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世界和平,就是这样。
小米还是那样动不动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喊了两天没什么反应,也就随她去了。
自从上次自己生病之后,感觉小米对他是越来越冷淡了。难道说自己迷迷糊糊的时候说了什么梦话得罪她了吗?
话说自己是越来越不懂她了,就好像面对一面爬不进去也没有门的围墙,他真的尽力了。
时间一晃就过了五六天,她没说走,也没有说不走。
怎么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地方,这间客栈很她的性子一样冷清。这天早上,宁好像往常一样吃完早饭又照例给小米送过去。
站在楼梯上向下一望,偌大的地方,一排排整齐干净的桌椅板凳,零零星星的坐着一两个客人。还各自离得远远的,好像没有人一样安静。
这样空旷的地方,害得他都不自觉放慢的脚步,感觉稍微走快一点他的脚步都有回声,他不喜欢成为视线焦点的感觉。
不过他想的太多了,从始至终都没有人注意到他,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只有小二朝着他微笑着鞠了个躬,算是打招呼。
走到小米房间门口,根本没有悬念,一扇紧紧关闭的门。如同一个屏障,将他们两个生生隔成两端。
他摇了摇头,无奈的走上前去敲敲门,柔声说道:“小米,你起床了吗?吃饭了。”
吱呀一声,门几乎是瞬间开了。一只手伸出来将他手里的早饭掳进去,又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这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耽误一点时间。
过了这么多天,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刚刚准备离开,又忍不住收回脚,朝着里面说道:“你是不是讨厌我?”
等了一会儿,里面一片寂静。他有些不知所措,默默无言的走开了。
何必问这么自取其辱的问题呢?能让你留在身边都已经是人家的仁慈了,再问下去连留下来的理由都没有了。
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或许人家是真的讨厌自己,对自己的照顾只不过是责任感和高尚情操作祟而已。
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小米轻轻对着门口的方向说了一句:“白痴,我有什么资格讨厌你,我讨厌的是我自己。”
走的太急,他没有听见这句话。
今天天气真好,出去走走吧。
外面一如刚来的时候一样热闹,与他们住的客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从外面看,那是一间很老很老的客栈,却因为干净古朴更平添了几分韵味。只是这样更像是古迹而不是客栈他不得不叹服小米的眼光独特。
一排一排的小摊上卖着各种各样的小东西,他的视线落到一个小风车上。不知道哪里吹起风,小风车缓缓的转着,让他挪不看眼。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眼万年吧,他一动不动的望着那个绿色的小风车,心事重重。
自己早就不是小孩子了,照理说对这些小玩意儿应该不感兴趣才对。男人就是要以江山社稷为重,怎可玩物丧志?
不过幸好,他没有江山,也没有社稷。
在遇见那个小风车的第六十一秒后,他掏钱买下了它。
他想起小米那双总是锁住万千心事又不说一字的眼睛,如果她看见这个小风车,应该会喜欢吧。毕竟她还是一个孩子,虽然她不会承认。
百无聊赖的举着个小风车一脸智障的在街市上东张西望,冷不丁被一个人拍了一下肩膀。
回头一看,沈家大少爷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他有些无奈,果然有钱就是好啊,整天无所事事的在街头闲逛。不像他们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就为生计奔波。
对着他那一张天真又张狂的脸,宁好表情都懒得伪装,懒洋洋的说道:“是你啊。”
一来是他发现了,这次他是一个人在闲逛;二来是他真的心情不好,不想寒暄。
沈麒麟倒是兴致勃勃的,看见他脸都笑成了风中一朵颤抖的野菊花。
“没想到你还没有走啊,上次之后就没有看到你了,本来想找你来着,结果发现自己忘了问你们住哪儿。”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又接着说道:“诶,跟你一起的那位呢?”
“在客栈呢,成天呆在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他听不懂宁好语气里面的埋怨,依旧兴高采烈的说道:“人家是姑娘啊,成天抛头露面的也不好。对了,今天若无事,不妨随我一起,本公子带着你好好在这里玩儿一下。”
想着回去也无事,他便答应了。
宁好出去不久,就有一个小孩过来交给小米一封信。小米看完信不久,收拾一下也出去了。
那不是写给她的信,是写给宁好的。正巧他不在,小米就代替他先收着了。
她感觉有些奇怪,没听过他说这里有什么朋友啊,哪里来的信件?
