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骗完苍巫歙,苍巫介心力交瘁的回了厨房。他还在纠结,得给莯蓉安一个什么不可得知的秘密才好,倘若一不小心穿帮了,阿歙得多伤心。
可他话都说出口了,不久千年之期就到了,到时候他若是没有认出阿歙,可怎么办啊?
我这张不过脑子的贱嘴!
苍巫介颓然的挠了挠头,余光瞅见灶台旁又睡得一塌糊涂的莯蓉,一脚踢了过去:“又睡,这个人咋这么能睡。”
苍巫介两兄弟走后,莯蓉颇为手贱的逗哭吓跑了小火龙。
小火龙一溜,整个偌大的厨房就只剩她一人。她寻思着都快被吃了也不能坐以待毙,便绕着厨房转了大圈,忙活了好一阵,想看看能不能寻到传说中暗道什么的,可以逃跑。
呵呵,结果累个半死,也没找到什么暗道出口。在尝试逃跑没有找到除了大门以外的出口后,莯蓉便选择坐下来发呆。
她叹气,她的生涯,从混吃等死,到等死被吃,前后还不到一个月。
不过,死不死的她也无所谓,人生来就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是死。临死之前,她也乐意奋力的跟死神争取一下小命,自然,她只是争取一下,争取不到那就算了。只是她怕疼,小小的疼还能忍受,被人活活撕咬吃下的疼估计堪比凌迟了,她接受不了。
把自己撞昏吧,莯蓉,昏了你就感觉不到疼了。也不知她心里怎么就有了这么一个声音,然后,她还觉得挺有道理的。
在冲向灶台时,她还刻意的想了一下,大概需要多大的加速度。一切准备就绪,正当她打定主意下定决心时,有人进来了。
她惊慌失措之余,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躺倒在了地上,开始装晕。
谁成想,给人一脚踢到了屁.股上,这熟悉的一脚,让她不寒而栗。
——疼疼疼,这人是“断掌”嘛!力气这么大,屁.股肯定都肿了,呜呜呜。
苍巫介皱眉,力气大?他刚刚踢的那一脚明明只使了两分力不到,真真是肉眼凡胎,弱不可及。
“罢了,这女人不叫唤,我也觉没意思,等你明日醒来,再说吧。”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操劳,自然不想与她再蹉跎。反正这个乐子已经来到了家门口,他思着反正也跑不掉,还是先解决完阿歙的事才是紧要的。
苍巫介打趣完,便走了出去。
等等,“女人不叫唤,我也觉没意思”这话怎么有些熟悉?!莯蓉心里打起了拨浪鼓。
胡思乱想了好久,等周围彻底没了动静,莯蓉揉了揉自己可怜的屁.股,才敢细悠悠的爬起身来。
唉,不管怎么说,今晚她不用被吃了。
苍巫介走后,莯蓉起头想着在别人的地盘上,多少还有点顾忌,也就没敢有所动作。后来饿意困意袭来,一想到可能是最后一顿了,就放肆了起来
待从灵囊里掏出了躺椅,香蕉,她一边阖目躺着,一边吃着香蕉,在厨房里享受了好一会的美好。
*
莯蓉睡眠质量好,一觉仿佛睡了个天昏地暗,等她醒来时,感觉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眼前少女气息极浓的床帐,身上盖着的薄被,不远处古色古香的梳妆台,还有软榻,屏风,桌子……和桌子前脸色不大好看的狐耳男子……
怎么回事?
莯蓉下意识掀开被子,看了看……还好还好,她衣裳是穿着的。
“醒了就爬起来,本座有话问你。”
苍巫歙从昨日回屋就开始变得焦虑,他一想到此凡人身上带有的秘密,就心虑不停。他此前并不想把她当回事,但如今,她既然涉及到哥千年失忆之事,他也不好苛待她,便连夜将从前那个什么千雪住的屋子给打扫出来,把她从厨房给提拎过来。
他坐着等她苏醒,想要问些什么,结果,又等了一宿。
“只要你将你的秘密告知,这屋子,乃至于这临魔源你想要的一切,本座都可以给你。”苍巫歙想着循循善诱,总比一开始就动用武力来得好。
只是莯蓉听不懂了,秘密?我能有什么秘密……等等,难道,他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我艹,修仙界都这么吊炸天的吗?听他语气来者不善啊,要不先装傻试试。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语毕,莯蓉身旁不远处的梳妆台被一击即中,隆隆的一声,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这攻击力,打在身上……莯蓉抬眸看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狐耳男子,恐惧的咽了咽口水。
半晌,她才哆嗦着开口:“好哥哥,有话好好说,我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
苍巫歙收了灵力,显然没有耐心:“说。”真是的,非得逼他动手,若不是事关哥,他也不会使用武力去逼迫一个凡人。
“我确实不是这里的人,但我不知道我怎么过来,我就在家打了个盹,就过来了。真不是夺舍什么的,好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对天发誓,我没有撒谎。”
莯蓉举起手,做了发誓的手势。
苍巫歙脑袋瓜不是个聪明的,否则也不会在丛林里被莯蓉摆了一道,此时对于莯蓉话语里的内容,他更是听得是云里雾里的。他知道莯蓉不是临魔源的人,但什么在家打了个盹就来到了临魔源……听听,还有那个人来到临魔源的理由比她还要令人难以信服嘛?
