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话,下车的时候心里忽然涌出一种我从未有过的感觉,那种感觉貌似有点儿像沫沫口中常说的“吃醋”。我吃杜一诺的醋了吗难道?有没有搞错……我连忙摇了摇头,自己把自己给否定了。
回到钻石凯悦之后,沫沫悄悄把我拉到了一边,小声问我:“宝儿,你见到大啵了吗?她怎么样了?她还好不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地说:“还……还好吧,没事,你别管了,好好上班吧。我们别站这里了,要是被徐姐发现,免不了又要猜忌。”
“徐姐对我们两还是很好的,宝儿你现在怎么连徐姐也害怕了?”沫沫不以为意地笑道,又说,“她知道咱们两关系好,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我看到沫沫一副乐观的样子,联想到大啵的话以及小糖的遭遇,心里不禁蒙上了一层挥散不去的乌云,我没办法和沫沫解释这些,我也知道沫沫那点儿胆魄根本承受不了,我随意敷衍着陪她聊了两句之后连忙拉着她回到了包厢。
一进去,徐姐正拉着最近她正在重点培养的姑娘阿彩循循善诱地劝导道:“性格内向一点儿不要紧,不会喝酒可以练,你有你的优势,你是我们这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你一定能行的……”
要说徐姐这人最绝的一点,就是那一套套不重样的说辞,你赚钱又听话的时候她能把你捧上天,但你一旦过气了,她会立马让你有多远滚多远。从前我还以为徐姐待人有颗真心,可是这一次经历了大啵这件事之后,我心里开始对徐姐有了一种抵触的情绪。
我不是那种一抵触人就不爱搭理的个性,相反,我是那种越是抵触便越和她亲热的个性,像我们这种人,早就练就了一套“变色龙”的招数,在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里,玩的永远不是谁比谁真心,而是谁比谁更会演戏。
我坐过去配合着徐姐苦口婆心地劝着阿彩,大啵走后,阿彩搬进了大啵的房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明明平时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阿彩却也和沫沫一样对我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我说什么她们都很听我的话。
很快,在徐姐的安排下,我又带着阿彩陪了一帮老男人,这一次的包厢是一帮本地的股民,据说最近股市都是牛市,个个都在股市里发了财,所以来我们这里寻欢作乐。
我这人不怎么图钱,每次进去包厢都是先用我的“火眼金睛”迅速扫荡一圈,锁定一个看起来最不会动手动脚的男人,不动声色地坐过去。
可是这一次,阿彩却遭了秧,她总共没陪过几次客人,这一次陪的男人偏偏是一个爱动手动脚的大老粗,阿彩刚走过去他就直接把阿彩抱到了腿上亲了一口。
阿彩连忙挣扎,没想到这男的却越来越猴急,也不知道是第一次来不懂分寸还是压根就是个把不住门的男人,没几下就直接把阿彩摁在了沙发上,笑嘻嘻地对其他几个老男人说:“兄弟我忍不住了,今天我必须泄泄火……”
我十分确定这男人压根就不懂我们这儿的规矩,于是连忙奔出门去让服务员赶紧叫徐姐带着保安来救驾。
屋里的几个姑娘都是刚来不久的,有些压根就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我刚从门口折回来,这男人裤子都脱了,阿彩花容失色地被压在身下拼命大哭着不断挣扎,其他几个男人也跃跃欲试地搂着其他姑娘亲开了,我这一回也看走了眼,我挑的那男人直接冲过来搂住我就开始啃……那一刻真的是想死,但是又不能把他们推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彩就这样在眼皮底下被糟蹋。
当徐姐冲进来的时候,那男人已经窝囊地没几下就完事了,徐姐见这情况,明白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大概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连忙象征性地给几个男人敬酒,说了说我们这里的规矩,又委婉地说了说“阿彩还没谈过男朋友”,那大老粗直接从皮包里拿出三万块甩在桌上,很不满地说:“妈的我说怎么这女的这么不带劲呢,原来是个雏儿,真没劲,给我换个人,在楼上开好房间等着我!”
徐姐拿了钱,拽着一身污浊的阿彩离开了包厢。当看到徐姐就这样走的时候,我一肚子的火,我借着上洗手间的名义走了出去,一路追着她们到了另一间包厢,眼睁睁看着阿彩趴在徐姐肩膀上嗷嗷大哭而徐姐好言相哄,想冲过去对徐姐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悻悻忍住了,转身没来由地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明明自己已经够惨的了,为什么还总是体内有那么一股子正义感想去插手别人的人生。
我在心里警告自己:“冯宝儿,如果你做不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你根本连待在这样的污浊之地的资格都没有。”
不知道什么时候徐姐忽然站在了我的身后,她在我身后悠悠地问我一句:“你追出来做什么?你是不明白我为什么没有为阿彩出气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