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有私心!吴国灭亡,人人怨西施;唐玄宗亡国,杨贵妃成为祸端;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个红颜是秦淮八艳中的陈圆圆……这么多亡国史例都因红颜祸水。”苏筱筱语气沉重又无奈地道。
黄鹂听得一头雾水,“奴婢不知什么吴国、西施、唐玄宗、杨贵妃、吴三桂、陈圆圆,小姐说这些,与小姐何关?小姐又不会令鸿宇国灭亡……”
苏筱筱又是重重地一叹,“倘若挽留不住屠仑劢王子,导致鸿宇国遭难,那么我自然而然也成了红颜祸水,定会遗臭万年的。”
“不会的,鸿宇国不会灭亡的,小姐也不会成为什么祸水的!”黄鹂摇头摆手,否定道。
苏筱筱俏皮地一笑,在黄鹂的额上轻敲了一下,道:“借你吉言,我才不要成为历史的祸害呢!”
黄鹂见她笑了,担着的心才放下来,松了口气道:“小姐笑了,真是太好了!奴婢还以为小姐会因为皇上去了萧玉宫而难过很久呢……”
她的话还没说完,苏筱筱脸上的笑容突然凝住,然后渐渐冷下来,“想不到会因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误会而闹到这个地步。皇上终究还是不相信我!”
黄鹂暗暗吐了一下舌头,在心里自打嘴巴,嘟囔一句:“瞧我这臭嘴,哪壶不开提哪壶!”然后笑着替拓跋弘说话道:“小姐,皇上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因为……因为他近来太忙,所以有些敏感罢了。”
“小姐,你先消消气,给皇上多一点时间冷静一下,过几日,他就会明白的,你们就会和好如初……”
黄鹂的话于她一点安慰作用都没有,苏筱筱看着漆黑的远方,低沉地道:“但愿如你所说。”
拓跋弘满脸不悦地驾临萧玉宫,皇甫仙领着宫人笑容可掬地在殿门口恭迎他,“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奴才/奴婢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拓跋弘看也不看他们,径直负手走进殿中,在桌边坐下,满腹心事地沉默着,脸色不是很好看。
皇甫仙有些尴尬,讪讪地笑了笑,自作主张地领着宫人起身,走至桌边,吩咐宫人布置酒菜,又进内殿换了身衣裳,整理了一下妆容,方才娉娉婷婷地走出来。
刚好酒菜备好,她在他身旁落座,给他斟酒夹菜,“皇上,臣妾惦记你在宴席上没吃好,所以特意命人给你做了些饭菜,你尝尝看,和口味否?”
拓跋弘随意瞟了眼酒菜,然后冷淡地看着她,“这些饭菜,都是朕最爱吃的。”
皇甫仙听到他的这句话,喜不自胜,低头喜悦地微笑着。
拓跋弘接着道:“看来你早已知道朕会来你这里,所以你不止酒菜准备了朕爱吃的,就连你这身衣裳,还有你的妆容,都是朕所喜欢的。”
“皇上误会仙儿了。仙儿哪会知道皇上会在今夜来臣妾这里。皇上喜欢的东西,皇上喜欢的颜色,皇上喜欢的装扮……凡是皇上喜欢的一切,臣妾每日都有准备,只是……只是皇上不常来臣妾这里,所以才没发现罢了!”
皇甫仙低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语气里充满了委屈。
拓跋弘依旧冷淡,丝毫没有一丁点被她的话感动到,“你有心了!要是筱筱有你一半在乎朕,朕又岂会这么伤心伤神?唉……!”
皇甫仙小心翼翼地覆上他搁在桌边的手,柔声对他说:“皇上,今夜,不要谈这些不开心的事,我们只聊一些高兴的事。来,臣妾给你斟酒,让臣妾陪你喝一杯。”
她端起两杯酒,一杯递给他,一杯留给自己。
拓跋弘接过酒杯,仰头便喝,完全不理睬她。
今夜,他心情烦闷,唯有借酒浇愁,哪知,越喝越难受。
一杯喝罢,又喝一杯,喝着喝着,几时杯不知不觉便下了肚。他晕晕乎乎地倒在桌上,而皇甫仙却一杯未喝,只顾着给他斟酒。
见他晕倒,皇甫仙扶着他摇了摇,唤他:“皇上,皇上,你醒醒……”
呼唤了好几遍,他都不省人事。
皇甫仙看了身后的傅娅一眼,她微点了一下头,便轻手轻脚出去了。
一会后,傅娅便带着两名太监走了进来,“娘娘,人叫来了。”
皇甫仙对那两名太监道:“你们把皇上抬到床上去,小心点。”
“是,娘娘!”两名太监齐声回复她,然后一人抬头,一人抬脚,把拓跋弘抬到了床上。
他们退下时,皇甫仙不忘叮嘱:“皇上太累了,今夜在本宫这里就寝,你们做什么事都轻点,不要吵着皇上休息,知道吗?”
