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隐逸在陆离身侧的蜃显出身影,疾光电掣般出手,扼着半夏纤细的颈子,将她举到半空中,“主子,留不留活口?”
陆离的目光始终系在闻晓晓身上,他略一沉吟,“算了,她以前最爱这个孩子,我不想她难过。赶走吧!”
半夏被扼得呼吸困难,仍是挣扎着喊出声,“离哥哥,你醒醒吧!她不是离姐姐!姐姐早就死了!活着的离姐姐无所不能,哪里是她这个蠢样子!”
陆离根本懒得抬头看她,清冷的下着命令,“掌嘴。”
蜃出手向来不留情,在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
是以他一巴掌下去,硬生生打落了半夏三颗牙齿。
满嘴血污的半夏毫不悔改,她吐出带血的吐沫星子,高声叫骂,“打啊!有本事打死我啊!离姐姐让你好好照顾我,你竟然因为这个丑八怪打我!她根本就不是我的离姐姐,你是疯魔了还是智障了!”
陆离终于挑眉看了半夏一眼,略弯的唇角满是不屑,就像在看跳梁小丑一般。
“不是她的叮咛,你以为我会养你到现在?呵呵,又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敢在我面前大吼大叫的?”
陆离无视半夏白过纸片的小脸,冷酷的决定了她的命运。
“昔年她曾说过,若然有人敢伤我一毫,她就让那人偿命。而今你已然刺伤了我的手臂,我想,她肯定会不高兴的。不如,你下去向她解释吧!”
半夏吓得魂飞魄散,她知道,她的离哥哥是真的动了杀机。
这么多年,她被他当公主般供着,原以为自己终于代替了离姐姐,在他心里有了一席之地。
却原来,自己只是他随便应下的一份嘱托,仅此而已。
她满腔的怒火烟消云散,只剩下绝望的泪滴,“离哥哥,难道半夏在你心里,当真一丝一毫的位置都没有吗?”
陆离眼神微动,轻轻说了句,“留个全尸吧!”
说完,他就怜爱的抱起昏迷中的闻晓晓,朝船舱走去。
身后,是半夏渐渐不支的歇斯底里,“哈哈,离哥哥,她真,真不是离姐姐!就算是,你们,你们也是不被祝福的!不得…”
然而她的话再也说不完了,蜃的大手已经拧断了她脆弱的颈子。
半夏诅咒的话嘎然而止,嘴角流出黑红的污血,再也没了气息。
稍刻,她的尸身变成了一朵花,原本青绿的叶茎变成了枯黄色,犹如漏斗的花簇被折断,无力的耷拉下来。
蜃看着手中的残花,喃喃自语,“我已经照主子的吩咐,给你留了全尸。可你一再污蔑女主子,我不开心。索性将你丢进水里,让无边的海水洗涤你的心灵。若再入轮回,切记要懂得感恩!”
蜃一扬手,残破的半夏花就被弃入海中,很快沉入了海底。
游轮在大海上缓缓而行,远处,隐约有柔美的歌声传来,分不清是渔舟唱晚还是鲛人高歌。
这歌声随着海风,被卷到蜃的耳旁。
蜃双手抓着护栏,一言不发,指骨因为用力的缘故,根根泛白。
歌声还在悠远的飘荡,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今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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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晓晓自昏昏沉沉中醒来,天已经大亮。
她茫然地四顾一番,发现了个不得了的事情。
天呐,她昨晚明明在跟锁妖讲大道理,洗涤它阴暗的心灵,怎么莫名其妙跑到了别人的房间?
这个房间比她和柯可住的海景房宽敞十倍都不止,房间里飘着好闻的紫叶檀香。
金碧辉煌的拱形房顶上,挂着晃眼的欧式鎏金水晶吊灯;光鉴照人的紫檀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天鹅绒地毯;就连大片的墙壁上,都绘满金边暗花,低调内敛却又满目奢华。
闻晓晓掀开盖在身上的蚕丝薄被,室内的冷气稍稍袭来,带来丝丝微寒。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只穿着纯白的内衣裤。
所以,她的衣服呢?!
用蚕丝被草草在身上围了一圈,闻晓晓赤脚站在天鹅绒地毯上,四处寻找自己的衣衫。
亲娘的,她这老断片的毛病,啥时候才能好呢!
可任她放眼四望,也没找到自己莫名丢失的衣衫,而且后脖梗处还有些微微刺痛,她只得不甘愿地又躺回去,警惕的听着周遭的动静。
随着几不可闻的轻响,房门被轻轻推开,有人进来了。
闻晓晓赶忙闭目假寐,她倒要看看,有胆掳她来此的人,究竟是打得什么主意!
