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最后留下的那一个杀手带回去的时候,江珞安已经猜出了是谁派这些人过来的。
这里就在国都外面,他们还是异国而来的贵客,一般人没有这个能力和胆量在这里截杀他们,只有卫燕的皇帝能做到这一点。
将杀手带回去审讯一番后,那人咬死了不肯说出幕后的主使,甚至不惜趁众人不备服毒自尽。
他还将一小份的毒药缝在了衣领内侧。江珞安没有那么详细的检查他身上藏着的东西,就让杀手在其他人疏忽的一瞬间咬破了毒药吞了下去。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江珞安在他死后彻底搜查了一遍他身上装着的东西。或许是疏忽了,他竟然带着一份给他们下令刺杀的密函。
卫勉走上前去辨认了一番,确定这份密函是自己父亲写的。
事情已经明了,众人都折腾了大半夜,现在危机解除了,都各自回去睡觉。
江珞安刚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躺下,就听到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在外面,你出来一下。”
她惊讶地从床上坐起身来,这分明就是苏辰宇的声音。
难道他也跟过来了?
江珞安掀开被子跳下床,披了件衣服就悄悄从窗户翻了出去。
外面月光明亮,虽然客栈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但也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景物。
苏辰宇能给她传音,说明就在她附近。
江珞安朝四周看了看,都没有发现苏辰宇的身影。正想要出声询问的时候,她猛地一抬头,就看到苏辰宇正坐在她面前的一棵树上,笑着朝她招手。
意识到江珞安发现自己了,苏辰宇从树上跳了下来。
外面凉风习习,江珞安让他有什么话进屋再去说。
两个人重新从窗户翻入了江珞安的房间。点燃烛火之后,屋子里面亮堂温暖了许多。
“你怎么这个时候也跟过来了?是皇上让你过来的吗?”江珞安问道。
苏辰宇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提前告知父皇。不过他知道我不见了,应该能猜到我去了哪里。”
江珞安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这一路你都在后面跟着我们吗,我怎么一直都没发现。”
苏辰宇笑道:“并非一直跟在后面,我也顺路处理了些自己的事情。不过今天确实是一路跟过来的。”
江珞安想起来晚上那些杀手来袭,最后却莫名其妙倒了一地的事情。如果苏辰宇一直跟着他们后面,那这件事是不是也是他干的?
她试探的问了一句,苏辰宇很快就承认了。
“当时我发现有埋伏之后也躲了起来,准备到时候如果你们打不过我再上楼去帮忙,没想到你们直接把人引下来了。我趁机躲在树上给那些杀手下了药。”
在得知苏辰宇还没有用晚膳后,江珞安给了他一个白眼,又寻了些点心让他吃。
“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知道,本身就虚弱还不好好爱惜,万一倒在外面一整夜,连发现的人都没有。”
苏辰宇打趣道:“那你可不就正好摆脱了我这么个病痨子,也不用为我劳心劳力了。”
等到苏辰宇吃完之后,江珞安就让他自己下楼找房间去住,苏辰宇却赖在她这里不走了。
“这深更半夜的,一个陌生人突然从楼上下来肯定会引起店家的警觉。况且这里的空房间这么少,也不一定有合适的地方住。反正就这一夜,你就让我将就些吧。”苏辰宇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脱下了自己沾染了寒气的外衣。
在这些事情上面,江珞安从来都拗不过苏辰宇,见他不愿意另找地方去住,江珞安也任由他住进了自己的屋子。
第二天一早,等到江珞安醒来之后,苏辰宇早已经没了踪影。
他们顺利的进入了卫燕的都城。
进城之后,江珞安不想直接进宫,但住在客栈里面总有些不安全,她就询问卫勉有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他们住。
卫勉正希望他们住在自己的府邸里面,闻言就拍拍胸脯保证自己的府邸足够大,完全能安排下这些人。
一行人刚来到卫勉府邸的门前,就被一个戴面具的男子拦住了。
“众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一路上风尘仆仆,为何不跟随我去住下?我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房间。”这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伪装成了另外一种声线。
江珞安一眼就认出来面前这人的衣服与昨夜苏辰宇穿着的一模一样。她正要出声问他在搞什么鬼,就见一旁的卫勉走上前去。
“你是谁,又是从哪里来的?非亲非故,为什么要把他们带走?”
苏辰宇笑了笑,并不直接回答,“这个等你们跟我回去就知道了。”
文昭起了戒心。他们来到卫燕犹如羊入虎口,又遇到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人,他当即就想要动手。
江珞安制止住了他,有些无奈地说道:“行了,你也别玩了,把面具摘了吧。”
苏辰宇听话的摘下面具,其他三人都吃了一惊。
尤其是文昭最为不满,“你是何等身份,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到其他国家来?再说去你的府邸是什么意思?”
