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的完全不敢说出袁昂的事情,连忙解释道:“好阿衡,你别生气,我会听话会乖的。你别让我现在就走呗,这是熟人给介绍的,我一走了之太不像话了,不仅得罪了人,主要辜负了苏瑶一番好意。本来小如走了我就没个贴心的朋友,再把苏瑶得罪了我心里就更难受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你说什么我都听。”
一番血泪之言总算打动了殷衡,他沉默半晌道:“下午六点之前到家。”
我点头哈腰的:“是是是是。”
挂掉电话,我为我的家庭地位深深哀悼着。
今天晚上怎么过啊,告诉殷衡袁昂的事情注定又是一阵暴风雨,然后邪祟还要来找我的麻烦,愁啊,真是愁死了。
中午跟新同事们一起吃了饭,顺便打电话告诉父母晚上不回去了,我看着墙壁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真是度日如年。
好容易熬到下午三点的时候,座机电话响了,那边是充满磁性的男音:“下楼。”
“呃,去哪儿?”袁昂这人怎么神神叨叨的,想一出是一出。
“你家。”
我叫起来:“什么?去我家干嘛?”
袁昂低笑,气息喷在话筒上,感觉好像喷到了我的脸颊上:“我挟持了君上的女人,总要给他一个交代吧,我在楼下等你。”
我提起皮包就往外冲,这个袁昂还嫌我不够烦吗?
公司出口处停着一辆黑色路虎,见我出来,按响了喇叭。
我坐上去:“袁昂,你别去招他了行吗?”
袁昂审视着我:“你很怕他。”
这就尴尬了,我想否认,明显是打肿脸充胖子,干脆转移话题道:“你这不是找不痛快吗?他肯定得跟你急。”
袁昂笑了:“跟我急好啊,你不就没事了吗?”
我愣住,他说的很对,他去了我就多了个挡箭牌。
我坐直了身子:“前方到站密林三号公馆,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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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忐忑不安地在客厅寻找着殷衡的身影,没人,餐厅也没人,书房也没人。
无奈我小声问道:“阿衡,我回来了,你在哪儿?”
殷衡的声音传过来:“花园。”
我苦着脸,指指花园的方向,示意袁昂跟我来。
我扒着月季花门的边缘,探出头,看见殷衡穿着一身白色的亚麻居家服背对我坐着,我小声道:“阿衡,来客人了。”
殷衡并不回头,轻轻一句:“过来。”
我感觉两只脚都被钉在地上了,袁昂见我这么怂,实在看不下去,越过我走了过去,双手插站在殷衡面前:“君上,又见面了。”
我跟着蹭了过去,看到殷衡那张乌云密布的俊脸:“阿衡,袁昂来了。”
果然殷衡把火力转向袁昂:“判官大人有何贵干?”
袁昂微微笑着:“我现在是虞山三市的鬼差,虞山市出了蹊跷的案子,正好过来看看。”
殷衡道:“哦,降职了。”
袁昂道:“一百年前已经降过一次,习惯了,官爵名禄与我本如云烟。”
殷衡哼了一声:“是啊,足下闻名六界,靠的是爱美人不爱江山嘛。”
袁昂一抱拳:“过奖,当年年少轻狂,不值一提。”
殷衡道:“你来我家有什么事?”
“这案子虽然奇特,但其实并不归我处理,因为平白消失了不少鬼魂,我才插手。本来应该魔界派人来查,怎奈这么久了,魔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来袁昂也知道法师是魔界中人了,殷衡慢慢喝着茶,面色平静:“我早已不做魔君,你找错人了。”
“就怕那法师,是冲君上而来,如果没有贺公子的首肯,它怎么敢在这里胡作非为?”
怎么那邪祟竟然是殷贺派来的吗?它要害殷衡?
我忍不住问道:“这邪祟到底有什么目的?”
袁昂笑道:“今天晚上它出现,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殷衡拿眼睛剜我:“知道怕了?若不是邪祟找你,还不打算回家吧?”
我看着他愤愤的表情,想混赖几句,更想扑进他怀里,一晚不见,实在非常想念。
我哼唧:“袁昂说今晚满月,邪祟会来取我性命。”
殷衡一眯眼睛:“它敢!”
袁昂双手抱拳:“卑职袁昂愿效犬马之劳。”
殷衡站起身,总算给我俩一个正脸:“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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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们三个坐在客厅里,他们二人悠闲自在的样子,袁昂拿着一本书,而殷衡,在看几百倍速度播放视频的ipad……
我紧张得不得了,之前在地下洞穴的一幕幕在我脑海里不停播放,心头恐惧越来越浓。
夜色降临了,城市的喧嚣远去,连鸟儿的鸣叫声都少了很多热闹,只剩下一两只婉转啼唱。
客厅给我从未有过的空旷之感,我忽然很怀念那个破旧的家属院,那里的客厅几步就走完了,那像现在说话都有回声。
座钟的钟摆咔嚓咔嚓晃动着,指针指向十一点半。
我打开了所有的灯,但还是觉得阴暗,寒意四起,难以察觉的薄雾弥漫在房间里,空气变的浓稠起来。
当!当!当!当!座钟开始报时,该死的,平时在三楼住完全没有意识到它夜晚报时,也就没有调节报时时间,它忽然响起来,吓得我猛的一哆嗦。
袁昂放下书本,淡淡看了我一眼。
殷衡仍然看着视频:“娜娜,你过来。”
我巴不得一声,也顾不得袁昂在这里,跑过去坐在殷衡身后,整个人缩成一团依偎着他,殷衡将左手伸到后面握住了我的手。
我感觉好多了。
好不过一秒,屋外的景色突变,传来匡匡的声音。
转瞬之间,外面乌云蔽月,漆黑无比,按常理来说就算没有月光星光,外面也有路灯,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而现在,整栋房子就如同被一块巨大的黑布包裹住一般,透过窗户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惊异的发现座钟不走了,钟摆摇了上去却不见它摆下来,时间停止了!
屋外风声呜呜作响,刚才的声音是风声吹得窗户玻璃撞击的声音。
吊灯忽明忽暗,好像马上就要断电了,我死死抓着殷衡的衣服,对即将来临的黑暗十分恐惧。
殷衡双手比做剑指,在空气中画出一个符咒,紫红色的符咒兀自在空中亮着,殷衡念动咒语,猛地将符咒挥出,那小小的符咒顿时变成千百个,飞向房子的四面八方。
殷衡喝道:“不要再故弄虚玄,现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