夺舍?那是个什么东西,他还从来没有听过。难道,哥提起的她不为人知秘密就是这个?
只怕是的,此人如此贪生怕死,定是不会说谎。虽是如此,保险起见,他决定再问一遍:“你说的都是真的?若是让本座知道你说谎,你可是知道后果的。”
“好哥哥,我吃饱了撑的骗你干嘛,我确实不是这里的人。”真是的,你哥想吃我,你还想打我,你一家人就跟我过不去了是不?不是这里的人还不能活了怎么的!
“既是如此,夺舍何意?”
“夺舍?”莯蓉咂舌,“你不知道什么是夺舍?”
“现在是本座在问你!”
乖乖,难道这个世界没有夺舍这种说法?以前小说都是这么提的啊,没有夺舍这种说法那她该咋解释啊……烦人。
莯蓉无奈,正打算换一个说法回答他的问题时,房门被打开了。苍巫介走了进来。
他眸上缠起青绸,瞅着苍巫歙有些惊讶,遂而有些惊慌,再一“看”到地上四分五裂的梳妆台,面容忽而又变得温怒。
他指向床上的莯蓉,问苍巫歙:“可是她欺负你,你还手了?”
床上正胆战心惊的莯蓉:“???”乖乖,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奥。
苍巫介今早本是想带苍巫歙出去溜溜弯,给他抓抓噗呲龙乐呵乐呵。却没想到,他寻遍了整个无疆殿都没有找到他,直到他感到一丝属于阿歙的灵力波动从无疆殿一个房中传来。
那里曾是慕千雪的居所。
他讶然,阿歙从来不会动手,莫非是遇到了危险?只是,他没想到,莯蓉也在。
思及上次林中她变着法欺负了阿歙,这次,他第一反应就是她又在耍什么鬼法子欺负了阿歙,逼得阿歙都动了手。
不过,很快,苍巫歙打消了他这不切实际的想象。
“哥,她没欺负我,是我动的手。”
苍巫介:“为什么?”阿歙性子温纯,除了爱玩娇纵了些,也不会轻易动手伤人。虽然他一直以来都明里暗里拾掇阿歙动手伤人,可当发现他真的动了手,他才发现,他是不愿他如他一般,陷入杀戮泥涡无法自拔。
所以为什么,阿歙要动手?
苍巫歙不知道自己此次动用了灵力给苍巫介带来多大的心虑,只是想着已经知晓了莯蓉的秘密,喜笑颜开:“哥,她的秘密,我知道了。夺舍,哥,你知夺舍何意嘛?”
“夺舍?”苍巫介觉得这个词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看过……不过,当务之急哪里是什么秘密不秘密的,而是阿歙为什么动手,他忍了忍脾气,再问,“为什么动手?”
“她不配合,我吓吓她。”苍巫歙实话实话。
听到这句话,莯蓉蓦地有些……好吧,即使是被耍了她又能怎么样,还能在别人的地盘上生气发脾气不成?
唉,叹了口气,莯蓉觉得自己又平和了,她甚至还支楞起身子,头靠在床头,百无聊奈静静的看着那两兄弟的自我拉扯。
“阿歙,即使是吓唬,一个凡人也不值得你动用灵力,你可知?”
“哥,我错了,下次一定不会了。”
“这不是下次不下次的问题,这是个严肃的问题。”抓到孩子干坏事的家长苍巫介并不打算放过认错态度极其好的苍巫歙。
苍巫歙决定摆出苦容,可怜巴巴:“哥,我错了。”
苍巫介不看他:“错那了?”
“我不应该把梳妆台打碎。”
“错,是不该随便使用灵力伤人……伤梳妆台也不行。沾血腥之事,哥来就行。”
“哦哦哦。”苍巫歙认真点头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