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哥.你快从窗口逃吧.待会会有小太监來检查仙儿的妆扮.你再不走.会被他撞见的.到时候就麻烦了.”苏筱筱把二虎拉到窗口.焦急地对他说.
二虎道:“除了你.我也沒有亲人了.筱筱.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我想跟着你……”
“二虎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沒有亲人.你不是还有爹娘吗.”苏筱筱不解地问他.
二虎眼含泪花地道:“我爹娘……也死了.我们家也像渔村一样化成了灰烬.只有我活下來.”
“什么.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连你们家也不放过.”苏筱筱震惊而悲痛地问.
二虎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好多官兵包围了我家.爹娘为了掩护我逃走.都惨死于他们的刀下.最终葬身于火海.”说着.他的泪水夺眶而出.这是他第一次流泪.而且还是当着他喜欢的女人.
苏筱筱气愤地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他怎么能变得这么残酷.我恨他.我好恨他.”
“筱筱.不要赶我走.我已无处可去.我想留在你身边.”二虎擦掉泪水.对她说.
苏筱筱指着他为难地道:“二虎哥.不是我要赶你走.而是……以你的身份是进不了皇宫的.秀女、宫女.还有太监才能进宫.而你……”
二虎明白她的话.道:“我有办法……”
他的话还未说完.门外传來一抹尖细的嗓音.“锦瑟姑娘.奴才奉李公公之命來检查你家主子的妆容.麻烦通容一下.”
苏筱筱一边推着二虎找藏身之处.一边回应门外的小太监:“请公公稍等.我家主子马上就梳妆完毕.”
待藏好二虎后.苏筱筱才开门让那名小太监进屋.
小太监在皇甫仙面前鞠了鞠躬.“奴才冒犯了.”他起身围着皇甫仙转了一圈.仔细地查看她的宫妆.
苏筱筱套近乎地问他:“公公贵姓啊.”
小太监一边执行任务.一边回她:“锦瑟姑娘叫我虎子就行.”
“虎子公公.您看我家主子的宫妆还妥吗.”苏筱筱微笑着问他.
那名叫虎子的小太监微微对她点头.“还是锦瑟姑娘会伺候人.其他秀女的宫妆都不如你家主子的妥当.真叫奴才……”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眼前一黑.晕倒在二虎身上.
“二虎哥.你这是做什么.你不会是要……”苏筱筱看着突然出现在小太监身后的二虎.惊讶地道.
二虎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将小太监拖进了内间.扒了他的宫装.将他五花大绑在床上.嘴巴里还严严实实地塞上布团.
待二虎出來时.他已换上了太监的衣服.对苏筱筱道:“这样子应该能进宫了吧.”
苏筱筱只得对他点头.“想不到你跟着我学问沒有学到多少.反倒学会了扒人衣服乔装成别人的手段.我真不知该高兴呢.还是该自责.”
二虎对她傻笑.“我能想到这一计.还是苏先生教导有方.”
这句话逗笑了苏筱筱和皇甫仙.她们这一笑.让悲伤和沉痛的气氛得到了缓和.
二虎低着头前往楼下李公公处回话.苏筱筱怕他被李公公识破.紧张地扒着房门往楼下看.见他回头冲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此手势当然也是苏筱筱教他的).苏筱筱方才放心下來.对他笑了笑.转身搀扶着皇甫仙下楼.
二虎的机灵劲让他顺利地蒙混住李公公.从此他便以太监虎子的身份在李公公手下做事.而这李公公专门管理秀女的.二虎自然有机会时常接触到苏筱筱们.在各方面照应她们.
坐在进宫的马车上.看着车窗外熟悉的御街.苏筱筱的心情复杂至极.想不到她兜兜转转总是逃不出这里.原以为只要在渔村住下.就可以永远摆脱皇宫这个险恶的地方.哪知.她还是被迫回來了.渔村.那个美丽的世外桃源.她是再也回不去了.
远看着雄伟的宫门越來越近.苏筱筱自嘲地笑了笑.自打她被手腕上这条破手链莫名地带到这个朝代來开始.她已经是三进宫了.第一次.她以苏妃的身份进宫.却被打入冷宫.成了弃妃;第二次.她以皇上身边的金牌婢女身份进宫.本來有机会荣升为宸妃的.却被她拒绝了.现在想來.要是当初她接受册封的话.就不会有后來这些事了;第三次.她以皇甫仙的贴身婢女这个身份跟随她进宫.未來会怎样.她难以预计;命运是坎坷.还是顺利.她也无从知晓.
一切皆如多米诺骨牌.推倒了.重新开始洗牌.所谓事不过三.这一次.苏筱筱选择冒死回宫.她就不允许自己再被任何人以任何理由逐她出宫.不管未來是一生为婢.还是荣升为妃.她都不会再退缩.若为婢.她就做金牌婢女;若为妃.她就做皇上最宠的妃子.不让他人再将她踩在脚下.
