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如平地惊雷,包厢的门没有关,钱宇带人到门外时,正听到这番话。
慕心甜握紧放在身侧的手:“你够了。”
“这就够了?”易先生目光咄咄逼人,“他被人一枪打中心脏时,你是不是正躺在这男人的床上?”
慕心甜骤然抬头:“你为什么知道?”
她指的是枪击,易先生却以为她是承认了和阎烈发生关系,易先生嘴角浮起冷意:“我自然是有我知道的办法。”
阎烈神色一紧,下意识不想让慕心甜再听下去,他不知道恐惧是什么,可真相和慕心甜近在咫尺,阎烈感觉到了恐惧。
易先生长腿一抬突然起身,他绕过桌面走到阎烈面前。
阎烈把慕心甜拉到身后,易先生从口袋拿出的手多了把枪。
阎烈神色一凛,随手摸向腰际,易军长突然离开位置,先一手卸了他的枪。
易先生以枪管压上阎烈心口,易青及时将慕心甜拉到一旁:“他们男人的事,我们就别掺和了。”
慕心甜想说话,被易青制止。
易军长看眼易青,让她站到自己身后。
钱宇透过未关严的门看到里面情形,神色大变,他使个眼色,旁边的人立刻把门撞开。
“都不许动。”
钱宇手放在腰间走上前,虎视眈眈看着林宜修,看到易先生手里的枪,众人一惊,钱宇急红了眼:“易先生,你还说自己不是林宜修?”
“新官上任三把火,你第一天就想给自己立功了?”易先生面不改色用枪指着阎烈,“我还不知道,你们会这么怀念一个死人。”
易先生眼里冷冽稍纵即逝,他嘴角勾起抹笑,余光里撞进了慕心甜的影子。
慕心甜看出易先生的意图:“不。”
易先生把枪从阎烈胸口挪开后,食指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嘭。
枪口打出一簇小小的火焰。
钱宇冒出一身冷汗,他手已经几乎要拔出了枪。
阎烈在易先生开枪的同时将他的手按向一旁,易先生笑了声,阎烈甩开手,慕心甜推开易青上前拉住阎烈:“你没事吧?”
“没事。”阎烈抿紧薄唇,一把将慕心甜拉到身后。
易先生看慕心甜焦急的样子:“一把打火机而已,你就吓成这样?”
易先生抽出根香烟顺势点燃,把手枪形状的打火机放在一旁,他吸了口,吐在慕心甜脸上。
烟雾在她面上缓缓化开,慕心甜沉着气:“易先生要是玩够了,我们就走了。”
“他可以走。”易先生指指阎烈,夹着香烟的手指挑起慕心甜的下巴,“你,今晚陪我睡。”
“你别太过分。”阎烈判断不出易先生到底是谁。
易先生嘶了声,两片薄唇轻轻吐出烟雾,他手掌放在慕心甜肩膀,燃烧的烟星几乎烧到慕心甜的长发:“我要你说。”
“我和他的回答一样,不可能。”
慕心甜闻到烟草的味道,陌生却不刺鼻,易先生靠近一步把慕心甜拉近他的身,慕心甜呼吸间窜入古龙水的香味,她脸色微变,易先生在她头顶说道:“不想睡,也好,那就用你手里的股权来换。”
众人皆是一惊,慕心甜手里的不是简单的股权,谁拿到,谁就得到林氏。这位易先生的身份还是个谜团,谁能保证把股权给他不会反而害了林氏?
慕心甜眼底微动:“你说的,我给你,你就会放过我?”
易先生抬起下巴。
“好,”慕心甜想也不想,“我给你。”
不管他是不是林宜修,慕心甜都不在乎,她只想快点和阎烈离开。
钱宇在旁边听着:“慕心甜,你可想清楚了。”
“你难道要让我跟他睡觉吗?”
“这不是小事,你别冲动。”
慕心甜没在理会钱宇,她听到陈欢找上来的声音,钱宇退出包厢,不知道跟陈欢说了什么,很久没有回来。
阎烈把慕心甜带走时,警队的人个个盯着,可他们没有什么理由把阎烈抓走。
易先生没有阻止,包厢内很快散了,易先生走到窗前,视线打下去,他看到阎烈揽着慕心甜上了车,那辆车很快开走。
易先生眼底仿佛淬了冰,他清晰记得年会那晚慕心甜眼底的惊恐,也许,是因为当时慕心甜已经看清了他的脸,毕竟,是她和阎烈亲手把他杀死。
慕心甜想要幸福,一年前他以为是自己给不了,可阎烈就能给吗?
曾给她的,他要让她再一件件全部失去。
他把烟掐熄,回头见易军长和易青在桌前看着他。
“吃饭吧。”易先生走过去在餐桌旁坐下。
慕心甜坚持给阎烈检查了遍,没有伤口。
阎烈看她心急的样子,捧住她的脸:“你就这么把股权给他?”
慕心甜摇头:“我刚才只是顺水推舟,那么随口一说而已,到时候他要真来找我要,我不认就是了。”
阎烈失笑,想说什么,神色转为严肃,他不信慕心甜没有任何想法和感觉,阎烈看着慕心甜平静的小脸,忍不住问她:“他是不是林宜修?”
“我不知道。”
阎烈也判断不出,他语气变得小心翼翼:“你希望他是吗?”
慕心甜只有一个想法:“不管他是谁,我都不想再看到他。”
阎烈半开玩笑:“可不管他是谁,有句话他说对了。”
“什么?”
“我怎么证明,你是我的人?”
慕心甜看着他:“我怎么就是你的人了?”
阎烈突然被噎住,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本来慕心甜就一直没明确到底要不要接受阎烈,现在突然冒出个什么易先生,就凭那张跟林宜修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以后再想让慕心甜接受自己,阎烈他看是没戏了。
左立不由得看向内视镜,还老司机呢,结果一个慕心甜就能把他吃的死死的。
阎烈不想让气氛尴尬,咳了声把头转开。
慕心甜拉住他的手:“我开玩笑的。”
“真的?”阎烈转头。
慕心甜一脸正经:“真的。”
阎烈抵住她的额头,有句话怎么说,苦尽甘来,这么长的时间他没有白等。
慕心甜没吃成午饭,两人找了家饭店,下午阎烈还要去码头一趟,就先送慕心甜回家。
过了两天,慕心甜去工作室,看楼下有人搬家具,碰巧温童也在,温童看着她走过去,没等慕心甜说话便开口:“楼上有个工作室要开张了。”
“做什么的?”慕心甜看向旁边货梯,运货员正把家具一件件搬进去,看起来价格不菲。
“不知道。”温童耸肩,挽住慕心甜往面前空着的电梯内走,“神神秘秘的,回头等开张了,我偏要上去看看。”
慕心甜没放在心上,这座写字楼里大部分都是公司和工作室,见怪不怪,温童似乎也只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