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俩唏嘘间,已到了王府门口。
“奴才参见宸妃娘娘,娘娘吉祥!”王府的仆人齐刷刷地跪在道旁给她行礼。
苏筱筱在管家面前驻足,“六王爷和王妃呢?”
管家回道:“王爷……他……王妃她……”吱吱唔唔了半天,什么也没说。
苏筱筱急问:“他们不在府里吗?”
管家摇了摇头,面露难色。
&nb;猪;猪;岛;.+;苏筱筱逼问道:“既然他们在府里,那他们为何不出来恭迎本宫?”
管家犹豫了好一会,才吞吞吐吐地道:“王爷……他……受了重伤,王妃正照顾着他,所以才没能……”
“六王爷受伤了?”苏筱筱惊讶地问。
管家对她点头。
她一边着急地朝拓跋钰的房间而去,一边问跟随在身侧的管家:“王爷是怎么受的伤?什么时候伤到的?被谁人所伤?伤到哪里?”
这一堆问题,管家一个都没有回答,只道:“王爷不想让娘娘担心,命令奴才们还有王妃瞒着娘娘。这件事,连太后都不知。”
“那你为何又要告诉我?”苏筱筱在离门口不远处停下,看着灯火通明的房间,问管家。
管家回道:“违抗王爷的命令,奴才罪加一等。但奴才管不了这么多了,奴才只希望王爷尽快好起来。王爷只要看到娘娘您,伤势就会大好,所以奴才不想瞒着娘娘。”
苏筱筱看他一眼,微笑道:“相信王爷不会责罚你的!”
说完,她走上石阶,敲响了拓跋钰的房门。
来开门的正是青鸾,几日不见,她竟然面容憔悴、消瘦,想来是日夜不休地照顾他,劳累所至。
“参见宸妃娘娘,娘娘吉祥!”她先把苏筱筱迎进屋,然后欠身行礼。
苏筱筱忙扶住她,“青鸾姐,你我之间,不必这般多礼。”
青鸾引着她走至拓跋钰的床边,俯下身,凑在拓跋钰耳边,轻唤他:“王爷,筱筱来探望你了。”
刚睡下的拓跋钰慢慢睁开眼,惊喜地看着苏筱筱,微笑道:“你来了?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他全身上下有四五处用白纱包着,雪白的纱布上血迹斑斑。看起来,的确伤得不轻。苏筱筱立在床边关心地询问他。
拓跋钰答非所问,“我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休养几日便能痊愈,你别担心。”
苏筱筱不想让他避左右而言其他,重复问道:“告诉我,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拓跋钰依然不想说,笑道:“我真的没事……”
他的话还未说完,苏筱筱便落起泪来。
拓跋钰和青鸾都慌了,正要安慰她,她先道:“凡是我在乎的人,与我有关系的人,要么离我而去,要么受伤。是我连累了你们,我就是个灾星,谁碰到我,谁就倒霉。早知道会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当初就不该与你们相遇相识,或者,我就不该因为好奇,戴上这条手链。”
她前面的话,他们倒是听得懂;她最后一句话,听得他们一头雾水,尤其是看到她抚摸着右手腕这个举动时,他们更加地迷惑了。
“筱筱,你不要这样想。二虎的死,以及我受伤,都不是你的错。你千万不要自责或内疚……”拓跋钰安慰她道。
他越安慰她,她就越内疚,越难过,“难道你还不想告诉我,是谁伤了你吗?”
拓跋钰怕说了,她会更自责难过,坚持不要告诉她;而青鸾却沉默不下去了,替拓跋钰回答她:“王爷知道你在乎二虎,听到二虎被押往刑部大牢的消息,他便去劫狱,因寡不敌众,负伤而归……”
“青鸾……”拓跋钰想要阻止她,已来不及。
苏筱筱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这么说来,我的清誉能够恢复,二虎的大仇得报,全都是你在暗中帮我,对吗?”
拓跋钰沉默微笑,守护她,是他的承诺,他不过在兑现承诺罢了,没有什么好邀功的。
青鸾看了他一眼,不管他是否同意,替他回道:“你每次有难,王爷比谁都担心你。可以说,你每次都能够化险为夷,和王爷有莫大的关系。”
“青鸾,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拓跋钰开口指责青鸾,却被她打断,她道:“王爷,青鸾没有说错,青鸾只是实事求是地说。你为她默默付出这么多,就该让她知道,让她明白,你才是最爱她的人……”
“青鸾,够了,不要再说。这是本王的事,由不得你来管。”拓跋钰用力地对她吼道,不禁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痛得他紧皱眉头,面色白了几分。
青鸾这么做都是为他好,在帮他,而他却不领情,当着苏筱筱的面训她。她心里不免委屈,情绪有些激动,“王爷,青鸾只是想……”
“你住嘴,给本王出去!”拓跋钰指着门口对她大吼道。
青鸾看他一眼,转身离开,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隐忍着不让它流下来。
苏筱筱扶着生气的他,道:“青鸾姐是心疼你才替你说出实情的,你不要怪她,她这样做,完全是出于爱你。”
“你受伤了,她彻夜不眠、不吃不喝地照顾你。除了她,没有人能这么体贴入微地对你。你不该训她,你应该体贴谅解她才对……”
拓跋钰不想再听她说关于青鸾的事,开口阻止她说下去,“筱筱,我们不要再说她。难道除了她,你和我之间就没有别的事可说了吗?”
