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心甜逐一打了招呼找个空位入座，顺带环顾四周，在场的都是大学同班同学，借着微弱光线能勉强认出，其中还有三两个熟悉的前辈。
他们玩得高兴，包厢内嘈杂吵闹，慕心甜想说话时，就不得不倾过大半身子贴近对方才能勉强听清。跟几个朋友聊了会，这说话的方式实在累，慕心甜索性找了个清静地方，窝在旁边喝果汁。
有男同学请慕心甜一起跳舞，被她出口拒绝。
没过多久，有人聊起实习，喝高了的一名女子被朋友们正簇拥着正在唱歌，闻言对准话筒：“慕心甜，你实习不会还没着落吧？”
麦克发出巨大响声，将所有目光都拉着凝聚在慕心甜脸上，她皱下眉头，忽然觉得嘴里的果汁变了味。
陈欢从洗手间回来，一推门就看见所有人都盯着慕心甜。
慕心甜眉梢上挑，对那女子说道：“你找着工作了？”
“先签个做着吧，反正等到毕业还会换个更好的。”女子口吻有厌恶之嫌，说罢将话筒丢开，她姿态傲然走向沙发坐了进去，走动的脚步看出有些醉意，“你呢？听说还在到处到地方实习，用不用帮你介绍个？”
说完这名女子刻意朝慕心甜挑衅般露出笑容，身子朝旁一侧挽住一名男生的手。
慕心甜一眼认出，那男生之前追过她但她没有点头。
那名女子眼角一眯，得意扬起下巴。
慕心甜这下懂了，这名女子是为了让她难堪，先前听陈欢提过可她不曾留意。
那名女子自认优越十足，身后又颇有背景，她拿起桌上的手机来回翻转，慕心甜没有及时回应，她划开屏幕后便真从通讯录找出个号码，作势帮慕心甜联络的高姿态。
陈欢穿过人群在慕心甜旁边坐下：“省省心吧都，心甜是咱们班最有天分的，一个实习而已，你们也太小看她了。”
“是吗？她去了哪家公司？”
慕心甜摇摇头，喝口果汁后目光清淡扫向众人：“还能去哪，最后还是进了林氏。”
“林氏集团？总裁是林宜修的林氏？”
A城还能有几个林氏，慕心甜嗯了声。
放在茶几的话筒顺着光滑的玻璃面轻滚几下，咣当声掉落在地。
音响里发出刺耳噪音。
话音落定她故作随意放下果汁，眼角化开笑意余韵，这感觉实在太爽，一次不够还想再来一次。
“去了林氏怎么还藏着不说呢？”一前辈笑着捡起话筒放回原位，扭头朝慕心甜竖起拇指，“祝贺你心甜，能进林氏的屈指可数，之前我看过你的作品，的确很有才华。”
先前挑衅的女子脸色一沉，看到身边男子眼里焕发羡艳之色，头转到一边不再说话。
陈欢三两句转移开话题，她性格爽朗，包厢内很快恢复热烈气氛，慕心甜被烟味熏得难受，索性起身：“我出去透透气。”
陈欢端着酒杯被前辈绊住，在她经过时只叮嘱两句别放在心上。
慕心甜在走廊站了会，她呆在相对僻静的角落，两个同学从包厢内走出没注意到她的存在，说着话走向洗手间。
因着她们聊天的内容和自己有关，慕心甜收回投向远处的目光跟了上去。
“还林氏呢，瞎得瑟，恐怕知道内幕的人就没几个。”个子高挑的一名女子醉醺醺开口，走路摇摇晃晃，“说了你都不一定相信，她前两天去面试差点被人给睡了。”
“真的假的？”搀扶的女子露出惊讶。
先前的女子胸有成竹：“假不了，我有个表姐也在那公司工作，听她说还是有人专门出钱做的，你说谁这么无聊针对她，还不如把钱给我得了。”
同伴替她推开洗手间的门：“看不出，跟她什么仇什么怨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
“好像是个姓唐的女的，我看是慕心甜在外面招惹了什么男人，那方面不检点才被逮着泼脏水。”
先前的女子说着走进隔间，同伴来不及再问就在里面吐得昏天黑地。
慕心甜侧身贴着洗手间外的墙，她说怎么接连不顺，是有人做了手脚，脏。
洗手间内传来女子的声音：“你没事吧，吐成这样用不用去医院啊？”
半分钟不到同伴从里面面色焦急地跑出，压根没瞧见慕心甜就挨着另一面墙，见对方跑回包厢有找帮手的意思，慕心甜手一推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宽敞明亮的光线反而令人不适，呕吐声从某个隔间断断续续传出，慕心甜走过去见那扇门半开着，一个女子趴在马桶跟前，气喘吁吁。
慕心甜抽出纸塞进女子手里，循循善诱说道：“你刚才说的那公司是哪家来着？”
女子头晕耳鸣哪分得清是谁说话，又吐了阵子才说出个名。
慕心甜脸色一沉，眉头几乎拧到一处，她是想不出什么特殊手段反击，可被人阴了一道总不会有多好受。
女子险些把胃酸吐干，慕心甜听到外面传来嘈杂说话声，想必是救兵到了，她站起身走到隔间将门关好。
透过门缝她看到先前的同伴着急上火，让朋友把醉酒的女子一人一边架在中间，先拖出酒吧再说。
慕心甜一脸的不爽。
过了凌晨这才散场，走出酒吧冷得人浑身一振，男同学们勾肩搭背相继走出，慕心甜往脖子随意圈上围巾，回头看陈欢落在最后。
她率先走到路口，几辆出租打了灯轮胎缓缓朝这边移动，慕心甜听到身后朋友们大声喊句回见，她转过身招招手。
跟前辈分开的陈欢走上来拍她肩膀：“真去林氏了？”
“你说，我想让他爱上我，是不是挺非分之想的。”慕心甜把围巾往上拉直到遮住快冻僵的鼻子，走到路边打算拦车。
“你们不是夫妻吗？”陈欢跟她身后反问，“夫妻爱上对方是有多不正常，你才连这话都问的出口。”
这一句话就让她更坚定自己的想法：“有前途。”
陈欢笑笑，慕心甜还没往前走上几步，两人就见一辆迈巴赫在路中央掉头后，幽灵般停在面前。
放下的车窗那头露出林宜修的脸，慕心甜睁大眼睛伸手揉揉：“你来接我？”
林宜修朝她看眼：“上车。”
他目光越过慕心甜看向身后的陈欢，陈欢再没见过真人至少认得这张A城出了名的脸，想礼貌打个招呼，林宜修目光冷淡挪回慕心甜身上。
慕心甜弯下身一手按在降下的车窗：“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话可真多。
林宜修倾过身替她把车门打开，同样的话他不想重复。
慕心甜尚且算有自知之明，笑眼眯起抬脚跨入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