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互不干系(1 / 1)

话语间,霹雳几道雷电接踵而至。

苍巫介划手,雷电顷刻间聚集,化作一团巨大的光束,随他指势而去,砸向褐黑的地表。光束散去,地表留下一个骇人的大坑。

接下来,不消片刻,道道雷电,皆被苍巫介如法炮制,纷纷解决。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李犇生生只挨了一道,而那褐黑的地表,留下一个又一个骇人的巨坑。

“谢谢恩人,谢谢恩人。”劫后余生,李犇俯跪着,热泪盈眶地嗑了三个响头。

对方头嗑得很响,苍巫介却充耳不闻。瞩目侧望,他见莯蓉闷闷不乐,一脸的“莫挨老子”,知她不乐意自己的做法,也只笑笑,没多解释。

可不嘛,莯蓉私心觉得自己已经算是良善之人,但也做不出以德报怨这种行径。她本以为这种苍巫介嗜血之人,怎能轻易放过那兽灵,只等那兽灵出丑,也好出出恶气。

殊不想,他竟还帮对方抵挡雷劫!

太不可理喻了,他是圣母婊吗?莯蓉恨恨心忖,越思越想越生气,遂带着几分闷怨,不乐得搭理苍巫介。

“你不需历经八十一道天雷,只需这一道即可。”苍巫介冷着脸道。

李犇讷讷,俯跪的身躯挺起来,他茫然:“恩人何意?”

说着,他但见苍巫介抬首,瞥向头顶,那里因雷电的侵入,而早破开一个大洞。大洞逐渐蔓延,空间瞬息万变,四周撕裂开来,露出本来的面目——庞大的树屋。

正是木系兽灵族群聚集之地。

屋外人声喧嚣,战斗声四起。几株带着火光的木条,竟顺着屋窗洞砸到莯蓉跟前。她捡起一瞧,顿时一激灵,紧忙将手中玩意扔开。

这一扔,正落到李犇脚边。他瞥去,那正是某个木系兽灵的胳膊。他颓然,惊疑:“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偌大的空间,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声音,“怎么……回事?”

回声嘹亮,甚至盖过屋外的喧嚣声。

“聋烟?地脉?你个小小兽灵,当真有本事。”苍巫介居高临下,连一丝多余的话也不愿再赐予,“这便去吧。”

语落,树屋皲裂,闪电熠熠,雷声訇訇,一道紫电,从天而降,正中李犇眉心。

莯蓉只瞧得对方抽搐两下,便僵硬的倒了下去。浑身焦糊,偏只留那双眼,死死瞪着她,像似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做得狠了?”觉莯蓉呆滞,苍巫介戏问。

闻其言,莯蓉摇头:“说不上来。”如何惩罚才能解恨,并没有特定的规则。“若是我,自身没收到伤害,打他一顿也就解气了,可受到伤害的是你。”望向苍巫介禁闭的双眼,她不由感慨,“我没有权利去评价。”

这紫电她瞧过,在那青山仙门。李犇的惨像,比起那时青山仙门的众人,倒是还好上那么一点。

“那你还会……惧怕我吗?”苍巫介试探性问着。莯蓉心虑焦灼,却不敢回答。

见她模样,苍巫介心下明了,没多言,只憎笑,往木屋外走去。

其走到门口,莯蓉在原地听得他说:“你我就此别过,从此互不干系。”

只一刻,莯蓉怔住。她愣在原地,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泛起一股酸楚的东西。转首,她眼眶湿润,似蕴起泽泽水雾。

蹲下,莯蓉用手狠狠抹了把泪,强忍着恶心,在那兽灵李犇的尸身上寻觅着。

“不干系就不干系,谁稀罕啊。”泫然欲泣,莯蓉一边在尸身上寻找着聋烟解药,一边哽咽嘟囔。

“怎么,想要那东西?”尸身旁传来话语,莯蓉止了哭声,随声而望去,一根木条抖动着。

须臾,那木条生了四肢,长了脑袋,模样看起来像极了7k7k小游戏里面的火柴人。

“你是?”还未等莯蓉多问,对方开了口:“我,李犇。”

原来,在苍穹紫电落下之前,李犇便知苍巫介的意图所在,遂而他虚以委蛇,哭喊哀求。

他心知肚明,那九十一道天雷他定然躲不过,可是苍穹紫电,只要神魂剥离得够快,还能有一线生机。

幸而,他神魂脉息,残留一脉,寄生在这同族兽灵的残肢上。

“你到底何意,说好的助我一臂之力,却躲在那煌族身后!你个贱.人,使聋烟,毁地脉,皆你所指,说好的万无一失,如今,我却沦落成这般模样。”

其越说莯蓉越糊涂,她打断:“什么鬼,什么叫皆我所指?你绑架我时,我说的那个助你一臂之力,是玩笑话。其次,我什么时候说过万无一失这种话了?”

“你还别狡辩。你想要的东西还在我这尼,要想得到,最好识相点,将我复活,别不识抬举。”火柴人蹦哒着两根细腿,跳到莯蓉面前,指着她念念有词,愤懑至极。

莯蓉歪头望他,倏然冷脸。这熟悉的感觉让李犇脊背一凉,他后退,转身,身后传来女子温润的嗓音:“兹贪得无厌,这一抹魂脉,得舍了才是……”

*

树屋外,排列整齐的噗呲龙与木系兽灵正干得热火朝天。

且犹见那木系兽灵,个个体型虎背熊腰,有武松打虎之力,却终落得下成。终毁在那上将潘凤,非千军万马能敌的噗呲龙之手。

苍巫介出,不少的上将潘凤迎上。他轻摆手,它们又退下,绕开一条路来。

沿着路一直往前,苍巫介趔趄,胸口一阵温热,忽血气上涌,口角印出红渍。他抹开,垂首继续向前。风消声在耳畔,光远不在眼前。

失去了什么他不晓,只瞧得留下的晦暗,冗长,无边无际……

行至一处,他顿下,倚靠着魔树,身子颓圮倒下。

“苍巫介!”倒下之际,他听得身后有女声,脚步声,以及逐渐亲昵的呼吸声。

“你来做甚?”说好了没干系,便是没干系!苍巫介躲开莯蓉的搀扶。

“这是聋烟的解药,你快吃下。”

感觉嘴边被塞入了什么东西,苍巫介禁闭唇齿,莯蓉焦急万分:“你这时候耍什么小孩脾气。”

将其手腕擒住,苍巫介开口:“用得着你多次一举?”

手稍用了点力,莯蓉吃痛,手中的解药丸顺势掉落。此时风儿吹拂,解药丸就在莯蓉的旁光中,圆润的滚向了不远处的彼岸,“噗通”一声,掉入水中。

莯蓉大喝:“卧.槽?!”苍巫介,我艹.你祖宗十八代。手挣脱开苍巫介的桎梏,莯蓉一个箭步冲出。霎时,苍巫介又听得“噗通”一声。较之先前,更为响耳。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苍巫介心烦意乱。他根本就不想要解药,她难道看不出来嘛?否则何以直接让那兽灵惨死。

这一身能力,他真恨不得全舍去了才好。

缄默半晌,苍巫介苦笑,许久未听得莯蓉上来的声响,不由心中嗔怪,泛起丝丝担忧。

片刻,他起身来到河畔,纵身一跃……

莯蓉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苍巫介两三百万,这辈子对方是来讨债的。

先是将她好不容易从兽灵尸身上搜出的解药给打落也就罢了,后而还不合时宜的跳河。

关键是跳了就罢了,你不会游泳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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