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屋里那个人不是栾清鸢,以她那么爱打抱不平的性子,肯定是要去管的。
可屋里那人是栾清鸢,她就懒得动弹了。
医生和护士门闯进去之后,立刻将陈乔可扯开了。
几个护士一起,合力将栾清鸢抬到病床上去。
栾清鸢被打的鼻青脸肿,脸色惨白的捂着肚子申吟:“肚子疼……”
医生连忙给她做检查,却看到她双腿下猛的弥漫出大片的血色。
医生脸色一变,把听诊器放在栾清鸢的小腹上,又伸手摸了摸,遗憾的摇摇头,“不行了,保不住了……”
栾清鸢面无人色,捂着肚子惨叫起来,“不——”
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萧衍已经和她恩断义绝。
她唯一的指望,就是靠着这个孩子,嫁给赵毅嘉,做赵家的少夫人。
昨晚,她还憧憬着,嫁给赵毅嘉之后,怎么倚仗着这个孩子,拿到当家主母的权利,掌管赵家,重新进入上流社会的交际圈。
可是现在,医生告诉她,孩子保不住了。
如果没有了孩子,她还能有什么?
没了孩子,她就什么都没了。
她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抓住为她检查的医生的衣服,哭着哀求:“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求求你……”
陈乔可已经吓傻了。
她家虽然家世不是很好,但也是小康之家,家里只有她这一个独生女,向来娇生惯养,横行霸道惯了。
她平时便很刁蛮,仗着长的漂亮又水灵,才能讨得赵毅嘉的欢心。
见到栾清鸢之后,嫉妒和不甘,烧毁了她为数不多的理智,她一时冲动,就和栾清鸢撕打在一起。
她只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她的情敌,她恨不得抓烂栾清鸢的脸,让她再也没办法去勾引赵毅嘉。
她却忘了,栾清鸢是个孕妇。
打孕妇打的狠了,孕妇会流产。
此刻,听到医生说孩子保不住了,听到栾清鸢凄惨着哭着求医生保住她的孩子,她整个人都吓坏了。
蹿入她脑海的第一个念头是……不知道打架导致孕妇流产,会不会坐牢?
她还年轻,她不要去坐牢!
她吓的不行,转身往外走,想要逃跑。
走到门口,赵毅嘉从外面走进来,将她堵了个正着。
赵毅嘉看到自己往日最喜欢的小情儿,一副衣冠不整,满脸仓皇的样子,皱眉:“小可,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陈乔可看到赵毅嘉,吓的浑身哆嗦,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赵毅嘉便听到了栾清鸢的惨叫声:“医生,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保住我的孩子啊,花多少钱都没关系,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赵毅嘉吓了一跳,连忙冲过去,“怎么了?孩子怎么了?”
“是你,都是你!”栾清鸢看清他的脸后,立刻悲愤的吼他:“你为什么要把我住在这里的事情,告诉你的情~人?你情~人把我们的孩子给打掉了!”
赵毅嘉脑袋“嗡”的一声,难以置信的扭头看向陈乔可。
陈乔可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不住的摇头,“不……不是的,不是我的打的……不是的……”
“是她打的,”一个护士说:“我们都看见了!”
赵毅嘉气的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猛的冲过去,狠狠给了陈乔可两记耳光,将陈乔可打倒在地上,“你这个贱~货,你怎么不去死?”
他仍不解气,用硬头的皮鞋,狠狠踢在陈乔可身上。
陈乔可被他踢的连声惨叫,最后还是医生看不下去,将赵毅嘉拽开,冷着脸色对赵毅嘉说:“这里是医院,不能随便打人,要解决私事,请出去解决,还有,你太太需要马上做流产手术,请你在手术单上立刻签字。”
医生回过头,从身后的实习生手中,拿过一个手术单,递给赵毅嘉。
赵毅嘉脸色铁青,愤然道:“谁是我太太?我还没结婚,哪里来的太太?全TM给我滚开!”
他气的五脏六腑都疼了,又狠狠踢了陈乔可两脚,转过身,扬长而去。
栾清鸢流着泪冲他大吼:“赵毅嘉,你去哪里?你个混蛋,你给我回来!”
赵毅嘉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会来看栾清鸢,完全是惦记着栾清鸢肚子里的孩子。
如今,孩子没了,栾清鸢是死是活,和他有什么关系?
看着赵毅嘉头也不回的远去的背影,栾清鸢又气又恨,绝望的捂着肚子,嚎啕大哭。
陈乔可想跑,可赵毅嘉在极端愤恨之下,踢她踢的很重,她肚子里像是被什么捅了几下,疼的搅成一团。
她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伸手去扯医生的裤脚,虚弱的申吟:“救……救救我……肚子疼……”
医生连忙蹲下,稍微检查一下,冷着面孔说:“疑似脾脏破裂,赶紧抬担架来,送手术室!”
护士们顿时乱作一团,有的去通知手术室接病人,有的去门外推担架车。
医生一抬头,刚好看到叶清瓷。
他开口问道:“你们是病人家属吗?”
他注意到,那三个人,在门口看了好久了。
叶清瓷摇头,“不是。”
听到她说话,栾清鸢下意识将目光朝她看过来。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
看到光鲜亮丽的叶清瓷,栾清鸢的脸色,更加惨白。
她看到叶清瓷站在门口,穿了一身漂亮的长裙,漆黑的秀发用一条与长裙同色系同材质的丝绦绑起两缕,其他的随意的披散在肩头,整个人漂亮的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似的,出尘脱俗,不沾人间烟火。
她再低头看看自己。
因为怀孕的关系,整个人有些浮肿。
身上的衣服都被扯烂了,身下还染着血渍。
看着看着,她忽然低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又捂住脸,失声痛哭。
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明明,她曾是简时初的未婚妻。
明明,她曾是萧衍梦中的女神。
明明,她曾是帝国最尊贵的女人。
可是此刻,她却沦~落到如此凄惨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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