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莯蓉礼貌的问了苍巫介一句:“亲,你不吃嘛?”
与此同时,苍巫歙也抬眸望着苍巫介,问话紧跟其后:“哥,你不吃嘛?”
二人也算是异口同声。
感慨他们的默契,苍巫介心踉踉跄跄,面上不怀好意的笑着:“你们吃便好,不必管我。”摆摆手,就没再说话,只一双湛蓝色的大眸子像狗皮膏药似的贴到二人身上。
眸子贴久了,他也算是明白了莯蓉为什么能和自家弟弟相处这么愉快了。除却她那没有危机感的孱弱修为,唯一能解释的便是她那个傻性子。
苍巫介好笑:也不知他二人是如何前一刻才着了翎鱼的道,后一刻还能大快朵颐的享受,在桌上,俨然两个食前方丈。忽而,他又思,这么久了,翎鱼的毒气也该发作了吧?
这才想着,像是响应他的号召,不消几时,莯蓉二人身上翎鱼的毒气就上来了。
顷刻间,桌前的二人,一个头从哈拉达大草原变作光秃秃的火焰山,一个狐耳从可爱毛茸茸变作了噶邦硬丑陋的犄角。
这二人前一秒还嬉笑嫣然,后一秒就被彼此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怔住了。那苍巫歙怔住的同时还打了一个火嗝,喷在了他对面莯蓉的脸上。让她从一颗白白净净的水煮蛋,霎时成了一颗酱油锅里滚腾的茶叶蛋。
莯蓉:发生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苍巫介实在是按耐不住笑意了,恶作剧得逞的兴奋让他手脚并用的欢快起来。
听着这断断续续,长气不接下气的笑声,黑脸的莯蓉瞥了桌上的鱼头一两眼,又瞅瞅苍巫介,一个瞬间,啥都想通了。
妈的!“你故意的?”莯蓉觉得苍巫介这人狠啊,她做梦都没想到,他会这般歹毒狠辣,竟然在饭食里下药!
真是,他不心疼她,也得心疼心疼自个弟啊。
“嗝~”打嗝的同时,又喷出一个火花的苍巫歙有点迷茫,“我这是怎么了?”他变成噗呲龙了?
“哼。”莯蓉气急,“你何不问问你那好哥哥?”
心不在焉,苍巫介收了笑,惊讶于莯蓉竟会蠢到如此地步,心暗暗想真是白瞎他还夸赞过她几次。
他漫不经心走到桌前坐下,莯蓉一个侧身,不打算理他。他也不恼,招了苍巫歙,懒散的开始解释:“这是翎鱼,食其肉,行走坐卧处,疑似火烧身。”
莯蓉下意识挪了挪身子,发现没什么感觉,质疑道:“没有火烧的感觉啊?”
苍巫歙没有质疑,因为他有。不过,他想不明白,既然哥知晓这翎鱼的毒性,又为何还要将其做成菜肴,诱骗他与莯蓉吃下尼?
他知,哥绝不会有害人之意,只是这番操作,他着实想不清楚。
“阿歙?”像是为了解答他的疑惑,苍巫介适时开口了,同时幻出一杯清水放于桌上。
苍巫歙吐火久了,口干舌燥,猛然瞥见一杯清水,如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举起便痛饮下肚。
“你可还惧水?”苍巫介笑。举着空杯的苍巫歙先是懵然片刻,后而也笑了。
只有一旁生闷气的莯蓉还不知道他俩是咋回事。
“哥……”世有五行: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相辅相成。翎鱼灵性属火,且灵性强悍,自然是能将进入自己体内的水性冲击掉。这个道理苍巫歙也是在喝完水之后才想明白。
明白明了,他转而有些感动,他遮遮掩掩这多天,其实根本就没什么用。如今误打误撞,弄巧成拙,他才得知哥的用心良苦。悔恨不已。
莯蓉也觉得苍巫介是用心良苦。她先见他二人眉来眼去,似心有千结,面上不显。再听得他二人之间的谈话内容,她就蓦然想透彻了。
原来,那狐耳少年苍巫歙,“怕水”。
“歙哥,原来你因为怕水才……”难怪今日彼岸河旁,他死活不愿帮她挪开笨重的翎鱼,原来是害怕水啊。
不过,惧水?这是个什么毛病?心理疾病?莯蓉如是想着,又觉得可笑。
心理疾病竟然用食物来医?果然是玄幻世界,带着玄幻色彩。
“嗯嗯。”苍巫歙放下水杯,带着些窘态食指摸了摸杯沿,不愿多解释,呵呵笑着说,“老.毛病了。”
“哦哦哦。”表示同情的莯蓉点了点头。
她只是随口一问,还真没对此事存好奇心,因此听得苍巫歙敷衍的回答,她也不打算去追问。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苍巫歙惧水这事和她没得关系。只恨那苍巫介治疗自家弟弟,又何苦将她也坑进去……
“介介好哥哥,既然歙哥都好了,你就帮我把头发长出来吧。”
嘴上这么说,面上希翼笑着,心下莯蓉可将苍巫介又是一通臭骂。
“这个……”苍巫介偏头,食指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声。
随着敲击声此起彼伏,莯蓉心儿七上八下,等着他的回应。
“你先回答我上次的问题,我再考虑考虑。”咚咚声戛然而止,苍巫介换手托头,湛蓝眸子直盯着莯蓉,面若桃花。
七上八下的心跳跟着“咚咚”声戛然而止,莯蓉凑过头茫然若失询问:“问题,上次?什么问题?”
“你是否心悦我。”苍巫介直言,脱口而出,不带一丝额外情绪,仿若只是提及一件无关紧要的话题。
这“无关紧要”的话题一出,莯蓉和苍巫歙脖子顿时往后一缩。
最后,还是莯蓉的脖子先归位。
她脖子一归位,手就开始在空中胡乱瞎抓,说不清楚是摆手还是肢体痉挛,嘴秃噜皮直激动得直反驳:
“你别瞎……瞎说什么,这还有人在尼!没有根据的事你别乱说一气。”这平日两人私底下“谈情说爱”也就算了,当着他弟弟的面,这厮能不能正经点!
“哥?”脖子缩回,又一梗,苍巫歙不自然的瞅瞅苍巫介,见其对自己一笑,又转头更不自然的瞥瞥脸红得跟噗呲龙吐出来的火一样的莯蓉,恍然明白了什么。
心下一惊,他从凳子上乍然跳起,“你俩……那啥了?”
苍巫介耸头:“啊?”
莯蓉也不遮遮掩掩了,红着脸,欲语还休:“歙哥,从今以后,咱俩各论各的。你管我叫嫂,我管你叫哥。”
苍巫歙:“什么?不行!坚决不行!!”
“哥怎么不同意啊,跟嫂我说说理由呗?”莯蓉直接起身和苍巫歙来个对视。
“因为……”苍巫歙欲言又止,又道,“因为我年龄比你大,你不能当我嫂子。”
“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什么问题。”莯蓉继续忽悠,“况且,我对你的称呼依旧未改变,你还是我歙哥。”
拍拍苍巫歙肩膀,她语重心长:“你看我说得可对啊?我这个嫂子可是能天天帮你抓鱼哦!”
闻言,苍巫歙头晃了晃,瞥了眼似笑非笑的苍巫介,又点了点头,手挠着下巴,才说:“对是对,可是哥他……”
“阿歙,你先回去休息吧。”一直不作声的苍巫介忽然开口打断。
被打断的苍巫歙顿住,止了话口,片刻像泄了气的气球,软瘫在凳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