好奇心害死猫啊,左等右等他也没有回来,忍不住打开了它。
是一封求救信,字迹还有些潦草,却有棱有角,不失为好字。信上说,让宁好去一个地方,说最后一次请求他帮忙。说什么沈家大少爷不放过他,还让他切记一个人去。
整封信上话不多,直截了当一目了然,虽然没有署名,可是一看就知道这一定是那个老乞丐写的。想不到,他还识几个字嘛。
她有些不相信,虽然沈麒麟看起来跟个玩世不恭的二百五一样,却不像是一个阳奉阴违的人。想起柜台前那个人上次说的话,又好奇为什么要宁好一个人去,她决定自己一个人先去探探虚实。
路过柜台前的时候,那个一直站在前面的男人抬首斜着眼望着她出去的背影皱了皱眉。
按照老头儿指定的地点和提示,她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地方。
那是一条很深很深的巷子,小米顺着石板一直往里走。走着走着,前面是一堵墙。
没有路了,这是一条死胡同。
闲的无聊吗?
看见墙的一瞬间,她的眼神冷了下来。不自觉攥紧了拳头,继而又将大拇指放在四指中间。
感觉到有人的气息,反应过来已经迟了。只觉得眼前一黑,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说:“今天的运气真是好啊,本来想把那个男人骗过来的,没想到这个女人自己过来了,她可比他贵多了。”
另一个笑了两声,也附和道:“是啊,不过还是一样的,钱多不烧手,他们一个也别想逃掉。”
这个声音,是那个老头儿……
马有失蹄啊,自己竟然会栽在这么个弱鸡手上。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眼前黑漆漆的,自己是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绑的紧紧的,应该是被人绑起来塞进了麻布袋里。
这让她很窝火啊,还能不能有点基本职业道德啦,人质也是人啊,你这样还怎么愉快的谈条件?
她现在应该是在一架马车上,因为颠簸的厉害。自己去年吃的饭都要被颠出来了,你们是专挑石头走的吧?
最让她崩溃的是,劫持她的这伙人显然没有把她当成柔软的女孩子啊,拿给绳子随便一捆麻布袋一套就扔在了地上,她都能感觉到地板坚硬的质感。
体内有两股真气在游走,她感觉一下子就要控制不住了。
要不是她对刚才听见他们说另外一个人有点介意,这小儿科的东西秒秒钟挣脱,完全不费力。
那个人应该指的就是宁好了,他喜欢乱跑,而自己又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看着他,以他的智商,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被骗了。
忍无可忍,从头再忍。
她紧紧蹙着眉,憋着一肚子火气一动不动,任由着马车给她颠出内伤。
大小姐啊,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宁好现在没事儿,以后会不会有事也不一定,可是她是实打实的在这里的。
马车颠颠簸簸好不容易停下来,她感觉一双手拽住了头上的麻布袋,还有一双手抬着她的脚给她悬空起来。
然后就听见有一个温柔的女声说道:“小心一点,不用磕磕碰碰的,碰坏了留下伤痕可就不值钱了。”
乒乒乓乓的声音忙了好一阵子,听起来不只两个人,她老老实实动也不动好像还在昏迷中一样,任由着人摆布。
两个人抬着她走了一会儿,砰的一声给她扔地上了。她忍不住在心里亲切的问候了那两个人的八辈祖宗,本王的*啊……
“轻点,轻点啊~”刚才那个女声又响了起来,似乎很心疼的样子。
其中一个人嗤了一声,有些不屑的说道:“放心吧,不会这么不经摔的,不然怎么耐得住……”
似乎是被谁拦下了,那个人没有继续说下去。
就是那个老头儿的声音,她不会认错的。他的声音里总有一种嘶哑的分岔,一听就记住了。
要不是她还有事情要做,她真想现在就蹦起来朝着他的屁股狠狠踹两脚。就你能耐,还敢暗算本姑娘,打得你爹都不认识你。
勉强压下心头的火气,她竖起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人们悉悉索索离去的声音,接着是关门上锁的声音,再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