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别哭了!我可以答应你像刚才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我以后再也不会乱说;至于我的性格嘛,你就不要再强迫我变成以前那样,唯唯诺诺、胆小怕事、不敢言不敢怒的,我实在是不喜欢,我也做不来。自从去鬼门关走了一趟,我就发誓,我要改变,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人欺负。我已经历过生死,我还怕什么呢!咱们各退让一步,我会谨言但绝不会慎行的,毕竟那和我的风格不搭,好不好?”苏筱筱抓着黄鹂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央求。
黄鹂重重叹息一声,不大满意地对她点头。
“谢了!”说完,苏筱筱在黄鹂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一举动,顿时让黄鹂傻了眼,她的脸颊瞬间变得红扑扑的,她摸着被苏筱筱亲过的地方,讶异地问苏筱筱:“小姐,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放浪呢?尤其还是对奴婢……”她简直都难以启齿。
苏筱筱笑着说:“没事啦!我一激动,就亲了你一小小下。你千万不要放在心里,也不要有心理负担,这种行为在二十一世纪是很普遍很正常的,就是表达喜悦之情罢了,不要紧啊!”
“二十一世纪?”黄鹂惊讶地问。
苏筱筱赶忙捂着嘴,笑着摇头,否认她说过。
怕她继续追问,苏筱筱只得岔开话题,“宫灵呢?怎么好半天没见到她了?每一次就寝时都玩失踪,真是搞不懂她。”
“小姐若不问,奴婢都差点把她给忘了。她向来文静话少,她若不出声,奴婢都忘了她的存在。她好像晚膳过后就不见人影了,不知去了哪里?小姐,要不奴婢这会去给你把她找来?反正冷宫不大,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她的。”
“这倒不必了,任她去。反正她来此的任务也完成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你一人就可以搞定。她毕竟是皇上的人,咱们也不好随意差遣。”
宫灵原本是要给苏筱筱熬一碗补汤送过来的,哪知才刚走到半路,便被昌祥手下的福贵给叫走了。
在威慑殿的外殿,昌祥微眯着眼打量着宫灵,笑着说:“宫灵,以往但凡苏妃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你都会及时来向皇上禀报;今日,却要让杂家亲自派人去请你来,难道你忘了你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了吗?”
“奴婢没忘也不敢忘!”宫灵回复。
昌祥依旧笑着说:“那你为何拖延这么久都不来向皇上禀报苏妃的事?”
“苏妃娘娘那边,今日没什么动静,所以奴婢才没来禀报……”宫灵镇定地替苏筱筱隐瞒。
昌祥问:“果真如此?”
她点头,全身却忍不住地微颤着。
昌祥绕着她踱着步,说:“可是杂家却听闻今日苏妃在宫外发生了很多‘趣’事,难道是杂家耳背,听错了?”
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宫灵赶紧欠身认错:“奴婢知错,请公公责罚。”
昌祥将手中的浮尘甩了一下,说:“杂家怎敢责罚你?你可是皇上的人,要责罚也得由圣上亲自发话。走,跟杂家进去,圣上已在内殿等候你多时了。”
一进到内殿,宫灵立即跪在拓跋弘面前,“皇上恕罪,奴婢该死!”
拓跋弘挑起她的下巴,逼她仰头正视着他,“你的确该死!朕这么信任你,你却背叛朕。你才跟着她几日,就这么快被她收买了,你对得起朕吗?”
“奴婢知错了,请皇上恕罪!奴婢再也不敢向着苏妃娘娘了。”宫灵哀求。
拓跋弘搡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念你是初犯,朕可以最后原谅你一次,但绝没有下一次。”
宫灵赶紧磕头,“谢主隆恩!”
“如实把宫外发生的事一件不落地告诉朕。”他命令她,转身坐在檀木躺椅里。
宫灵不敢含糊地全都告诉了他,就连偶遇六王爷的事也说了。
“她真的管钰叫石头哥?”拓跋弘不敢相信地问。
宫灵点头,“奴婢亲耳听到的。而且,六王爷准许苏妃娘娘这么称呼他。”
“这倒是有点意思!朕可从未见过六弟如此对待过别的女人!你可知她口中的石头哥是何许人?”
