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哥哥,来摸摸,可软?”外院中,莯蓉扯过苍巫歙的手往自己胸脯处拉。
她外衣已半褪至腰间,内里薄薄一层暗纱里衣,空似无一物。
侧着身,苍巫歙面容似躲避,似窘迫,身子却定在原地,任凭她“上下其手”。
可恶!苍巫介血气翻地从心间冲到后脑勺。
他们,这是真把他都猴耍了嘛?他手搭上门把,正要拉开,却倏然顿住。
不对,这近一月来,二人确在他眼前极其避嫌,为何今日就非得在他眼前上演这一幕尼?
莯蓉前时言语诡谲,莫不是真的如她所说,是另有苦衷?
这回,苍巫介生怕再一次冲动,伤害了苍巫歙以及莯蓉。他捏紧门把,门外嬉笑嫣然的浪声一阵高过一阵。
“歙哥,你可真是美,没了头发也美。”
“你那废物哥哥瘫在床上半月多了,真是惹得我寂寞难耐。”
“别傻看着,现在,你应该吻我。”
无.耻、荡.妇,咬紧了牙关,苍巫介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屈辱,他蓦地将门踢开。
门咚隆一声,将院中正要拥吻的二人给惊得离开了彼此。
“滚,你们两个都给我滚!”苍巫介大吓一声,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依靠在门栏上咳个不停。
苍巫歙处于不明光状态的脑袋瓜霎时回神,他冲上去:“哥?”
苍巫介甩手:“你别碰我。”
苍巫歙滞然无所适从。
莯蓉上前勾搭起他的胳膊:“歙哥,你何必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上赶着舔尼。俗话说啊,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离了他,莫非还活不成了不是。一个废物而已。”
语罢,莯蓉还上下打量了苍巫介几眼,眼神极为轻蔑。
苍巫介为这眼神与话语给羞辱得体无完肤,他气得声颤抖:“滚,你们赶紧给我滚!”推开门,他窜进屋,须臾他出来,手里提了一把剑。
苍巫歙认得这剑,名为晨曦,两千年前,他体幼没有自保能力,只身闯入了魔灵陷阱,哥便是提着这剑救下了他。如今,哥是要提起这剑,将他驱逐吗?
正应了苍巫歙所想,苍巫介回屋从灵囊之中取出晨曦剑,便是要与他二人一刀两断。
苍巫歙瞧着晨曦剑,直摆头:“哥,不要,不要。”
苍巫介持剑朝他劈去:“滚!”
苍巫歙不躲不避。
当下,气氛剑拨弩张,眼见剑头即将直入苍巫歙胸口,忽而间窜出一个人影挡下了这一击。
“我绝不会允许你伤害他。”口角印着血渍,胸前插着剑头,莯蓉直视苍巫介,凛然道。
息瞬之间,苍巫介已然全无了心绪,他手抖着将剑扯出,莯蓉同时配合地吐了一口鲜血,顺势倒地。
苍巫歙接过她,哭嚷:“为什么?为什么?”
莯蓉依偎在他怀中,笑脸怜怜:“这便是爱,为之生死全然不顾,甘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个这便是爱,我成全你们。”苍巫介陡然剑舍下,“你们二人,走。”
进屋,他将门关上,扔落在地沾染了血污的晨曦剑,碎成了两半。
剑心没了,剑自也断了,而这此间种种情谊,便也如同这断掉的晨曦,一分为二,从此互不干系。
……
经此一遭,莯蓉携着苍巫歙离开了无疆殿。
一开始苍巫歙执拗得如何都不肯走,非要到苍巫介面前负荆请罪。后而莯蓉花言巧语,巧言令色几句,诓骗二三,总算是将他带离了无疆殿的大门。
她告知他:“你既已懂了爱之意,便应明白,万不该让你爱之人伤心难过。你哥即已让你走,你此时若是回去,他该不高兴了。你是不希望他不高兴的对不对?”
苍巫歙总觉得莯蓉话里有些什么东西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不过那句“你此时若是回去,他该不高兴了”,他确是想得明白的。
说得着实无错。
他不愿意哥不高兴,遂而他跟随莯蓉离开了无疆殿。
……
时隔三日,苍促奔忙从外归来。他喜不自胜。
一切已准备就绪,他现在有把握能搞定莯蓉,亦步亦趋,总能使苍巫介相信于他。
携了草药,苍促敲击苍巫介房门。半晌无回应,他暗自思衬:莫不是回了他自己主殿?
自从苍巫介骨折以来,都是在苍促殿中修养,如今他多日未归,料想苍巫介大病初愈回了自己屋子也是有可能的。
思及此,他正抬脚要离去,屋内忽有人咳嗽了一声。
他蹙眉:“苍巫介?”
屋内人轻回:“嗯。”语气听着像是将死之人的哀咽。
苍促忙捶打门:“是出了什么事吗?”
捶击声阵阵,立谈之间,门终于开了。
犹见苍巫介立在门前,面如土色,鸠形鹄面,其白色里衣衣襟处片片都是鲜红的血脂,似印上的朵朵傲梅,娇艳欲滴。
他如此模样,无异于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向苍促叫嚣着,最近发生了很不好的事。
苍促拉过苍巫介进屋:“有何事,坐下再说。”
门关上,他引着颓靡不振的苍巫介走过,桌前坐下。施法续了上两杯香茗,他递过一杯给予苍巫介:“喝上一杯?”
苍巫介迟迟不接,他终将茶盏放下,扣手问:“到底怎么了?弄成这个狼狈样。”
嘴上如此道,苍促心却暗自猜想,此事定与那莯蓉脱不了干系。
果然,接下来苍巫介开口,将这一月以来莯蓉与苍巫歙奸.情种种脱口而出,正印证了他的想法。
只是,这其中,唯一脱离他思绪的,是苍巫歙。
竟已然牵扯上苍巫歙了?苍促心浪狂潮,不露辞色,随口问:“那他二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苍巫介轻哼,像是自嘲:“还能如何,两个皆是我过命相交之人,我怎能下毒手。”
“也是。”苍促点头,“那他们此刻在何处?”
苍巫介苦笑:“只怕已离了无疆殿,寻了好地方,逍遥自在快活了。”
闻此,苍促一下起身:“什么?你竟将他们放走了?”
惊疑苍促反应巨大,苍巫介颓然呢喃:“我能如何,杀了他二人?呵,罢了。”若是早个一两年,他或许还真做得出这种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苍促急得徘徊,后而似下了决心,坐定下来,“竟然事已如此,我也不再对你隐瞒了。”
“什么?”苍巫介蹙眉,微有些愣。
苍促开口:“那莯蓉费尽心思接近于你,早就是存了别的心思。”
“何以如此说?”
“你可还记得五脉灵珠?”
五脉灵珠?苍巫介陷入沉思。
五脉灵珠,他自是记得,只是时间久了,记忆相对有些模糊。他恍惚记得,五脉灵珠取名之五行,分为金珠、木珠、水珠、火珠、土珠,本体乃为三千年前他的五息灵脉。
这五息灵脉分别存于临魔源五大兽灵之族:木珠——木系兽灵,水珠——彼岸一族,火珠——噗呲龙族,土珠——妩萝渊。
而金珠……
“阿歙!”苍巫介惊恐万分。
当年那五息灵脉,本意使临魔源化出万物,一扫晦暗,造幻生机勃勃之景象。
却不曾想,这五息灵脉之中的金脉,却被一苦苦追随他的焱兽而呑。后而焱兽化为狐形,他便也就收作了伴。
取名苍巫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