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达下楼回到厨房,看到厨房硕大的大理石餐桌上,已经摆满花婆婆准备的各种美味:烤嫩牛排,红酒小羊排,鹅肝酱,西班牙海鲜饭,玉米浓汤,面包布丁,还有一个大大的提拉米苏蛋糕。整洁的桌布,锃亮的刀叉,让这桌佳肴显得愈发诱人。
好久没见过这么丰盛的美餐,阿齐达咽了咽口水,喉咙不由自主发出“咕咕”的声音,等他发觉失礼时,刚才的囧态已经被一扫尽收眼底。一扫哈哈大笑,发出放肆的嘲笑声,怪声怪调地说:“好一个降龙少年,饿得肚皮咕咕乱叫,到时可别变成恶龙的一顿每餐呦!”说完走向阿齐达,挑衅地用手摸摸他的新衣服说:“这身衣服不错额,不知恶龙吃人吐不吐皮,哈哈,哈哈!”
花婆婆看到一扫的放肆,拉下脸训斥道:“一扫,到旁边去,不许捣乱!”然后走上前,对尴尬局促的阿齐达说:“小伙子,不要生气,快坐下来,放开肚子吃不要客气,这一桌都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说完不由分说,拉着阿齐达坐在离她最近的位子,这副说一不二的架势,跟俩人在东水村历险时的“怪婆婆”风格颇为相似。花婆婆对阿齐达挑的这身黄黑相间的正装,表示了赞许和肯定。
阿齐达注意到,提拉米苏蛋糕旁边,有一个镶着金边的乳白色双层象牙水果托盘,上下两层的托盘上,摆满各式各样的水果:火龙果,葡萄,石榴,芒果,凤梨,椰枣,小甜瓜等等。他细细打量着这个托盘,想看看上面的水果,果皮下包裹着的到底是果肉还是果汁。
花婆婆笑着对阿齐达说:“小伙子,你刚才在百花园里见识了‘果汁树’,这会儿很奇怪托盘上的到底是果汁还是果实吧。我告诉你,上层水果是果汁,下层水果是果实。”
“这真有趣!”阿齐达啧啧称赞。
“恩,‘果汁树’上的各种水果刚摘下来是果汁,放几天就会变成果实。有趣吧,百花园里有趣的事很多,慢慢你就知道了。”
“可是,我还得去东方找大卫王的图章戒指,不能在这里待很长久。”阿齐达
老老实实回答道。
“小伙子,这你就傻了。磨刀不误砍柴工,就凭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找戒指?怎么跟恶龙斗?你最好在这里住几天,跟我学点简单的魔法,对你后面的行程会有很大帮助。”花婆婆诚恳地说。
阿齐达仔细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点点头。不过旁边的一扫可不大高兴,他恨不得立马赶走这个“小弟弟”,多一刻都不想停留。
三人干杯后,伴随优雅柔和的轻音乐,丰盛晚餐正式开始。吃饭的时候,大家没有多说话,主要是因为阿齐达,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大大超过这个十四岁少年以往的所有经历,他颇有些身心俱疲。于是把重重的压力倾泻在美食上,席间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反正也没有外人,狼吞虎咽的模样着实让花婆婆和一扫大吃一惊,也让同为母亲的花婆婆心里生出丝丝怜惜。
饭罢,大家品尝甜点的时候,花婆婆忽然站起身,郑重其事地对大家说:“我在黄土路上偶遇阿齐达这个孩子,又跟他共同经历了东水村种种事件,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早就决定送他一件礼物,正好趁今天这个机会送给他。”
说完,阿齐达跟一扫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想观察此刻对方的心情。阿齐达是怕一扫恼怒,一扫是想从这个“小弟弟”脸上,找出妈妈“打心眼里喜欢他”的理由。可惜他左看右看,都觉得阿齐达不过是个平凡无奇的孩子,只好无奈地耸耸肩。
花婆婆从门外缓缓推进来一个小小的手推车,车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可惜看不清楚,被一块大大的红色盖布盖住了。手推车是金色的,非常精致,不但车子骨架是雕花的,车上还有很多刚采摘的鲜花装饰。
花婆婆推着车子,在餐桌前停了下来,对阿齐达说:
“小伙子,你过来,揭开盖布看看下面是什么。”
阿齐达顺从地站起身,走向手推车。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心里默念:“一,二,三”然后轻轻掀开盖布。
可是,眼睛睁开后,下面的礼物却让他大失所望。
“这是什么丑八怪?妈妈,一个戴红围脖的破丑毛驴!”一扫看到礼物,尖声尖气怪叫着说。
阿齐达也倍感失望,尽管他不是个贪婪的人,并不期待花婆婆给送他什么昂贵礼物,但是把原本就是自己的毛驴玩偶,当做礼物再送一次,这,未免也太无厘头了吧。
“花婆婆,这不是灰皮吗,你还需要再送给我一次吗?”阿齐达反问道,想了想觉得这么说不妥,于是补充道:“尽管是灰皮,你再送一次给我,我也很开心,谢谢。”
花婆婆一直笑盈盈地望着他俩的反应,没有说话。待他俩把该说的说完,花婆婆清了清喉咙,淡定地说:“你俩说完了吧?我可没说这个毛驴玩偶是我要送的礼物。”
这下轮到两个小伙子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这时,只见花婆婆从手推车下拿出一个小小的棕色玻璃瓶和一个陶瓷小碟子,轻轻拧开玻璃瓶的软木塞,把一些粉红色粉末小心翼翼倒在小碟子上。然后,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低头默想了一会儿,然后嘴里发出一阵阵叽叽咕咕阿齐达听不懂的话语,最后右手缓缓托起小碟子,把上面的粉末轻轻吹在玩偶灰皮身上。整个过程,有种庄严肃穆的感觉,两个小伙子都睁大眼睛屏息观看。
忽然,一股白烟从小推车上腾空而起,在房间里弥漫开来,白烟越来越浓,甚至各人彼此看不清对方。接着,灰皮身上发出一阵“滋滋”的响声,一听到这声音,花婆婆赶紧把它从手推车拿下来放在厨房地面上。白烟愈发浓郁,阿齐达有点害怕,不知道花婆婆葫芦里卖什么药。
这时,厨房地板上的玩偶灰皮,身上突然冒出一股灰色烟雾,仿佛被烧着了一般,灰色烟雾越来越浓郁,形成一个巨大的灰色阴影,把花婆婆和灰皮笼罩在里面。花婆婆口中继续念念有词,阿齐达知道这是在念魔法咒语,看来花婆婆要在灰皮身上施魔法了。
虽然持续了只有几分钟,阿齐达却觉得比几个小时还漫长。随着“砰嘭”一声沉闷的响声,白色和灰色的浓烟渐渐消散了,看到眼前一幕,阿齐达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只见厨房地板上,站着一头活生生的灰色驴子:身体不大,头却分外粗大,两只滴溜溜的黑眼珠,一双长长的白耳朵耷拉着,胸部稍窄,四肢瘦弱。通体灰褐色,脖子里却围了一条针织的红色围巾,哇,跟玩偶灰皮一摸一样!阿齐达捂住张大的嘴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