“奴婢不知。只知是苏妃娘娘最亲近的人,至于是什么身份,苏妃娘娘没有说。”
“最亲近的人?莫非是宋羽凡?!”拓跋弘猜测。
宫灵说:“奴婢觉得不是宋公子。因为,宋公子和六王爷长得一点都不像。苏妃娘娘之所以会把六王爷认成她的石头哥,想必是六王爷和她的石头哥长得太像而误认的。”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一个人和六弟长得很像!与苏筱筱有关系的人里面,朕没发觉谁和六弟长得像,这倒奇怪了,她口中的石头哥到底是谁呢?”
昌祥说:“皇上,会不会是苏妃娘娘为了引起六王爷的注意而耍的花招?”
拓跋弘想了想昌祥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正要赞同时,宫灵开口道:“这个想法不成立。因为苏妃娘娘压根就不知道六王爷的身份。她才刚进宫不到一年,而六王爷早在苏妃娘娘与皇上大婚那日就出宫游览去了,刚好错过相见的机会,他们彼此互不认识的。就算是小时候,太后也从未带六王爷去太尉府走过,而苏妃娘娘也从未进过宫,所以……”
不待宫灵说完,拓跋弘点头道:“没错,他们的确不认识对方,这一点,朕比谁都清楚。”
“那这么说苏妃娘娘口中的石头哥是彻查她的一个重要线索,只要找到他,就可以知道冷宫中的苏妃娘娘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昌祥说。
拓跋弘问:“这个人除了称呼之外,朕对他一无所知,该如何查起?”
昌祥问宫灵:“苏妃娘娘除了说了这个称呼,还有没有说其他关于那个男人的讯息?”
宫灵认真地回忆了一遍,对他们摇头,“奴婢就知道这些。”
拓跋弘吩咐宫灵:“你先回去,以免引起她的怀疑。找个时机,旁敲侧击地询问她关于石头哥的事,朕需要掌握更多的线索。”
“奴婢遵命!”
宫灵走后,昌祥不解地问拓跋弘:“皇上,你以往对背叛者都处于凌迟之刑,今日你为何就这么放过宫灵?奴才不明白。”
“倘若苏筱筱不信任她,朕随时都可以杀了她;但从苏筱筱做任何事都带上她不避着她,足可见她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一定的信任。朕在这时赐她死罪,重新再派遣一个宫女过去,一来苏筱筱会不会信任新人,朕难以预料;二来,如此大的举动势必会引起后宫猜忌,对朕彻查苏筱筱之事极其不利。倒不如饶恕她一次,她才会替朕卖力行事,相比较而言,朕身边的宫女也就属宫灵聪慧了。”
“皇上英明,倒是奴才糊涂了。”昌祥不自然地笑着说。
拓跋弘负手于身后,缓慢地在大殿中踱着步子,嘴角微扬,道:“这个苏妃,脑中鬼点子甚多。朕借文妃之手断了她的生存资源,对她的生死置之不理,本以为她会活不了几日便放低姿态来哀求于朕,没想到她另想出了生财之道,重新将冷宫恢复生机,她的能耐,倒让朕心生佩服。”
“若皇上想要苏妃娘娘来哀求你,奴才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昌祥问。
拓跋弘看住他,“说说看。”
“阻止她出宫,截断她的经济来源。只要她想出一计,咱们就想方设法掐断她的希望,时间久了,她便会自动放弃挣扎,到时候,无路可走,只能来哀求皇上你。”昌祥献计道。
拓跋弘说:“想法挺好,但比起她走投无路来哀求朕,朕更想知道她的真面目。所以,朕不会掐断她的希望,反而任她制造希望,她越闹腾,露出的蛛丝马迹就越多,那么离她露出庐山真面目也就不远了。”
“皇上英明,奴才愚笨了。”
“六王爷明日要去康寿宫给太后请安吗?”拓跋弘问。
昌祥回答:“是的,皇上。”
“明日朕也去康寿宫给太后请安,借此机会与六王爷碰碰面,兴许从他口中能套出一点关于苏筱筱的事。还有,你安排人给朕随时随刻监视着六王爷的举动,他此次回来,想必是有意图的。”
“奴才这就去安排,皇上今夜起驾于哪个宫?”
