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过度喝酒就是酗酒,对肝不好,会伤害身体的,您最好少喝点,求您了!”萧张请求道。大伯已经离开过他一次,萧张不想让他再次离开。此次重生,也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重生,而是所有人的重生,他要尽力拯救那些和他一样后悔错过的人。
更重要的是,他打小都被大伯宠爱,小时候的萧张,也曾顽皮可爱,只是后来时间磨平了他的棱角,改变了他的性格。
“……”大伯听到萧张的温言相劝,顿时沉默下去,眼望着即将投入到大地怀抱的夕阳,似乎陷入沉思。
他又何尝不知道酗酒对身体有害,但没有酒是万万不能的,借酒消愁,没有酒,他的愁该何处消去?再说他已经习惯了喝酒,让他戒酒,无疑比登天还难,肚里酒虫作怪,难受滋味,倒不如直接杀了他。
“大伯,少喝点!”萧张看出了大伯的犹豫,他知道戒酒对于一个酒鬼的难度,当下只得降低要求劝导。
“好吧!张,听你的!”大伯似乎想通了,他微微一笑,却是拍了拍萧张的肩膀,“这么晚还不回家,你妈又该担心了,快回去吧。”
“哦。”萧张点了点头,转身向前走去,可是走不了两步他就忍不住回头看。天啦,好神奇,大伯活了,大伯活了!
大伯见萧张仍是不停张望,不解叹道:“这小子!?”却是陡然想起了什么,向着萧张喊道:“张,明后天不是双休日吗?来帮大伯采采茶吧。”
“好勒!”萧张爽快答应了,冲着大伯挥动手臂摇了摇:“我一定来!”
大伯望着萧张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咧开一笑:“这小子着魔了吧,真是变了样,这样好啊!”
虽然只是和大伯简单交流一番,萧张却是成就感爆棚,他自以为自己已经改变了历史,大伯既然答应了他,以后就不会胡乱酗酒了,那么大伯一定会健康长寿地活下去。
萧张沿着大路继续行走,走着走着,微风拂来,他竟是不由自主开始奔跑,他沿着黄土大道飞奔,卷起一路风尘,四下无人,四周尽是绿油油的水稻迎风摆舞。
萧张一路狂奔,马上就到了湾口,萧张也不停留,继续拔腿飞奔,谁知,此时湾口右边的林子里慢悠悠走出一个戴着草帽的中年男子,他牵着一根绳子,后面跟着也是慢悠悠走出一头老黄牛。
“二伯!”萧张立马收住脚步,他来回打量着面前的男子,惊讶道。
天啦,二伯萧长生居然怎么年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二伯在萧张的印象里变得苍老。二伯是个chiluo裸红果果的农民庄稼汉,一小就是。据萧张父亲萧长明说,二伯12岁就开始到处打鱼,12岁,对于萧张这群90后还是懵懂的年纪,殊不知二伯已经挑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
没办法,那时的爷爷奶奶,年老多病,早已无力撑起整个家庭,大伯那时背负家庭期望,远赴青阳市求学深造,而萧张父亲年纪尚小,故而家庭的重担只能落在了二伯的身上。这个故事被萧父借用了无数遍来劝说萧张要好好读书,虽然萧张并不知道二者之间到底有神马联系。
但二伯坚强刚毅的性格至此在萧张的印象里定格了,后来二伯成家立业,放牛种田,打鱼栽树,成了他永恒的职业,他如一头老黄牛般,在山岗上默默无闻劳作,成了山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并永远定格在萧张的记忆中。
然而时间是把杀猪刀,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紫了葡萄软了香蕉,昔日强壮的男子汉开始变得苍老,未到五十,白发长了一从又一从,脸上写满了沧桑,连背影也佝偻了。
可是,一切重来了!那个强壮的男子汉朴实的庄稼汉又回来了!他一身如土地一色的黄铜色皮肤在夕阳下熠熠生辉,他高大健壮,膀大腰圆,神采奕奕。
“张,怎么这么急?”二伯问道。侄子风风火火的,委实有点莫名其妙。
“额……我赶回去吃饭呢!”萧张微笑道,眼光仍是不停打量着面前年轻的二伯。
“肚子饿了吧!”二伯微微一笑,正欲牵着老黄牛走向下面的巷子回家,却是停了下来,问道:“炎回来了吧?”
“啊?”萧张被二伯一问,这才想起了他的铁兄弟——萧炎。
萧炎,是二伯的二儿子。二伯的大儿子叫萧火,结果二火成炎,萧炎的名字横空出世。单是这萧火听起来已是有点搞笑,萧火,消火,我来给你去去火!而萧炎则更是惊世骇俗,萧炎,消炎,打针来消消炎!萧张真的想告土豆侵犯了他堂哥的姓名权。
萧张一想到堂哥萧炎,嘴角不由会心一笑,但看见二伯等待回答的表情,忙答道:“应该回来了,今天我值日,他应该早就到家了。”
“哦,张,你明天来下面玩啊!”二伯邀请道。
“好,一定一定。”萧张果断答道,说罢便与二伯分手作别,向家走去。此时夕阳终于沉入了大地的怀抱,只留下点点彩霞挂在西边。夜幕徐徐拉开,各家各户开始点亮灯火。
眼望着家客厅里射出的灯光,萧张似归心箭般,三步并作两步抢到家门口,大喊道。
“妈,我回来了!”
萧母本来一个人在客厅里坐着靠椅安安静静看着电视,谁知陡然传来一声叫喊,如此猝不及防,把她吓得当场差点魂飞魄散。她抚平受惊的心灵,听其声音已知是儿子无疑,不过儿子这样叫唤,是怎么了?当下她不由细想,走向门口,谁知萧张已经飞扑了上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一个措手不及的拥抱。
“妈!”萧张语气凝噎,眼眶泛红,竟是要哭的样子。
这一番动静可弄得萧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疑惑不已,她怔住半晌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萧张的后背,推开萧张,柔声问道:“张,怎么呢?有人欺负你了?”
萧母也只能这样解释萧张为什么要哭,不过儿子都这么大了,还能为这点鸡毛蒜皮小事哭鼻子?
“哪里有?我不欺负别人就算好的,别人还想欺负我?做梦!”萧张拍了拍胸膛,开始强势装逼。他也不是完全自负自大,他毕竟是几年后的重生者,虽没有bug的金手指,但却有了未来的经历。这张宏观的时间线已经握在他手里,剩下的只是如何去细节操控了。
其实萧张想说“我爱你”“妈,我以后保护你”之类简单粗暴的云云,来把爱大声表达出来,但话到嘴边还是觉得别扭。也罢也罢,还是含蓄点,只要把爱说出来了就行。
“张,你没病吧?”萧母立马将手伸向了萧张的额头,一探却是好好的,但为什么这孩子会发神经呢?
在萧母的印象里,也可能是在所有人的印象里,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不容置喙:萧张完完全全扮演了弱者这个角色。他身材偏瘦,看起来十分文弱,夸张点叫弱不禁风,再加上一张弱弱的表情,奥斯卡金像奖最佳路人甲奖非他莫属。
而此时,虽然萧张一改弱弱的表情,但骨子里的柔弱完全出卖了他,萧母只能怀疑他有病,该吃药了,药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