苏辰宇倒不甚在意,“无妨,我能过来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了。至于这府邸,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这样一说,江珞安也有些好奇了。苏辰宇到底是用什么身份在卫燕的都城购置了府邸的,又是怎样做到不让卫燕皇帝发现的。
“行,那我们就去苏辰宇的府邸住,不打扰你了。”江珞安对卫勉道。
卫勉虽然不满意苏辰宇在这件事情里面横插一脚,但如果他真的能够安排江珞安等人,那确实比住在自己这里好多了。
皇上肯定知道自己儿子的住处,要是多加些人手盯着自己的动向,不难发现江珞安他们出入的痕迹。
苏辰宇带着他们抄小道去了自己偌大的府邸。江珞安看到大门上面没有挂牌匾,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是谁的院子。
进入府邸里面,她发现这个院子虽然大,但并没有完全修好。大概是因为苏辰宇不常到这里来,所以也并没有妥善的修整吧。
苏辰宇先给其他人安排好了屋子,又说这里的空屋子不够,江珞安只能和自己挤一挤睡在一起了。
江珞安看着这大院子,再看向苏辰宇的眼神里写满了不相信。
这么大的院子,说房间不够是骗谁呢?
看出了江珞安的不相信,苏辰宇两手一摊,“这里确实只有两间客房,一间给岳父大人,一间给了文昭。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江珞安将信将疑的在院子里面查看了一圈,惊讶的发现苏辰宇竟然没有骗自己,这里果然只有两间空的客房。
苏辰宇道:“就这两间客房还是我来之前让人加快收拾出来的,其他房间还没修葺完全,无法住人。”
说着,苏辰宇把江珞安一拉,不顾她的反对就拽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吧,怎么也比去住那些客房好。”
江珞安一行人一进了城,就有人飞快的将消息送到了卫燕皇帝手上。
皇帝得知这个消息后大怒,没有想到被他派出去早早埋伏在城外的那些人竟然无一生还。不仅如此,他们这些人还是毫发未损。
知道江傲天厉害,皇帝派出去的人实力也不弱,但还是就这样让他们进城来了。
这下再要对他们下手就没那么容易了。若是把他们在城外处理干净,就可以推说成是遇上了拦路打劫的强盗,但他们已经进城,再用这个理由岂不是让人耻笑他的政治?
卫燕皇帝正在气头上,就听得有人来报,说哲怀前来求见。
皇帝刚刚让人叫他进来,就见到哲怀已经走进了他的书房,看来是没等他的命令传下去就擅自进来了。
皇帝刚听人汇报完江珞安那边的事情,正烦躁着,又见这哲怀如此不守规矩,火气不由得大了些。
哲怀最近也有些烦心事。他掌管着地下卖场,准备在不久后开一场拍卖会,但出了些小问题,现在正烦着该怎么解决。他仗着自己的地位高偶尔有些僭越的举动,皇帝一般不会在意。
这次来找皇帝,是为了同他商量不久后那场拍卖会的事宜。
皇帝正在气头上,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去听哲怀所说的事情,语气之中就敷衍了一些。
哲怀怎么可能听不出来?皇上态度不好,他心里的火气也旺了些。
两个人谈了好一阵,但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哲怀最后气鼓鼓的走了。等他出门之后,皇帝一挥手就把桌子上放着的那套他最喜欢的细瓷茶具甩到了地上。
“反了反了,一个个的都反了。仗着自己的权势大,全都不把朕放在眼里。”皇帝目漏阴狠,怒气冲冲的说道。
一旁正在为他研磨的太监赶紧走上前来安慰皇帝,“陛下,哲怀这人一直就是这个性子,您也是知道的,万不至于就因为这点事情而动怒,当心气坏了身体。”
太监一边说着,一边为他顺着气。
等到皇帝的气消了些,太监又说道:“陛下,您还指着利用哲怀手中的地下卖场获得消息和宝物,现在与他置气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皇帝点了点头,“这些朕都知道,只是你看看他今天那个样子,朕能不火大吗?”
太监一边赔着笑,一边点头顺着皇帝的话来。
文昭身体上的其他伤痕已经淡了许多,只剩下脖子上的那一道伤疤最深,光看伤疤就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险。
江珞安想在寿宴之前治好文昭脖子上的这道伤疤。
她在过来的路上翻看了一遍所带的秘籍,从中找出了能够治疗的方子。
但她此行带的草药不多,其中有好几味上等的灵草她这里也没有。
她对卫燕还是不够熟悉,就去找苏辰宇。
江珞安去苏辰宇书房的时候,他正拿着一本书在看。看到江珞安进来了,把书合上就扔到了一边。
“我想问问,这卫燕有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一些上等的灵草。”
苏辰宇毫不犹豫的答道:“地下卖场。”顿了顿,他又道:“怎么,你带来的灵草不够了,要去那里买吗?”
江珞安点点头,“文昭脖子上的伤疤还没有好,我这里缺了几味药,就想趁着寿宴开始之前先给他治好再说。”
听到她又是为了治疗文昭,苏辰宇有点吃味,故意说道:“我还以为你要为我疗伤呢。”
江珞安忍不住轻轻打了他一拳,“说得我好像从来没给你治疗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