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心甜经过大厅时,隐约看到道熟悉的身影,是那道小身影率先跑向慕心甜,紧紧抱住她的腿。
“妈妈。”
孩子的声音清脆响亮,让对面走来的陈欢脸色有些难堪,慕心甜蹲下身,看着个头长了不少的浣浣,慕心甜笑着摸摸他的头,而后起身看向陈欢。
“回来了?”慕心甜说话间,浣浣仰着头去拉慕心甜的手。
陈欢跟着浣浣疾步走上前,脸上强挂着笑:“办点事,这两天就要走了。”
陈欢说着朝浣浣招手,把浣浣拉进自己怀里。
慕心甜看到陈欢严防死守,心有些疼,知道以后都无法跟浣浣像以前那么亲近了,浣浣这声妈妈高昂开心,恐怕又该是陈欢很长时间的失落和芥蒂。
浣浣不懂这些,他只知道,自己终于又看到了慕心甜,那股亲近感,是谁也挡不住的。
浣浣在陈怀身前,依旧盯着慕心甜:“妈妈,我长高了。”
“浣浣长大了,都这么高了。”慕心甜挽唇。
浣浣十分高兴,他一时间不想离开慕心甜,陈欢便只好带着浣浣陪慕心甜走出一段。
来到门口,陈欢看慕心甜脸色不好,没等慕心甜跟他们道别,陈欢先一步开口:“心甜,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我不求你原谅我哥,可是,如果可以重来,我希望,我永远都是那个能无论何时都陪在你身边的朋友。”
慕心甜看着对面一排光秃秃的树:“是谁让你哥那么做的?”
“林宜修。”陈欢避开慕心甜的视线。
慕心甜听陈欢声音沙哑,她低头看看浣浣:“我们都付过代价了,以前的事,就到这吧。”
慕心甜走下台阶,浣浣在上面跟她挥手,慕心甜转头见陈欢依旧站在那,她们之间的友情早就成了过去,慕心甜知道,留不住的,就放手让他走。
慕心甜让出租开回酒店,她准备从酒店搬出去,先租个房子住,慕心甜上了楼,把行李收拾好,再下来时,在大厅碰见了林丰。
林丰坐在显眼的沙发内,身旁是个养眼的女演员,见到慕心甜,林丰贴到女演员耳边说了句话,女演员识趣点头,在林丰胸口摸了把后起身离开。
慕心甜走上前,林丰顺势起身:“谈谈吧。”
慕心甜开门见山:“你上次救了我,就是要用我对付林宜修,是吗?”
“你既然已经知道,也省去了很多麻烦。”林丰双手插兜,看着慕心甜,“要在这谈,还是换个地方?”
慕心甜坦率:“我正要去吃晚饭。”
“走吧。”林丰笑着带路,“我请你。”
两人就近来到酒店楼下的餐厅,林丰点了单,慕心甜话很少,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食欲。
上了餐,慕心甜在吃饭前突然说道:“你想让我做的是什么?”
林丰差点噎住,看来这顿饭没法好好吃完,他擦了手看向对面慕心甜:“承认那份文件是你的,就这么简单。”
“你要从林宜修身上得到什么?”
“他的一切。”
“为什么找我?”慕心甜看着林宜修的堂哥,他们明明是兄弟,却感觉十分陌生,“我和他的关系,你就算常年不在A市,也肯定知道比谁都清楚。”
林丰拥有一张出类拔萃的脸:“和他同床共枕的老婆,说出的话人们才信,你说是吗?”
“如果我已经不是他老婆了呢?”
林丰轻笑道:“你会离开他,不就是因为那份文件上的内容,都是真的吗?”
慕心甜放下手边的东西,“我做人的底线,是不伤害别人,就算到了今天,我的回答还是一样。”她站起身,“你找错人了。”
“杀父之仇,还不如一个不爱你的男人?”
“爱过他,是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慕心甜一手撑着桌沿,另一手把包挂在肩上,她每个字说得清晰,“这个命,我认了。”
慕心甜的身影消失在餐厅门口,林丰把牛排切块放入口中,上乘的牛排顿觉索然无味,慕心甜的话像杯烈酒,把什么味道都给冲淡了。
慕心甜回到房间,温童给她发来消息,已经租好了房子。慕心甜起先想要搬回慕宅,可温童说她找算命的算过,死活拉着慕心甜不让回去住了。
温童放心不下,和高骁开车到了酒店,连夜陪慕心甜去了新租的小区。
慕心甜的行李很少,一只箱子把东西全都装完,房东就住在楼上,他们取了钥匙陪慕心甜一起进去。
房间宽敞明亮,温童十分满意,装修的格调散发温暖。慕心甜把行李立在玄关,高骁看时间不早,检查遍房间,过了会儿便带着温童离开。
慕心甜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走过去拉行李,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这么晚,还是个陌生号码,慕心甜扫了眼把电话接通:“喂。”
电话里传来林宜修的声音:“是我。”
慕心甜脚步微顿,她把手机拿开看眼号码,不是林宜修的手机号。
慕心甜拉着行李箱回到房间,她没说话,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证明她没有挂断。
林宜修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听到是我,吃惊了?”
“没有。”慕心甜推开卧室的房门。
打开灯,这是新房,卧室被打扫的干净利落,慕心甜把行李放在门口,走进去看里面家具一应俱全。
窗帘半掩着,夜色照映进来,十分美好。
慕心甜听到林宜修的声音传入耳畔:“你只需要告诉我,那份文件,是不是你故意让它落到钱宇手上的。”
“那上面写的,都是真的吗?”慕心甜反问。
林宜修眼角浅眯:“你希望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你怎么能下得去手。”慕心甜声音轻微哽咽,“他是我爸。”
“你和我结婚之后,他难道不是我爸吗?”
慕心甜还是打心底里不相信,因为她知道,相信之后伤口有多深。
电话通着,慕心甜没再说话,那头也没有了林宜修的声音。
慕心甜把手机挪开,看到上面时间还在走动,谁也没挂断,仿佛只要挂断,一切都成定局。
警局,审讯室。
林宜修靠在椅子上,环着双臂,律师在对面一条条询问清楚,情况对林宜修很不利,这是事实。这件事还未传入林氏,可拖延下去早晚要传进上层耳中,那份证据上清清楚楚写着林宜修的名字,他的位置岌岌可危。
“只要太太那边坚决否认,另外两人的证词我找出破绽,”律师在对面语气刻不容缓,“这件事,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林宜修抬了抬眼帘,他一手放上桌沿,“之前让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话锋变得太快,律师陡然一怔,随即点头:“都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