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烈对安瑶还是那个态度,安瑶赖在这不走,无非是掐着他们之间有过一个孩子,阎烈本不是能被威胁的性子,只是因为慕心甜为这事劝过他。
安瑶负气起身,走到慕心甜面前:“所以你是来赶我走的?”
“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跟我没有关系。”慕心甜看着她道。
安瑶冷笑下:“你想让我走,好跟他一起过年,我偏不走。”
慕心甜把目光移向阎烈,阎烈皱着眉头快被安瑶烦死了,之前慕心甜还没说要来,阎烈本已经在今天安排的饭局。
正到了午饭时间,佣人把饭菜上了桌,左立从外面办完事回来,阎烈便让他一起过来吃。
慕心甜胃口比平日里好些,吃了不少,阎烈显然心情也好了起来。
左立吃完饭又出去办事,安瑶虎视眈眈盯着慕心甜不放,慕心甜看着阎烈:“我有话对你说。”
阎烈眉毛一挑:“想通了,要回来吗?”
安瑶在旁边冷嘲热讽,抢先道:“你要让她回来,也要看她自己肯不肯。”
慕心甜看着阎烈眼神带着询问,阎烈带她上楼。
安瑶想跟上去,被阎烈示意后的保镖拦在了楼下。
就连楼上的走廊也布置得十分喜庆,很有过节气息,阎烈并不是一个会在这些事上花心思的人。
慕心甜走进房间,阎烈跟在她身后,他不是感觉不到慕心甜今天的奇怪,只以为是因为过年。
慕心甜走到床头,看到上面放着的东西,她手动了下,阎烈上前:“你想和我说什么?”
慕心甜转身之际,举起的手里多了把枪。
阎烈站在原地,“你要杀我?”
“你问过我,会不会用枪,我不会。”
“杀人这种事,不用学,你也可以会的。”
慕心甜摇头:“我学不会,也不想学,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阎烈向来敏感,他已隐约预感不好:“你问。”
慕心甜声音在发抖:“是谁杀了林宜修?”
阎烈眯起眼:“我不知道。”
“别人说的话,我都不信。”慕心甜站在床前,阎烈随手将身后的门关上,慕心甜看着他的脸,“再多人指认你,我都不相信是你开的那枪。”
阎烈迈开步子,走上前:“如果是我,你会替他报仇吗?”
“是你吗?”
“是我。”
阎烈不再否认。
这件事折磨他这么久,他也几乎是冲动之下对慕心甜说了实话。他听到自己发出声音,就知道一切都晚了。
慕心甜在发抖,拿枪的手却很稳。
被人用枪这么指着,阎烈是第一次。
没人能威胁到他的命,因为没人能抓到他的软,慕心甜是个例外,也是唯一一个。所以,阎烈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应对。
慕心甜嘴唇也在颤抖:“为什么?”
“我早说过,我要他死。”
“那么,我该恨你吗?”
“你该。”
慕心甜闭了闭眼,阎烈没有停下脚步。慕心甜把子弹上膛。
“杀人偿命,这是我从小就学的道理。”阎烈走到慕心甜面前,她手里的枪已经几乎顶住了他的胸口,“从开了那枪之后,我就知道,这一天早晚是逃不掉的。”
“阎烈,”慕心甜深吸口气,她让自己冷静下去,“你以为,这一枪我就能开得下去吗?”
“你不想为他报仇?”
“想。”
阎烈神色紧绷,他没有把握慕心甜会不会开枪,阎烈刚才已交代过,没有他的指示谁都不能上来。小弟们都知道跟他上楼的是慕心甜,谁能想到会有危险?
现在他们正在楼下放松聊天,谁都有偷懒的时候。
慕心甜看着阎烈,她眼里的痛苦让阎烈更加难受,可那件事,阎烈做完从来没后悔过。
慕心甜手臂放下落在身侧,枪掉在脚边。
外面安瑶在拍门,门从里面反锁。
“阎烈,你不能这么对我。”
阎烈没有理会,慕心甜垂下脑袋,阎烈一手揽住她把她按进怀里。慕心甜额头抵在他胸前。
阎烈生死场里闯荡多少次都大难不死,可这一次,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大年三十,夜。
除了大型超市,大部分店都关了门,慕心甜漫无目的走在人行道上。
身边的车来来往往。
她来到酒馆门前,这是他们以前经常来的地方,喝两杯清酒也不会醉,心情能舒畅许多。
店里的老板认识她,给了她窗前最安静的位置,坐在这直接面朝窗外,因为是墙边一角,旁边的人不会干扰。
慕心甜要了酒,她杯子里没有断过,人一旦有了心事,就很容易醉。
酒馆平时人也不多,今天几乎坐满,年三十了年轻人都跟朋友约着出来吃饭,喝酒聊天,十分热闹。
慕心甜的心里却是冷的。
外面还有烧烤,这么冷的天,看着特别有胃口,老板见慕心甜一个人喝闷酒,给她送来两盘羊肉串。
慕心甜吃了两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酒馆里还是人声鼎沸,慕心甜已经有些晕了,她把可乐掺进酒里,旁边的位置空了出来,慕心甜没有挪开注意,她举起酒瓶,仰头把半瓶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酒度数不高,后劲却很大,慕心甜醉得也很快。
坐在身边的人一直看着她,没说一句话,慕心甜当然感觉不到对方是在看她。
老板中途来了几次,想劝酒,慕心甜不听,她手边的酒杯空了又满,老板也是无奈。
有人认出慕心甜的脸,走到她身后:“林氏的总裁?”
“我不是。”慕心甜摇头。
她醉了,两眼发昏,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对方却能把慕心甜看得十分仔细:“你不是,谁是?你现在可是首富,上千亿的身价,比大多数男人都厉害,竟然在这一个人买醉?”
旁边有人听到后朝这边看,来这吃饭的都是二三十岁的上班族,只看热闹不惹事,有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举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老板看不下去,过来将这些人劝坐回去。
慕心甜给自己酒杯倒满,身侧的人这时起身。
刚才拍照的人被拍了肩膀,他正跟朋友聊天,抬头一看,满脸吃惊:“林宜修?”
男人神情冷淡,伸出手,拍照的人不明所以,旁边的朋友推了推提醒:“手机。”
这人急忙将手机交上去。
男人删了刚才拍下的照片。
拍照的人都被删了照片,男人重新走回去,在慕心甜身旁坐下。
慕心甜手里拿着空酒瓶,她按了铃让老板再上两瓶酒。
老板走过来:“你真不能再喝了,今天三十不好打车,你一会儿怎么回去?”
“让她喝。”男人在旁边开口。
老板朝易先生看了眼,似乎认了出来,慕心甜转头,看向易先生。
她目光朦胧:“是你。”
“是我。”
慕心甜笑了:“你为什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