他期待而温柔地看着她,因受伤而行动不便的手慢慢朝她搁在床边的手移去、靠近,然后轻轻覆上她的手背。
苏筱筱慌忙缩回自己的手,脸颊微烫,低垂着头对他道:“谢谢你帮我,我又欠了你一次人情,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还你。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帮我,我不想再继续欠你人情……”
她的话还未完,拓跋钰突然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因为用力,好些伤口撕裂开,将白纱染得更红,他的眉头皱成了结,脸色更白了些。尽管很痛,但怀中有她充实着,他感觉很满足,很幸福。
苏筱筱挣扎、推着他,“王爷,不要这样,我是你的皇嫂,我们不可以……”
反对的话还未完,耳边就传来拓跋钰的痛声,苏筱筱不敢再乱动,捧着他苍白的脸,担心地看着他,“很痛吧?我去给你传太医……”
她欲起身传太医来,被拓跋钰紧紧拉着,“不要传太医,我不需要!”他吃痛地道。
“你的伤口都裂开了,传太医来给你止痛吧……”
她的话未完,便一个重心不稳,向前扑进他的怀里,诱人的红唇从他的唇边擦过,她惊叫一声,欲起身离他远远的,怎奈,被他钳制住,无法挣脱开。
他忍痛俯首吻住她,把对她的想念以及压制已久的渴望全都贯注于这个激吻中。
而她,整个人都傻了,除了双眸圆睁瞪着他之外,她什么反应都没有,任他疯狂而热烈地索取。
得不到她的回应,他心里有些失落。他松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胸口上,深情地拥抱着她,“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就不痛。如果你不想我痛死的话,就乖乖地、安静地留下来多陪我一会,不要这么急着离开我。”
她安静了一会,便反应过来,抚摸了一下唇,轻轻推着他,“不可以!不可以!我们不可以这样!”她不是不想推开他,而是她怕太用力的话,会弄疼他。
拓跋钰收拢胳膊,将她抱得更紧些,唯恐她跑了一般,“没有什么不可以,我爱你,谁都不能阻挡。”
苏筱筱正要开口,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还有说话声。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管家扯着嗓子大喊,唯恐屋内的人听不到。
管家就算不高声提醒,苏筱筱也听得出房外的那个声音是拓跋弘的。
她和拓跋钰赶忙分开,她起身离床,急促地道:“我不想见到他,我先回避一下,他若问起,麻烦王爷说我没来过。”
交代完拓跋钰后,苏筱筱在拓跋弘推门而入时,藏身于帘后的屏风处。
拓跋钰欲起身给拓跋弘行礼,被大步走进来的拓跋弘拦住,“听闻王妃说,六弟有伤在身,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
“谢皇兄!”拓跋钰道:“皇兄是特意来探望我的吗?”
拓跋弘四处瞟着拓跋钰的房内,好似在寻找什么,寻了一遍未果,他才看着拓跋钰,道:“许久未见六弟,朕顺道来看望你。六弟的伤势如何?”
拓跋钰笑道:“皇兄是顺什么道?王府虽在皇宫内苑里,但离鸿宇宫或鸿宸宫都很遥远,不管怎么绕,都谈不上顺道一说。皇兄应该是来我王府寻人的吧?”
拓跋弘也不跟他兜圈子,道:“那六弟认为朕是来找谁的?”
拓跋钰沉思一下,回道:“能让皇兄这么紧张,这么满皇宫地寻找的人,应该是一个对皇兄来说极其重要的人。是筱筱不假吧?”
拓跋弘毫不隐瞒地道:“朕见她来王府了,怎么,她没有在你这吗?”
拓跋钰回道:“很不巧,筱筱已经回鸿宸宫了,皇兄你来晚了一步。”
“你和她……走得很近,是吧?”拓跋弘有些难为情地问。
拓跋钰轻点了一下头,“我和筱筱的关系向来很亲密,这一点,皇兄早就知情的。现下,我受了伤,筱筱自然担心得要死,顾不上皇兄的禁足令,就跑来看我。见到她,我的伤势瞬间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