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忠说：
“我考虑一下，这件事情应该召开专题会议研究，想想不妥，还是不要扩大影响为好。我这样做并不是护短，也不是为了卢思思。我考虑最多的是那个小姑娘。所以我想听听校副院长的意见。”
校官说：
“我对卢思思这个人比较了解，工作认真，专业水平不错，平时口碑不错，为人也实在。最大的毛病就是爱喝酒，喝酒之后就把控不了自己，口无遮拦，行为放荡。但总体来讲都是小毛病。我们医院有明确规定，卢思思虽然喜欢喝酒，但都是在下班以后，而且一般情况下也很少影响到工作。对他这次所犯的错误，可以理解成是偶然的，没有明确的动机。从受害人表述和卢思思的交代中可以看出，受害人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侵害。就其行为造成的后果来看，只能算是流氓行为，最多也就是******。如果他平时品行不好，我们也没有必要考虑太多，直接报警就可以了。”
陈文忠说：
“小东说说你的看法。”
我说：
“按照规定，我没有发言的权利。我就说说我个人的看法。第一，我同意校副院长的看法，在处理卢思思之前，应当参考他的平时工作表现。第二，他的行为没有造成十分严重的后果，影响也没有扩大，可以给卢思思改过自新的机会。第三，卢思思在胃肠科技术水平还是不错的，病人评价比较高。医院要培养一个专家投入的成本很大，要留住人才更不容易，所以能否保留他的职务？”
陈文忠说：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们现在在干什么？我们在收拾残局！开局不难，残局难整。要想把残局下得精彩，夺取最后的胜利，同样要出奇制胜，至少要有几步妙招、高招。我们是需要人才，而且是专家型人才，以后不但要培养，还要大量引进。没有人才支撑，没有制度保障，医院就不可能有生命力，也不可能得到老百姓认可。有些人仗着自己有一技之长，是所谓的人才，就眼睛看天，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把规章制度放在眼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结果怎么样？人才没留住，单位也整臭了。我陈文忠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对培养和引进人才方面，我还是那句话，人才是锻炼出来的，绝不是宠出来的。所以我不护短，也不怕揭短。只要能把医院搞好，什么方法都可以用，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卢思思在办公室套间敲响了房门，校官过去将门打开，卢思思拿出写满字的纸交给陈文忠。陈文忠接过去看了一遍，又递给校官，校官看了一遍后放到了陈文忠面前的办公室桌上。我看见标题上写着“检讨书”三个字。
陈文忠看了看卢思思，示意他坐到椅子里，卢思思惴惴不安地弓着腰在椅子上坐了。
陈文忠说：
“你写的检讨还比较清楚，但认识还不到位，如何吸取教训写得还不深透。我陈文忠为你的行为感到汗颜，感到愧疚，感到遗憾。按照我的脾气，直接把你送进去，让你永不再犯这样低级错误。但考虑你平时工作还是比较努力的，所以综合考虑，给你行政记大过处分，将你的职务由主任降为副主任，科里的工作仍然由你主持。我给你的时间为半年，如果在半年时间里，你表现突出，我就恢复你的职务，如果表现平平，甚至管理下降，你不但会失去再次成为主任的机会，连你的副主任也会失去。你听明白了吗？”
卢思思站起来给陈文忠和校官一个劲鞠躬，表示赞同。
陈文忠说：
对你的处分决定很快就会下去，但处分的理由只有一条，上班喝酒，不涉及其他问题。这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名誉，也是为了受害人名誉。我相信你能够理解并积极配合。同时我再次提醒你，希望你把酒戒掉，否则以后发现你再酗酒一定从重处罚，决不姑息迁就！”
卢思思走了以后，陈文忠对我说：
“你一会起草个处分决定，按照违规酗酒来写。然后你找到王丽，把对卢思思的处理决定通报给她，好好做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你做过她的师傅，做她的思想工作比较合适。这个孩子我见过几次，有股子干劲，让沈海洋好好带带，说不准将来就是棵好苗子。”
校官说：
“昨天通过查阅近几年医用垃圾资料发现，我们医院医用垃圾是划归后勤保障处负责的，后勤保障处又与地方一个家政公司签订了协议，但也只是个形式，实质上，所有的医用垃圾几乎都被李通天拉到了长江塑料制品厂。”
陈文忠愧疚地说：
“这件事我陈文忠有责任，我忽略了对他们进行有效的管理和监督。校副院长你以后多放点精力在这件事上，一定要监督管理到位，绝不能让这些医用垃圾流入到不法商贩手里。另外，按照市局要求，医学研讨会的规格提升了，工作量无形中又增加了不少。你们两个要多费心，考虑得细致一点。特别是后勤保障工作绝不能出任何差错。在内容方面，我想了很久，是否要增加法律辅导这一块？从戴天明到卜贤玉，再到卢思思，他们为什么胆子那么大？仅仅是法盲？仅仅是良心和道德的缺失？我看原因是多方面的。我想我们有必要给所有的人补上这一课。”
陈文忠咳嗽了两声：
“我考虑，想让古慧来讲讲法律方面知识，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她理论功底扎实，处理过许多医疗方面的官司，有一定的经验，第二，师傅健康状况不太乐观，她来可以在心理上给予必要的体贴和安慰。你们看看可不可以？如果可以的话，就请小东帮我代请一下，让她提前准备。研讨会的时间我想就定在这个月的月底。进入三月份以后，我们的事情会更多。”
校官说：
“我同意这样安排。我和小东再把时间和课程安排重新调整一下。”
陈文忠说：
“那就这样吧。小东一会就把决定起草好，抓紧时间发下去。”
校官说：
“还有件事，牛百顺和常相忆的婚礼定在明天晚上。牛百顺的意思是让我们医院中层以上干部全部参加。礼钱统一收取后先不交给他们，由他们自己支付，待他们回省城后再打到常相忆卡上。这人员怎么安排？”
陈文忠说：
“当班人员一律不允许参加，由他们安排自己的亲戚朋友去，不当班的参加。”
校官问：
“出多少合适？”
陈文忠说：
“我们和牛百顺毛关系没有。出这个礼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每人100元，多一分钱也不许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