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卷风灾害中受伤的大部分伤员经过10多天的治疗陆续办理了出院手续,还有一小部分受伤严重的伤员需要在医院继续观察治疗。期间,在陈文忠和校官见证下,穆板凳正式举行了收徒礼,我在老师的基础上,成为穆板凳第一个关门弟子。穆板凳送给我的礼物只有八个字:坦诚做人,仁爱行医。
老泰山看着拜师礼热闹的场面激动不已,古慧更是激动得小脸通红,还不时向我抛出自豪的媚眼。
专家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长江市。古慧陪同老泰山回京都,安排好老泰山后面的生活,再抚慰一下郭茅那颗稚嫩的心灵,然后就回到长江市上班,从此告别半个单身狗的生活。
陈文忠站在车旁,面带微笑地冲着专家们挥手告别,专家们也是恋恋不舍地向陈文忠和匆匆赶来的龙洞天挥手。
汽车启动,前来送行的医护人员,还有数百名病人家属自动让开一条通道。专家们手里,每人都抱着病人亲属送上去的鲜花,专家们将脸悄悄地贴近那些鲜花,而泪水早已滴进怀中的鲜花里。
尤其正没有回上海,跟随老泰山去了京都。
穆板凳站在春风里,白发舞动,矮小瘦削的身体站成了一尊独特的雕塑。
汽车终于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变成了蚂蚁般大的一个圆点。
陈文忠转过身来,悄悄擦去眼角流出的泪水。
龙洞天木木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道为什么,除了龙洞天外,市委市政府没有人来为专家们送行。这和专家们到达长江市,********、市长亲自前来迎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专家们离开江南医院不久,穆板凳和他带来的几个骨科医生也撤了回去。
行前,陈文忠安排财务部准备了酬劳,穆板凳无论如何不收,陈文忠只好作罢。
我和校官连续用了一个星期加晚班,终于把江南医院和康复中心的实施方案撰写完毕,《江南医院人才储备方案》、《江南医院奖惩激励机制》等八项管理制度也相继完稿,小叶也将各科室讨论情况收集汇总,写成了详细的讨论汇报材料,经我和校官修改审核后由校官统一提交院长办公会议研究讨论。
这段时间显得格外平静,陈文忠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江南医院怎么一下子突然安宁了呢?”
宁静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太久,就在那条小巷被打通,救护车第一次载着烧伤急救病人从小巷子驶向抢救室途中,意外发生了交通事故。“救护车撞人”事件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也成为各个媒体争相炒作的主要内容,江南医院再次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真相随着交通事故责任认定书的下达而大白于天下,“碰瓷”的被撞者也被交警部门行政拘留15天而划上了句号,然而各类谣言却如洪水猛兽,在长江市的长空飘荡。
我和校官对这起交通事故记忆犹新:
救护车接到120电话指令后,将一名严重烧伤的男性患者接回烧伤科抢救,车在驶入小巷子不到150米的地方意外撞倒了行人。
“我印象特别深刻,驶入小巷子后车的速度并不快,因为车上病人伤情较重,害怕颠簸,我有意减慢了速度。而且当时车前并没有行人,只有一个中年男子在离救护车2米远的地方正常同向步行,怎么可能撞倒他?”救护车驾驶员事后回忆说。
被撞的中年男子躺在救护车旁边,病人已经被医护人员用担架及时抬上抢救室抢救,只留下救护车驾驶员。救护车驾驶员选择了报警,交警很快赶到了,我和校官也先后赶到了事故现场。
被撞者头部受伤,流了一地的血,奇怪的是,被撞的中年男子并未昏迷,他闭着眼睛观察周围的动静。当闻听要把他送到医院抢救时突然坐了起来,死活不到医院去。
交警纳闷了:
“伤得这么重,为什么不去医院?”
校官也不停地劝那个中年男子:
“还是到医院检查一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中年男子突然发起飙来:
“我说不去就不去,就是死了我也不会怨你们。”
交警更纳闷了:
“难道是一个一心求死的自杀者?”
中年男子说:
“我不去你们医院,行行好吧,你们多少给点钱就行了,我不会赖着你们的。”
中年男子的话提醒了交警,胖的交警吩咐瘦的交警:
“检查一下,看看地上到底是不是血。”
瘦的交警将地上的血蹭了一点放到鼻子底下:
“嗯?哪来豆腐乳味道?”确认无误后,瘦交警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抬起左脚将中年男子踹到在地:
“我们上这家伙的当了,他是来碰瓷的!”
中年男子很快便被带进了警车,警车亮着警灯开走了。
我和校官蹲到地上,仔细查看那摊“血”,这才发现,哪是什么血,就是一滩红油豆腐乳的汁。
围观的人有人认识那个中年男子:
“他是长江村的,原来在李小七子手下‘干活’,后来不知怎地得罪了李小七子,被李小七子派人暴打了一顿,头脑不太好使,到处‘碰瓷’,没想到撞倒你们枪口上了。”
我问那个人:
“你说的李小七子是不是干过长江村村主任的那个?我记得好像他姓赵,怎么又叫李小七子呢?”
那个人笑了:
“兄弟你这就不知道了吧?那个李小七子原来是姓赵,因为他的亲爹姓赵。后来他那姓赵的亲爹死了,他跟着母亲改嫁到了李家,所以姓赵姓李都是一个怂人。”
围观的人一阵坏笑。
救护车驾驶员气得吹胡子瞪眼:
“可他娘的把我吓死了,我还纳闷呢,我开了快30年车了,从来没出过事,没想到让这个王八蛋给吓着了。”
刚才说话的那个人说:
“兄弟没撞着人是好事,这叫吉人自有天相。回家喝几杯去去晦气。”
救护车驾驶员说:
“可别这么说,干我们这行的不能喝酒的,不能拿人命开玩笑的。”
(本章完)