她闭着眼睛,却能清楚的感觉到来人的脚步渐渐临近,在她身边停下了脚步。
来人似乎端了什么东西,将它轻轻搁置在桌上,又伸手探向闻晓晓的额头。
猛地睁开眼睛,映入闻晓晓眼帘的,是陆离被抓包的浅笑。
“你醒啦?”
“嗯,”闻晓晓轻嗯了声,搞不清状况的开口,“陆总,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陆离将刚放在桌上的热鲜奶端给闻晓晓,示意她喝下,“这是我的房间,昨晚,我们。。。”
他说到这就住了口,故意吊胃口的转移话题,“算了,没什么,你赶快把杯子里的鲜奶给喝掉,都这个点了,肯定饿了。”
闻晓晓并没敢去接杯子,现在的她身上只穿着清凉的内衣,打死她也不从被窝里出来。
陆离看出她的羞涩,下了一剂猛药,“有什么好害羞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昨晚的事,不要太放在心上。”
闻晓晓听着总觉得这话别扭,什么叫昨晚的事不要太放在心上啊?!难道,她昨晚又干了强迫他羞羞的事情?
不可能!那个锁妖虽然有些爱偷/窥的小嗜好,还远没到夺占身体,当场演活chun/宫的份上啊!
想到这,她连连摇头,暗暗自我安慰,一切都是误会,她应该就是迷迷糊糊睡错了房间,一定是这样没错!同样的地方,她不能摔倒两次啊!
可陆离丝毫不给她侥幸蒙混过关的机会,他干脆坐在床/边,满腹委屈的开口,“昨晚,你突然跑进我的房间啊,蛮横地将我这样那样,你准备不认账么?!”
闻晓晓捂着脸想哭,天呐!同样的事,为什么要让她碰到两次!
明明上一次的荒唐,陆离已经全然给忘了个精光,现在怎么又出的幺蛾子?!
锁妖,你在哪儿?等我找到你,看不打得你不得超生!
陆离看着她脸上精彩的表情,心里十分受用,继续调笑道,“虽然我身边经常环绕些莺莺燕燕,可像你这般直白的,还真是第一次碰到!”
闻晓晓心虚地钻进棉被,死活不想多听,昨天那个根本就不是她啊!求正名求信赖求解脱!
陆离哪里肯给她逃脱的机会,经过昨夜的凶险,他已然下了决定,再不听蛮蛮的什么徐徐图之了!
他要将她锁在身旁,省得她又搞出些不省心的事来!
轻掀开缩成一团的蚕丝被,陆离嘴角满是宠溺,“不就是一个吻嘛,至于羞成这样?”
差点缺氧窒息的闻晓晓小脸憋得通红,她觉得自己的脚趾头都要羞红了。
再一次,她竟然再一次故态萌发强了他,简直不能再饥渴!
等等,他刚才说,只是一个吻而已?
闻晓晓不确定地开口,“所以,仅仅只是一个吻吗?”
陆离笑得前仰后合,“你倒是想扒下我的裤子,奈何我皮带太紧,你就是扯不开。不过,那个吻,真的很不错呢!”
说着,他还特意舔了下舌头,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闻晓晓现在没有其它想法,她迫切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难道真的是她太饥渴,所以每次才这么出位?
“其实,我并不反感你时不时的索吻什么的。不过,咱们先说清楚,合同到期时,可是要各奔东西的。你要守好自己的心,千万不要爱上我才行!”陆离一脸欠揍的开口,等着闻晓晓上钩。
果然,某人轻易就上了套。
闻晓晓气得从床/上坐起,“什么大不了得,不就是个吻嘛,搞得别人很没有经验一样!还守住自己的心,我好担心你自己的心被我偷走呢!”
说完,她不顾自己清凉的着装,捧起陆离的脸,狠狠就亲了下去。
她完全没有经验,以为亲吻就是互相咬嘴唇,是以嘴上用力的啃噬着陆离的薄唇,撞得自己牙齿生疼。
毫无防备的被亲,陆离眼底的笑意更盛,这个莽撞的丫头!
闻晓晓亲的毫无章法,只会拼命的咬陆离的嘴唇。
一股淡雅的薄荷香自他口中传来,好闻的令人沉醉。
闻晓晓啃了两下,觉得接吻真的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举动,还不如刷网页看电视呢!
她自嘲地摇摇头,索然无味的松开压向陆离的唇,真是没意思透了。
很明显,其他人并不是这么想的。
闻晓晓刚放弃地低下头,下巴就被抬了起来。
来人毫不顾忌她有些震惊的表情,温热的唇贴了上来,视若珍宝一样,轻轻柔柔的舔舐着她的嘴唇。
唇瓣传来一直淡淡的酥麻,这种感觉,闻晓晓觉得,不怎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