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没到之前,校官就安排好了其其格的住处。本来打算她到后直接去见罗小蒙,因罗小蒙上午刚做完手术,麻醉没过,还在昏睡中,校官就向卜贤玉汇报。卜贤玉说:
“就安排她住长江国际大酒店吧,多花点钱值得。”
陈文忠认为超出了接待标准,表示换个适中的地方比较好。卜贤玉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认为罗小蒙虽然是一个普通的医生,但他的行为很令人敬佩,更何况他们夫妻两人都是蒙古族人,应该享受高一点待遇。陈文忠想想,觉得情况特殊,卜贤玉的话也有道理,就同意了。
卜贤玉对校官说:
“你到小食堂安排一下,按照蒙古族风俗准备一桌,通知不在岗的三个领导班子成员参加,顺便把焦主任也叫上。”
校官问:
“陈副院长驾驶员胡大成参不参加?”
卜贤玉考虑了半天才说:
“人员不多,他去接客人也挺辛苦的,就让他参加吧。”
接到校官通知后,我们先到长江国际大酒店,安排好其其格的行李,洗漱完了,这才下楼。到了楼下,我看时间还早,就带着其其格在医院转了一圈。中间胡大成接了个电话,和我们说声:
“弟妹,郭医师,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就不陪你们了。”
其其格说:
“胡师傅先忙去吧,一会过来吃饭。”
胡大成有点尴尬地笑笑,走了。
“你们医院这么大呀?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太漂亮了,太现代了。要是我们兽医站能有这里的一个角就高兴死了。”
我说:
“这个医院看起来是县级,但在全国都是挂得上号的,排在全国所有县级医院的最前面呢。同时,它也是和日本合作的友好医院。”
其其格说:
“太超乎想象了,太神奇了,太让我高兴了。我为你们能在这么好的医院工作感到骄傲。”
我说:
“虽然在环境、医疗技术方面做得比较好,但还有许多需要不断改进和完善的地方。”
其其格说:
“四弟你们咋还挺谦虚呢,在我看来已经很不简单了。”
我说:
“三哥现在是大名人了,我也跟着沾光。明天电视台过来采访,还要你说说是怎么支持三哥工作的呢。”
其其格紧张地连连摆手:
“可别(采)访我,我没多少文化,说不好,到电视里丢丑。再说我还和他还闹过离婚呢。”
我安慰她说:
“牙还和舌头犯犟呢。有啥说啥,不用考虑太多。”
在我说服下,其其格终于答应接受采访。
我们到小食堂时,院里几位领导、校官和焦娇都已经到了,唯独不见胡大成。我和其其格都感到有点蹊跷。事后我才得知,是陈文忠不让他参加,虽然卜贤玉同意了,但他是陈文忠的驾驶员,接送客人属于正常工作范围。按照医院规定,驾驶员是不能和客人一起吃饭的,即便有特殊情况,也只能去吃自助餐。
落座后,卜贤玉向其其格介绍了几位院部领导、校官和焦娇。其其格也结结巴巴地介绍了自己,感觉心跳得特别厉害,差点儿从胸口跳出来。
卜贤玉打着哈哈说:
“我听说你们两口子都是蒙古族人,所以就按照那里的风俗习惯准备了这顿晚餐,一来为其其格接风,二来也感谢你对我们医务工作的大力支持,同时,也是为你能有这么一个好丈夫感到光荣和骄傲!”
其其格赶紧站起来,深深地向大家鞠躬,激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卜贤玉亲切地把其其格拉回到座位上。
“好多年前,我去过内蒙,那里景色非常迷人哪!蒙古族、满族、回族、达斡尔族、鄂温克族、鄂伦春族、朝鲜族等48个少数民族和汉族和睦相处,是个令人骄傲的大家庭呀!”
卜贤玉今晚流露出超乎寻常的热情,这是卜贤玉很久以来没有过的,为什么会突然热情起来?在座的每一位都感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卜贤玉似乎看穿了大家的心思,却不搭理,继续发他的感慨:
“你们蒙古族人能歌善舞,骑马射箭样样精通,这是让我十分羡慕的。不知道其其格爱好啥?”
其其格放松了许多,听了卜贤玉的话再次站起来,看了看面前的酒对卜贤玉说:
“唱歌跳舞、骑马射箭都行,也喜欢喝酒,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这是我们的性格。不过你们的酒杯太小,换成大碗才过瘾。”
卜贤玉又是哈哈一乐,让服务员将酒杯撤掉,换成容量二两的小碗。
卜贤玉说:
“我们这里也有个顺口溜,说是自从划归市里管,喝酒都用大磁碗。他们都知道我平时是不喝酒的。但今天高兴。我敬你一碗。”说完,他端起酒碗分三次喝完,然后向其其格亮出碗底。
其其格站起来,端起酒碗扬头喝尽。
桌上的人齐刷刷地鼓起掌来。
其其格让我把卜贤玉和她的碗全部倒满,又端起来道:
“刚才是领导的酒,这碗是我的回敬酒,干了!”
卜贤玉没办法只好端起碗来,皱着眉头喝了下去。
其其格见卜贤玉边喝边洒,有点不高兴了:
“你这位领导有点不讲规矩,喝一半洒一半,再来一碗。”
其其格抓起酒瓶,咕咚咕咚把酒倒满,双手端给卜贤玉。
卜贤玉两碗酒下肚,早已晕头转向,晃晃悠悠想倒下。
其其格一只大手伸了过去,硬生生地把酒灌进了卜贤玉嘴里。卜贤玉面条一样软了下去,眼睛闭上打起了呼噜。
其其格说:
“喝酒和做人一个道理,爽快,实在。看来你酒量不行啊,这么快就倒掉了?”
卜贤玉从前到后不到十分钟,就干掉了三碗白酒,而且连三口菜也没吃上就醉倒了,这是卜贤玉有生以来第一次碰见这个猛女。
“这位领导这么快就败了,还有谁来比试比试?”其其格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向桌上其他人发出挑战,怎奈无人应战,其其格只好鸣金收兵,狂胜而归。
吃完饭,其其格由焦娇陪着前往酒店休息,我和校官将烂醉如泥的卜贤玉送到他办公室临时休息室休息,等卜贤玉睡着了,这才撤了出来。
在校官办公室,校官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就在我去接其其格的途中,派出所给医院办公室打来电话说,捅伤罗小蒙的那三个凶手已经被抓获,就关在市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