“筱筱.这就是皇宫吗.好气派好辉煌啊.”皇甫仙指着巍峨的宫墙激动地问她.
苏筱筱对她点头.提醒她:“仙儿.从此刻开始.你就得改口了.不要再叫我筱筱.记住了.我叫锦瑟.你我是主仆身份.进了这道宫门.一言一行都得谨慎再谨慎.万不可像在渔村那样随意.知道吗.”
皇甫仙对她点头.“我记住了.锦瑟.”
马车在崇宣门停下.秀女纷纷下车.排成两列.步行至储秀宫.婢女随侍在身侧.一并前往储秀宫.百名秀女.明眸皓齿、朝气蓬勃.像一道春意盎然的风景线点缀着皇宫的亭台楼阁.吸引來不少关注的目光.
秀女们初入皇宫.对浩瀚的皇宫好奇得很.尽管李公公在宫外时左一遍又一遍地叮嘱过她们.进了宫.要守规矩.目不斜视.但她们还是忍不住东张西望起來.甚至有几个秀女指着路过的太监宫女小声议论.
在鸿宸宫前.李公公忽然驻足停下.转身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们.
毫无前奏地突然驻足.心不在焉的秀女们撞作一团.一个个差点摔了个狗吃屎.整齐的对列瞬间混乱不堪.被撞到的秀女捂头柔背.惨叫连连.
李公公声音阴冷地道:“杂家在宫外教导你们的话全都白说了.你看看你们自己.有哪一点秀女风范.这宫里不是市井.由不得你们在此嬉戏胡闹.赶紧列好队.谁敢再出声或是东张西望.杂家第一个请她去辛者库报道.都听清楚了吧.”
“听清楚了.”秀女们重新整齐地站好.声音微弱地回答他.
李公公不满她们的反应.大声呵斥道:“怎么.都想去辛者库报道吗.杂家还以为百里挑一选出你们是进宫当娘娘的.哪知全都是來做贱婢的.行.杂家看呀.这储秀宫你们也别去了.直接去辛者库便是.”
“请公公息怒.我们不敢再放肆了.”秀女们齐声道.
李公公见她们都安分下來.这才微微露出点笑容.兰花指一摆.道:“这还差不多.都给杂家呈现出最好的姿态來.万岁爷随时都有可能看到你们.只要是机会.不管大小.你们都要争取.在宫里.沒有姐妹.只有敌人.你们都记住了.这里是战场.胜者生.败者死.”
她们都是初生牛犊.李公公的这些话.她们听不懂.也完全不放心上.为了避免被他训.她们都敷衍地对他点头.呈现出乖巧听话的模样.
这时.队尾忽然响起一抹悦耳的声音.“公公.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題.”
此话一出.其他秀女纷纷回头看向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相貌清秀.不失可爱的秀女.她镇定自若地看着李公公.等着他的回答.
李公公踱至她面前.看着她.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在宫里头.好奇心是最沒必要有的.它会害死你的.想要平安无事地活着.管好你的嘴巴才是最关键.”
“公公.多谢你赐教.但是.我仍然想要问你一个问題.我想.我所问的问題也是诸位众姐妹想问而不敢问的问題.希望公公准允.”那秀女勇气可嘉地道.完全看不出她有一丝惧怕.
“若华.你别说了.公公生气了.”她左侧的秀女轻轻拉扯着她的衣袖.小声制止她.
李公公扫了她左侧的秀女一眼.那秀女立即畏缩闭嘴.低下了头.、
他冷眼看着她.道:“你想知道什么.”
她指着鸿宸宫问他:“请问公公这座宫殿是哪位妃子居住.自入宫.这一路走來.若华觉得这座宫殿和其他宫殿大不相同.不论是外观还是所处位置.它都显得比其他宫殿高贵繁华.依若华推断.住在这里的娘娘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肯定非同一般.公公.不知若华的猜测可对.”
李公公认真将她打量了一番.“鸿宸宫的主人是让你们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人.她在万岁爷心里的地位无人可取代.这里的一砖一瓦都载着圣宠.尔等此生是不会有这样的荣幸的.”
“公公.鸿宸宫的主人可是宸妃娘娘.我听过关于她和皇上的故事.”周若华问.
李公公沉默了一会.叹道:“宫中沒有宸妃娘娘这号人物.你听到的不过是市井谣言罢了.这两个字(宸妃)往后休得再提.万一传到圣上耳中.惹圣上伤心那可是死罪.”
“公公.那这里的主人到底是谁.她是不是有倾国倾城之姿.”周若华继续大胆地追问.
李公公越加阴沉的脸色她视而不见.而其他秀女则害怕地移开目光.低头噤声.
“你太聒噪了.圣上不会喜欢的.”李公公撂下这句话.拂袖走回队列前头.带领她们继续朝储秀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