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染了麻药,痛感很不明显,可刀口是三棱的,血飙出来的时候,赵殊乾的眼前已经发黑,妥妥被麻晕了!
丧失意识之前,他只含糊说了几个字:“我不要……去……医院!”
……
赵殊乾醒来后依旧是在自己的卧室里,腹部一大块白纱布外还渗着血,他没敢动,因为赵武山背对着他寒气森森坐在床边,低气压环绕!
老爷子对面,三个尸官齐刷刷跪了一溜,子弹的脑袋垂得都快塞到肚子里了!
寒芜霜脸色极为难看,只有堃单稍显冷静,一手扶着寒芜霜,也不开口辩解。
寒芜霜第一时间发现床上的人微微坐起了身,眼睛瞬间就亮了,想要站起来,却又被堃单按着摇了摇头!
“爷爷,您这是……”赵殊乾完全摸不到头脑,下意识觉得还是不要去招惹老头子的好,这个时候就要顺毛捋,“他们不懂事,有啥您多担待,别把自己气着!”
赵武山黑着脸回头一看,“你还知道醒来?混小子!”
“爷爷……我这不是被人黑了一把嘛!”赵殊乾嘿嘿一笑,“不要紧,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伤口好得快,您看——”
说完他撕拉一声将腹部的纱布就扯了下来,血咻的一声飙出来了!
赵殊乾:……这不科学!
赵武山扬起手就往赵殊乾脑瓜上招呼,可他一看伤口喷血的怂样,又下不了手!心里只喊着:祖宗哟,你还敢给我闹腾啊!都是因为你这身血,现在赵家都快被翻过来了!
赵武山从万勇葬礼上回来后就遇上好好几拨人,都是在万家见到过赵殊乾的!有钱有势的不少,政要也不少,他们看到赵殊乾的尸官,眼睛都红了!
当场就有两个矿老板给赵武山开支票的,直言要弄两个尸官来做保镖,开价就是上百万!
赵武山也明白了万家人这次请这些人来的目的,无外乎就是想要趁机发展一下生意圈,以后暗里多弄几个尸官卖,没想到却被赵殊乾这几个小辈抢了风头!
赵武山跟着一群尾巴甩也甩不掉,干脆放了他们鸽子回了老宅,却没想到这帮家伙跑到老宅找到了当家赵二叔!
赵武山对现代化的挖墙脚功能有了彻底的惧意,原来很多信息在那小本子上戳一戳就能查出来啊,那个叫做网络和笔记本的东西太凶残了!这帮混蛋都找到了赵家的祖屋,真是气死个人!
等到老头子赶回来后,就看到了让他差点厥过去的一幕!
赵殊乾捂着肚子晕了,寒芜霜抱着赵殊乾给他摁着伤口,可那尸官特有的暗红色指长甲已经伸了出来,不但止不住血,还把不流血的地方戳出了洞!
寒芜霜眼睛发红,浑身颤抖得不像话,浑身的血液像是热油似的噗噗往外冒热气。
子弹年纪小,自制力低,看到满地的鲜红后本能的感觉好香好香,然后不由自主俯下身去舔地上的血!
只有堃单保持清明,他虽然尸甲已经伸出,眼睛也稍变了颜色,可还是条理分明的……一脚将行凶的吴晓婷踹到了墙上!
赵殊乾听老爷子将那天场景回顾了一下,再也不敢开口给三个家伙求情了!
“我的伤口怎么会这样?”
“那女人的刀子上沾了药,”赵武山给伤口上倒了一层白色的粉末,才冷着脸开口,“我给你的本子你看了多少?这刀原本是用来炼尸香取脂的!万家用的东西不干净,上面的药是给他们家的尸官用的,人用了不被毒死就已经算幸运了!”
“怪不得!”赵殊乾了然,“爷爷,您也可以让牠们三个起来了吧!他们是尸官,又不是仆人!”
“起来吧!”老头目光锐利,“以后你们要是止不住吃血吃肉的欲望,就干脆跟着我回赵家老宅,我一把火烧了你们,赵家祖上从来没有尸官会伤到主子!”
赵殊乾干笑:哪有那么严重!
赵武山瞪他一眼:“也许别人不会,可你不一样,万家说的以血驭尸,可不是浑说,你的血气精气对尸官都是巨大的引诱,所以万家才会找你动手!”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愈合能力超乎寻常,他们三个吃了你的精血立即会活蹦乱跳,可你是个人,是人就会死,别吊儿郎当的不当回事,下回被人扎了动脉,还没等伤口愈合就流血而亡了!真是蠢货!”
赵武山一边骂,眼圈也微微泛红,他心里庆幸,赵殊乾这次遇到的如果不是这三个尸官,那铁定会完蛋,尸官暴走之下将主子当尸补的事业不是没有过,只不过这个话题从来没有人提起而已!
“对你们三个而言,小乾不但是你们的主子,也是你们的家人!我老头子活一天,就要护着他不被人欺负,刚才的话都作数,哪个不服,我现在就收了你们回去拿把火烧了!”
赵武山累了,干脆去补眠,赵殊乾冲他们三个招招手:“都过来,芜霜,你怎么了,脸那么苍白!”
堃单忽然开口:“乾哥,我们错了!”
赵殊乾摇摇手:“我从来不喜欢别人跪我,尤其是你们!”
子弹低着头,看上去很难受:“爹,其实那天我没有神志不清,可还是忍不住贪嘴了,爹你信我,子弹就是再贪嘴,也不会伤你半点!刚才被爷爷骂得很,来不及解释呢……”
“你把我流的血都舔了?”画面太美,赵殊乾不敢想!
“舔了!”
“舔的干净吗?”
子弹蒙圈的点点头:“干净,特别干净,”那块地都快被舔的凹进去了!子弹那时候可是相当执着的!
“好,舔的好!吴晓婷总归没有得逞!”
寒芜霜看着眼前喜笑颜开的少年,一双手捏紧了又放开,来来回回,终究忍不住走上前去,轻柔的将赵殊乾抱住了!
“乾弟,你可曾想过,如果你一睡不醒,那我寒芜霜又该何去何从?”
怀里抱着飙血的赵殊乾,寒芜霜第一想到的并不是他甜美的血气,而是他那双明亮的双眼在他面前永远无法睁开的残酷,他恼怒,后悔,甚至想要撕裂眼前的一切,甚至想毁了所有伤害赵殊乾的事物!
子弹扯了扯堃单小声道:“堃哥,我也想抱抱爹!”
堃单二话不说,扛着子弹出去了,并将门关好!
“堃哥,你干嘛!”
“回房间,我抱你!”
“……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