钟点工这段时间都不会来了。已经穿戴齐整的她被孟子墨丢在饭桌前,抚着瘪瘪的肚皮一个劲地做苦脸:“饭是铁人是刚,一餐不吃饿得慌,那个……”
孟子墨狠狠地瞪她一眼,进了厨房,数分钟后,端来两碗面。
“冰箱里没有东西了,将就着吃吧。”
面碗上,一个盖了一张煎蛋,一个没有。孟子墨把有蛋的一碗递给了她,安欣然虽然不喜欢吃面,但着实肚子饿得慌,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吃饱喝足,打完饱嗝,孟子墨已经收拾完碗筷,拾起钥匙道:“我们需要去采购东西。”
安欣然这才想起,昨天医生说要去拿检查报告。她不想让孟子墨知道这事,所以皱巴巴了一张脸,脑袋转了好半天,才找到了借口:“不行,我今天还得去训练。”
孟子墨也不多话,将她送到了训练场,嘱咐道:“练完了打我电话,我来接你。”
“嗯。”跳下车,咧开一个可爱的笑容给他,看着他调转车头消失在眼前,这才转身绕过训练场走向组织医院。
组织男多女少,只配了一名妇科大夫。她推开门,看到主治医生正拿着几张CT置于亮光处仔细打量,眉宇深锁,见她到来,忙招了招手。
安欣然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她皱眉头还在看CT,也不敢吭声。
“你小时候有动过什么手术吗?”医生好半天终于问。安欣然想了想,摇了摇头。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进过医院,更不要说动手术了。
“那就奇怪了。”
安欣然心里涌出了不好的预感,提着心道:“怎么啦?”
医生点了点其中一张CT,道:“从上面可以看出,你的子宫曾经受过创伤,这种创伤应该发生得比较早,而且相对严重,你以前一定受过伤。”
“不可能。”安欣然十分有把握地摇头:“我妈说过,我从小的身体就好得不行,连感冒都少,不可能动过手术。医生,您是不是弄错了?”
“你应该跟你的家人确认清楚,我这里是不会弄错的。你的子宫受过伤,从CT上看,应该是一次足以致命的伤害,所以,你能够活下来算是侥幸。但子宫因为受伤而呈畸形发育,怀孕的几率相当小,几乎为0。”
“不会吧?”这是在开玩笑吗?安欣然像被人突然捶了一棍子,有些懵沉沉的,一时找不到方向。瞠大的眸子表明了不可置信,可事实……
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和孟子墨在一起这么久却什么事都没有……这已经很不合理。
拿着检查报告,她不知道是怎样从医院里走出来的,茫茫然站在门口,身体一阵一阵地泛凉。
怎么会这样?
早上和孟子墨开的玩笑还响在耳边,与残酷的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且不说孟子墨的家人至今还未接受自己,就他本人,和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生活得下去吗?
作为妻子的作用,虽然随着时间的变迁发生了诸多变化,但传宗接代这一条,至今都没有发生改变。
她,要怎样跟孟子墨说?
一个人胡思乱想着,根本没有听到孟子墨打来的电话,直到走近训练场,看到熟悉的吉普车,这才匆匆将检查报告收进了随身带的包里……
孟子墨向她按了按喇叭,她垂头丧气地走近,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却完全徒劳。
“我刚刚打电话给顾少尉,她说今天没有训练科目。”
“哦,我忘了。”她无心地答,目光有些呆滞。
孟子墨早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手摸上了她的额头:“怎么了,生病了吗?”
“没……”心虚地笑着,偏头让开了他的掌,心里堵着块石头般,那么地难过。
“刚刚去了哪里?”孟子墨边启动车子边问,安欣然愣了好久才意识到他在问自己,支吾着道:“就……随便走了走。”
“你……”
“不是说要去购物吗?现在去吗?”
打断了孟子墨的问询,她马上看到了后面堆得不少的日常物品,才知道他早就买好了。
“现在去哪儿?”看着他将车开向另一条道,并没有回上扬的意思,软绵绵地问道。
孟子墨认真注视着路况,嘴里道:“去了就知道。”
车子驶了好久,最终在一处孤儿院前停下。他摘下了面具,安欣然这才发现,他此时穿着的是普通的家居服,一惯穿在身上的迷彩服已经不见。
他穿迷彩服的时候一般都会套上面具,极少有人看过他的真实面目。安欣然知道,身为秘组成员的他们为了方便执行重要任务都会隐藏自己的身份,并不奇怪。
不明白他为什么带自己过来,还未问出口,大手牵着她的小手,已经走到了门口。
“孟少,好久不见。”孤儿院的院长亲自走过来,和他握手,“这段时间又过来做生意了吗?算起来有六七年没见了吧。”
孟子墨点头,朝里走,院长的目光调到了她身上:“这位……”
“哦,她是我妻子。”
院长愣了片刻,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安欣然看到了在草地上玩耍的孩子们,心里的郁闷之气渐渐消散,跑过去和他们玩了起来,孟子墨和院长两个人边走边聊,上了楼。
和孩子们自然熟,她不迭地将刚刚孟子墨带来的糖果分发给大家。
“姐姐,叔叔怎么不带然姐姐回来?”
一个半大的男孩走过来,个头都快和她差不多了,问道。
安欣然愣了一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