“文蕙宫吧!”拓跋弘带着一丝疲倦道。
昌祥恭敬地回复:“奴才立即去安排!”
苏筱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整洁的床因她的翻动变得很是凌乱,像极了猪窝。
一会侧睡,一会平躺,一会蜷缩,一会大字展开,换了一个又一个的睡姿,就是毫无睡意,大睁着眼睛,盯着飘飞的帘幔,嘴中不住地数着绵羊,却越数越清醒。
脑中挥之不去的是拓跋钰的那张脸,令她忍不住地想起她的男朋友刘石磊,“丝毫不差!他不是石头哥又会是谁呢?和石头哥一起长大,他脸上有几颗痣,有几根汗毛,我一清二楚,绝对不会认错的。他是石头哥绝对没错,他肯定是找不到我,也穿过来了,为了不让这个朝代的人怀疑他的身份,他才假装失忆说不认得我的,一定是这样的,不会有错的。”
自言自语着,习惯性地摸着右手腕,当触摸到手腕上那一抹清凉时,苏筱筱惊喜地叫起来:“对呀,我可以问‘定情锁爱珠’呀!它肯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将手腕举于眼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链问:“你告诉我,石头哥和六王爷是同一个人吗?”
手链没有任何反应,安静地环绕在她的手腕上。
苏筱筱不死心地再问:“六王爷是不是我的石头哥穿越过来的身份?他是来找我的吗?回答我,快回答我。”
手链依旧毫无动静。
苏筱筱急了,一把将它从手腕上扯下来,高高举着,作势要摔它,威胁道:“你若再不回答我,我就把你摔死,你可以永远都不用再说话了。”
她话音刚落,高高举着的手链突然散发出幽蓝的光芒,它的出现,使她房中一切动的东西瞬间定格住,时间停止了。
“你总算肯出来见我了,不威胁你一下,你都忘了我苏筱筱的厉害。快回答我,六王爷和石头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同一个人还是长得像的两个人?”
“你的石头哥没有穿越过来,拓跋钰是他的前世。只要拓跋钰还活着,刘石磊就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朝代,前世今生相遇的话,这个朝代就会灭亡,彻底从历史上消失。换句话说,你的石头哥不可能来这个朝代找你的。”
“这样说来,只有前世死了,今生才可以穿过来代替前世继续活在这个朝代里,我苏筱筱就是这样穿越过来的?”
“没错,我早已跟你说过,我的主人在去往刑场的路上就被毒死了,你才会有机会穿越过来代替她存活于这个朝代。”
“那我想念我爸妈还有石头哥了该怎么办?我想回去看看他们。”
“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你不可以穿回去。”
“可是我真的很想他们,不知他们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因为我消失了而着急难过?拜托你,让我回去见见他们吧,好不好?”苏筱筱红着眼眶央求那条手链。
沉默了很久,手链才说:“你先躺下,我借用梦的方式把你带回去见他们一面。”
“可以吗?我真的可以见到他们?”苏筱筱兴奋地问。
“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骗你。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你的身体依然还在古代,只是魂魄跟随我回到你爸妈身边,他们看不到你,你能看到他们,梦的时间很短暂,你必须答应我,看过他们之后立即跟我回来,要不然事情就麻烦了,知道吗?”
苏筱筱好奇地问:“会有什么麻烦?”
“时间有限,以后我再跟你解释。你若还想看到你爸妈,就给我闭嘴,乖乖听我指令。”
“好,我不乱说话了。咱们开始吧!”
苏筱筱话音刚落,手链散发出的幽蓝光芒咻地一下汇成一股渗入苏筱筱的脑中,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躺倒在床上,失去光芒的手链自动地环绕回她的手腕上,帘幔重新开始飘飞,烛台的火焰开始摇动,窗外的夜风呼啸而过,一切都恢复了平常,苏筱筱好似熟睡了过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