“是,娘娘,奴才们记下了!”太监恭敬地回复,然后一个个地轻手轻脚退下。
傅娅低声提醒皇甫仙:“娘娘,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你千万不要忘了圆房的大事。错过这一次,要等到这样的机会都不知何时了。”
皇甫仙对她点头,“嗯,本宫不会忘的。”
“那娘娘和皇上早些休息,奴婢就不打扰了。”说完,傅娅领着殿内其他宫人退了出去,还不忘给他们合上殿门。
皇甫仙坐在床边,俯下身,伸手温柔地抚摸着他俊美的脸颊,凝视着他的每个毛孔,“皇上,你知道吗?仙儿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仙儿以为,此生,仙儿都没有机会这样与你相处。”
“虽然等了很久,但这一刻还是来临了。可以这样静静地看着你,一切都值得了。只要有这一刻真实的存在过,不管再等多久,仙儿都愿意。”
“皇上,你知道吗?只有在你喝醉了,不省人事的状况下,你才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属于仙儿一人。也只有在这一刻,仙儿才能真正地拥有你。”
说着,她正要含情脉脉地吻上他的唇,他突然呢喃起来,“筱筱……筱筱……朕不能没有你……朕害怕会失去你……”
这断断续续的呢喃,令皇甫仙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好似定住了一般扶着他的胸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眼角滑落下来的泪刚好滴到他的脸上。
拓跋弘也许被她的这滴泪冰到了,微微有些反应,睁开眼看她一眼,然后又重重地闭上,嘴角上扬,露出幸福而满足的笑容,伸出胳膊突然紧紧抱住她,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胸膛上。
这一举动,让皇甫仙又惊又喜。
“筱筱,朕就知道是你。不要离开朕……不要离开朕……朕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屠仑劢太强大,朕怕你会因朕的无能而喜欢上他,跟他走……”
他这一声,让皇甫仙刚浮出来的笑容又僵住了,渐渐冷却下去,最终贴在他心口泪眼朦胧。
“就算是这个时候,你也不属于仙儿吗?你的心里、眼里、嘴里,永远都只有她吗?”皇甫仙盯着他的下颌,泪水涟涟地问他。
他将她错看成苏筱筱,早已抱着她,甜甜入梦,哪里还听得到她的问话。
皇甫仙拿开他的胳膊,撑着他结实精壮的胸膛直起身,一边解衣,一边对他道:“皇上,仙儿为了爱你,已掏心掏肺。而你却这样冷漠地回应仙儿。该做的,仙儿都做了,仙儿已不知该怎么做了。”
“仙儿现在才明白,不管仙儿做什么,你都不会爱仙儿的。看在仙儿这么爱你的份上,请你一定要原谅仙儿。仙儿利用你,不为别的,只想保住腹中的胎儿。”
说完,她的衣裳已尽数脱下。她依偎在他的怀中,解开他的衣裳,用他的胳膊环住她的纤腰,制造出圆房的景象,她方才闭上眼睛放心地睡去。
他们二人虽然没有丝毫的感情,却各自满意地相拥着进入梦乡。
而鸿宸宫这边,苏筱筱彻夜难眠。
一是,没有拓跋弘的陪伴,她无法安睡。她早已习惯了有他躺在她的身旁,今夜他缺席,不管她换多少种睡姿,她都睡不着,就算勉强有些睡意,也睡不安稳;
二是,宫灵从王府带来的消息令她坐立难安。这个不好的消息就是,六王爷没能成功地挽留住屠仑劢王子。
好在屠仑劢王子没有立即离开鸿宇国,目前还暂居雍和宫中。只要他还在鸿宇国,就还有回旋余地,就有机会给他赔罪,争取结盟。
为了想如何赔罪,如何争取到结盟的机会,苏筱筱也了无睡意。
她要么在空荡荡的大殿内踱步,要么倚窗沉思。她的身影遍布殿内各个角落,才熬到曙光初起。
“小姐,天已经亮了。你还在等皇上来吗?他应该去上早朝了,不会来的。你一夜未睡,歇会吧。”黄鹂看一眼窗外就要大亮的天色,然后心疼地看着她。
苏筱筱摇着头道:“我不困。我知道他不会来了,我没在等他。我是在想挽留屠仑劢王子的事,我想了一夜,依旧一筹莫展。”
“那屠仑劢王子对小姐颇有好感,只要小姐出马,他一定会留下,还愁结盟不成吗?”黄鹂道。
不等苏筱筱开口,宫灵严词否定:“小姐不能去见屠仑劢王子,被皇上知道了,只怕误会更深。皇上有句话说得很好,后宫女人不该过问朝政。”
“向屠仑劢王子赔罪,还有结盟的事,都属于政务,轮不到小姐发愁、担心。小姐最该想的事就是,如何争取皇上的原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